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他是認真的

  畢竟多活了一世,程景灝反應迅速,率先笑著開口,“沒想到竟會在此處見著杜姑娘,不知令兄近日可好?”


  杜傲雪聞言,心裏暗罵倒黴,怎麽就遇到這人了呢?


  “程公子安好,”杜傲雪對著程景灝福身行禮,“家兄甚好,勞程公子掛念了。”


  她一臉的不情願,程景灝哪有看不出來的?


  說起來,他們兩家還算是有些恩怨。


  “杜姑娘這是……”程景灝掃了她的衣服一眼,很快就禮貌的移開目光。


  幾年前,程韜讓人私下幫忙給南國公府遞話,替他求娶杜家唯一的嫡出大小姐杜傲雪,結果顯而易見,程家被拒絕了。


  而且……前世杜傲雪是靖安侯夫人。


  他怎麽都沒想到,堂堂南國公府的大小姐,居然會到福澤山這個窮鄉僻壤來。


  杜傲雪自知秘密不保,也懶得再裝模作樣,撇了撇嘴抬高下巴道:“程公子好像沒資格過問本小姐的行蹤吧?再說了,程公子來得,我就來不得?”


  她怎麽說也是通過篩選進來的,福澤書院的女夫子,程景灝又是以什麽身份來的福澤山?


  咦,不對啊,怎麽秦昊和程景灝這一個兩個的都往這山裏跑?


  杜傲雪歪著頭,看著程景灝一臉沉思。


  “在下來此處求醫,順便……來見見故人。”程景灝意有所指的看向鄭清淺。


  一直在默默觀察兩人的鄭清淺忽然被盯住,突然想起墨成章說的有關程景灝的那些話,眼眸微垂,並不吭聲。


  先前她猜測過,程景灝多半以為她也是重生的,既如此,就讓他一直誤會下去吧!


  兩人這樣的表現,落在杜傲雪眼中,便成了程景灝是為了鄭清淺而來,腦子裏飛快的腦補了一出求而不得的大戲。


  就在這時,趙岑從前麵過來,掃了一眼院中的情形,皺著眉對程景灝道:“程公子,你的藥包好了。另外,容我提醒,我們醫館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走動的。”


  她特地將“隨意走動”幾個字咬得重了些。


  程景灝麵露歉意,“是我的錯,還請趙大夫原諒程某這次,我隻是想請墨娘子借一步說話……”


  趙岑聽到這裏,直接打斷他,“我跟淺淺有事要出去,程公子若是沒什麽急事,還是下次再來吧。”


  這人怕是不知道,他是整個福澤山嚴格防備的對象,竟然還想單獨跟淺淺說話,別說她,就是隨便換個人來,也不可能讓這事發生。


  程景灝看了看鄭清淺,見她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隻好將今日想要做的事押後,“那程某便不打擾了。”


  他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後,又回頭看了看杜傲雪,勾了勾唇,“杜姑娘,退婚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更何況是你主動退了跟靖安侯的婚事,大可不必委屈自己躲到山裏來。”


  說完這些話,程景灝不再看杜傲雪,扭頭大步離去。


  杜傲雪:“……”


  鄭清淺和趙岑對視一眼,“……”


  兩人都知道如今的靖安侯是誰。


  搞了半天,這位杜姑娘竟然是秦昊的“前未婚妻”?

  所以,她到福澤山來,應該也是因為秦昊吧?


  不過這些念頭隻是在鄭清淺腦中一閃而過,麵上並沒有顯露分毫。


  “墨娘子,趙大夫,對不起,之前我的確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希望沒給你們帶來什麽困擾。”


  片刻後,杜傲雪大大方方的對兩人道。


  趙岑看著杜傲雪的目光有些複雜,聽了這話並沒開口回應。


  鄭清淺卻不好不回話,“杜姑娘言重了,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杜傲雪睜著大眼好奇的問。


  鄭清淺歎了一聲,對著她住的屋子旁邊揚了揚下巴,“你還會繼續在福澤山做女夫子嗎?”


  別誤會,她並不是希望杜傲雪留下來,而是借以岔開話題。


  杜傲雪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原本她的確隻是借著女夫子的名頭進來打探消息的,現在她的身份暴露,想來這山裏的人應該不會跟她說實話了,留下來似乎也沒什麽意義。


  可……


  杜傲雪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半真半假的道:“墨娘子就不怕我另有目的?畢竟……這山裏的秘密好像還不少。”


  她並不是無知村婦,知道這山裏的東西若是捅到朝廷上,這裏的人怕是都活不了。


  鄭清淺麵色不變,不疾不徐的張口,“所以,杜姑娘是要做我們的‘自己人’,還是……”


  在她的感知中,杜傲雪並不是那種會特地跑去告密的人,但如今知道她的身份,那麽不管如何,這人都得先留下。


  杜傲雪挑眉,反問道:“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若是要告密,她還會傻傻的說出來嗎?


  鄭清淺抿唇一笑,對她伸出手,“歡迎加入福澤山。”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先把杜傲雪留下,等她給秦昊去信,搞清楚真實情況後再說其他。


  至於她的暗衛,隻好先委屈一下了。


  ……


  鄭清淺走了,趙岑處理完手頭的事後,第一次“早退”。


  回房之後,趙岑從床頭的櫃子最底下翻出來一樣東西。


  東西被白色的帕子包著,她捏在手裏發了一會兒呆才將帕子打開。


  雪白的料子上躺著一塊玉佩,她雖然不懂玉器,但這塊玉佩瑩潤冰透的質感卻在訴說著它的不凡。


  這是秦昊離開那晚,趁著她失神時,硬塞給她的。


  也許是怕她拒絕,對這塊玉佩,他什麽都沒說。


  可就在剛才,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此不凡之玉,表我認真之意。


  他隻是在告訴她,對她,他是認真的。


  方才程景灝說,是杜傲雪主動退的婚,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刹那,她竟然莫名的覺得,這其中怕是有不少秦昊的“功勞”。


  他走之前分明說過,他沒有婚約在身,也就是說,同杜傲雪的婚事是才定下的。


  老靖安侯去世,秦家應該會經曆一番動亂,她雖然不知南國公府有什麽分量,可也知道,那可是國公府啊!


  這門婚事沒成,會不會對他在秦家的地位造成影響?


  這一切,是因為她嗎?

  此時此刻,趙岑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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