第八章 初次兼職
“所以他沒有去領獎,然後去參了軍。”雲芍根據楊曉蘭的話推測道。
“bingo,正是這樣,所以你說……是不是好可惜。”楊曉蘭攤了攤手道:“他可是殺過人的,雙手沾滿鮮血,要是嫁給他,那些鬼魂回來怎麽辦?”
“虧你還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妖魔鬼怪都是牛鬼蛇神,瞎說什麽。”雲芍白了她一眼,又道:“再說,他殺人也是為了救人啊。”
“那我親愛的雲小姐,請勇敢地向前衝吧!”楊曉蘭見雲芍替趙臻說話,開玩笑道。
雲芍反常地沒擠兌她,而是在心中說道:餘陸離,加油!對,她餘陸離發誓一定要嫁給趙臻。
她餘陸離喜歡上一個人,就算跨越千山萬水,就算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她都要走到對方身邊。
“曉蘭,你今天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晚點。”雲芍將手中的書遞還給楊曉蘭,擺擺手就走。
“哎,雲芍你還沒和我說你的計劃呢~”楊曉蘭抱著書站在後麵,一臉懵逼,雲芍這翻臉比翻書還快。
雲芍出了校門便直接向目的地而去,那天去大劇院看音樂會的路上她有留意到這附近有家西餐廳在招兼職。
她算了下,今天周二,距離趙老過壽還有十天,在十天裏她要湊到一張飛往南城的經濟艙的機票,如果情況樂觀,她還需要一部手機,沒有手機的日子實在是就好像和外界隔絕,太閉塞了,這一點她絕對不能忍。
沒走很遠,雲芍便看到了那家餐廳,隻見餐廳門口掛著招牌“藍眼睛”,怎麽這麽奇怪?雲芍稍稍一愣,但是她沒多想,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姐,有訂位嗎?”侍應生很禮貌的走過來問道。
“你好,我是來應聘鋼琴樂師兼職的。”雲芍笑了笑說道。
“那請這邊來。”侍應生走過來引著雲芍向一樓裏側的經理辦公室走去。
雲芍掃了一眼這家餐廳,一樓大廳是個休息室,擺放著舒適的沙發椅,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
樓梯是仿橡木材質製成,做舊效果,帶著濃厚的黃金時代的風味,牆上掛著一些旅行相片。
咚咚咚~
“經理,有位小姐來應聘兼職。”
“請進——”
“你好,我叫雲芍。”雲芍走上前,禮貌道。
“我是這家餐廳的經理,我姓羅,你鋼琴考級了嗎,有幾級?”一個胖乎乎的男人站起身走過來打量了下雲芍,說道。
雲芍一愣,考級?她還真沒考過級,她的鋼琴是母親顧青枝教的,而顧青枝又師從鋼琴名家約翰紮裏斯,水平根本不用懷疑。可是眼下,她又不能這麽說,大家肯定會以為她是個瘋子。
於是雲芍想了想說道:“羅經理,我可以先彈一曲,你聽一下,再考慮要不要雇我。”
羅經理想了一想,看了下手表,點點頭道:“這邊晚上營業的時間是7點至10點,還有15分鍾,你先準備一下。”
“謝謝您,羅經理。”雲芍感激地朝他鞠了個躬,就要出門。
又被羅經理叫住,隻聽他說道:“旁邊有間更衣室,你換件衣服再去。”
“好的,羅經理。”雲芍帶上門,去往更衣室。
推開更衣室的門,雲芍看呆了,視野所及全部是藍色,如海洋一般心碎的藍,如浮在雲端靜謐的藍,如滂沱的雨後波濤洶湧的藍,衣架上擺放著一條條深淺不一,明暗不同的藍裙子。
這家餐廳的主人到底是有多愛藍色?雲芍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她從衣架最角落挑了一件極具阿拉伯風格的藍色長裙,薄如蟬翼的材質,隨性自如的剪裁,加之如晴空下海水的藍,都讓她心動不已。同樣它很特別,上半身采用高腰線,蒙上了一層茶黑色的精致蕾絲半袖上衣,而下半身長裙之內采用絲綢製的白色長褲,行走之間真是靈動多姿。
換好衣服,雲芍走出門去,她微微頷首,麵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從侍應生身旁經過。
“那是剛才那個兼職生?”
“對啊,她怎麽穿那件衣服,從來都沒人穿過誒。”
“你覺不覺得那衣服好像為她量身定製的一樣?”
“別瞎說,老板要是回來看到了,可非罵死我們。”
“哪裏有那麽巧?老板最近不是和那個什麽小花旦在國外旅遊嗎?”
“別說了,別說了,”眼尖的侍應生忙站直了身體,眼神示意著還在八卦的小夥伴。
“什麽?”那個侍應生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小夥伴的眼睛出毛病了。
“老板,晚上好。”不管了,眼尖的侍應生甜甜一笑,九十度鞠躬道。
“老板,晚上好。”剩下的那個侍應生一臉懵逼,僵硬地轉身鞠躬道。
“嗯。”從門外走進來的男士,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麵無表情點了點頭。
“我去叫羅經理。”眼尖的侍應生笑著,就要走。
“不用,你給我樓上安排個位置。”男士抬起腳就往樓上走。
“老板,幾個人?”不識趣的侍應生還在追問。
男士停住腳步,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那多嘴的侍應生。
還是那眼尖的侍應生反應的快,忙推著小夥伴的手肘,給老板賠禮道:“老板,我們這就去。”
等那白西裝男士上了樓,眼尖的侍應生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埋怨小夥伴道:“你剛才真是不要命了,不想明天就滾蛋的話,趕緊去準備老板的晚餐吧,上帝保佑,老板今天心情可要好點。”
“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看老板長得這麽一帥,心地一定很好。”遲鈍的侍應生碎碎道。
眼尖的侍應生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不知道,有的人長得就是那麽具有欺騙性。”
遲鈍的侍應生還是不相信,眼尖的侍應生也懶得理他,自己去忙了。
他一邊走一邊想,等對方被炒魷魚了,估計就能深刻領悟這句話了。
那邊雲芍走到樓上,隻見這二層的麵積也不大,總共就放了六七張桌子,房間裝修是洛可可風格,地上鋪著金黃與乳白交織的纏花地毯,近看牆壁上用的是綠色紋樣的絲綢,若是遠看,想必要以為是壁紙,這裝修也真是用心,隻是怎麽這麽眼熟?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牆上的鍾整點“叮咚 叮咚”報時,一會又恢複了安靜。
雲芍深呼吸了一下坐到鋼琴前,她已經許久沒有摸過琴鍵了,真擔心琴技生疏了。
彈什麽呢?翻著琴譜,雲芍試著琴鍵。
她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裏麵的一首曲子《Love Theme》。
好吧,今晚就來個電影金曲集合吧,那些感人的片段,那些曾經的記憶。
溫柔而纏綿的琴音,從她的指尖如河水般細細流淌出來,跳動輕鬆的節奏夾雜著深沉難言的情愫,就這樣慢慢在這間屋子裏如濃霧一般彌漫開來。
穿著白西裝的男人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他壓低了帽簷,一雙眼睛出神地盯著正在彈琴的雲芍。
不知不覺中,客人陸續入座,忙碌的侍應生,餐桌上昏暗的燭光,濃烈的酒香,小聲的交談,都在音樂之外,無人能走近她的世界,她用靈動的十指編織的那個夢境般的世界。
“餘陸離,是你嗎?”壓低帽簷的白西裝男人,癡癡地望著雲芍喃喃出口。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要早點向你求婚,哪怕你不願意,我也要將你娶回家。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人和彈一模一樣的曲子,love theme&maihe sea&……
“Una Mattina”雲芍一邊彈琴,一邊默默說道。
原來是他。彈到這首曲子,雲芍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這一切是那樣奇怪又那樣熟悉。
希臘愛琴海,聖托尼島的藍頂教堂門口,在這裏度假的餘陸離意外邂逅了珠寶世家的金鍾旭。
那是一段很遙遠的記憶,遙遠到她已經忘了曾有過的那樣一段對話。
“你好像做什麽都可以,那你有特別想要做的事情嗎?”金鍾旭站在教堂門口問道。
“有啊,比如開一家餐廳。”餘陸離笑得一臉燦爛。
“餐廳,什麽樣的餐廳?”金鍾旭好奇地問道。
“不要很多人,嗯,一樓擺上幾張沙發給客人休息,二樓擺上三五張餐桌,房間要洛可可風格,對了,牆壁不能用壁紙,我要用最漂亮的絲綢,淡淡的青綠,柔美的花紋,最好屋子中間再擺上一架鋼琴,可以彈一些曲子,從二樓看過去,還要能看到黃昏的馬路,路燈下有來往的男男女女。”餘陸離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
“聽起來,好像很好。”金鍾旭勾了勾嘴角。
“那當然。”餘陸離滿口應道。
“你想好要彈什麽了嗎?”金鍾旭岔開話題道。
“嗯,Una Mattina怎麽樣?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餘陸離回道。
“為什麽是它?”金鍾旭一愣。
“你不覺得聽起來很悲傷嗎?”餘陸離反問道。
“是啊,很悲傷。”金鍾旭的聲音有些落寞。
“我要是開這樣一家餐廳,你可要幫我想一個名字。”餘陸離突然說道。
“好,那叫什麽呢?藍眼睛怎麽樣?”金鍾旭笑上眉頭。
“藍眼睛?好奇怪。”餘陸離撇了撇嘴。
“哪裏奇怪了,你想想你要是穿上一條阿拉伯風格的藍色長裙,可不就是藍眼睛嘛。”金鍾旭笑道。
“你取笑我!找打!”餘陸離反應過來,哼哼道。
“我錯了,大小姐你饒了我吧。”金鍾旭立馬討饒。
西京金家這個風流不羈的太子爺竟然將自己隨口一說的事情變成了現實,雲芍心中一酸。
她從鋼琴前抬起頭來,本是隨意一瞥,卻在餐廳角落發現了一個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人。
他坐在那裏,就好像愛琴海的海風吹在他的臉上。
他還是帥得人神共憤,嘴角永遠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從十八歲糾纏到二十八歲,金鍾旭,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