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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邪魔內鬥

  黃泉、唐古德二人轉至牆角,背貼牆廓悄悄探頭一望。


  隻見‘泥丸寨’裏是血流成河、橫屍一路,整座村落恍如置身‘冥界煉獄’之中。


  熊熊烈火已將大多泥丸建築給燒毀,坍塌成了碎蛋殼般的廢墟。同時,它還把沒有死透的‘鼴鼠人’給活活烤成焦炭,宛如一尊尊烏木雕像。


  黃泉義憤填膺,氣得渾身不停發抖。


  他捶牆道:“這群畜生簡直豬狗不如,今日若不替天行道,我黃泉誓不為人!”


  唐古德頷首,同意道:“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讚成誅滅這群妖邪,隻是……”


  “隻是什麽?唐教士但說無妨!”


  “隻是我們尚不清楚,那‘流魄’與‘虎麵明王’是否在這百餘號妖眾之中。”


  ——唐古德翻閱起《神王福音》上的資料,實話道:“若是我倆對付‘流魄’一人,是有必勝的把握,可若再加上‘虎麵明王’和這群雜魚……那就難說了。”


  黃泉領教過‘巨靈拳’那山洪海嘯般的威力,知道這‘玄階靈王’的可怕之處。他不禁也愁眉不展,低頭沉思對策。


  “流魄……應該沒來此處。”


  “黃弟兄,你從哪裏看出的?”


  “若是‘流魄’與他的同門相遇,必定會透露出我等身在何處。那麽,這些‘魔教妖眾’也不至於像沒頭蒼蠅一般,在此排查。”


  “嗯,閣下慧眼明鑒……”唐古德腦筋也快,立馬推測道,“而且,我認為這‘流魄’會刻意避開‘虎麵明王’與其座下弟子。”


  黃泉眼睛一亮,頷首道:“沒錯!想這‘流魄’此番前來盜取‘三魂佛璽’,事先恐怕也沒征得‘虎麵明王’同意。他極可能是……借著本次騷亂混入‘都靈地宮’的。”


  唐古德逆推道:“我更猜測,隻怕‘虎麵明王’連‘三魂佛璽’藏在這巨人地宮之中都不知道!你想,‘三魂佛璽’乃是東玄至寶,哪個修靈者不想據為己有?再說他近水樓台,怎能不先撒網撈月?”


  ——他越捋越順,接著道,“更何況這‘三魂佛璽’內藏有對付‘萬相王’的殺手鐧,若是他得而習之……指不定便能掌控魔宗,成為新一任的大魔頭。他,豈會不動心?”


  黃泉頻頻應聲點頭,肯定了唐古德的猜測。


  可就在兩人思路捋清之時,也正是鼴鼠冬冬命在旦夕之際。


  “快說,那黃皮小子和臭尼姑,究竟在哪?!”


  ——隻見寨中遠坡之上,一名‘虎宗壯漢’正揪著冬冬那毛茸茸的脖頸,暴喝威脅他。


  冬冬聽不懂‘太周語’和‘西漠話’,兀自謾罵著唧歪難懂的‘鼴鼠土話’。看他那血紅的雙眸與拚死掙紮的模樣,說的話不外乎“畜生,你們這群畜生!俺要你們償命!”之類。


  呸!

  一口濃痰飛掠而出,正巧鑽進了麵具的眼孔之中。


  那‘虎宗壯漢’霎時氣得暴跳如雷,拎起‘鼴鼠冬冬’高舉過頭頂。隨之,雙手激起靈芒,想要將後者攔腰撕開。


  唰喇!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


  一道‘墨靈氣刃’自背後飛襲而來,刹那間劃過這‘虎宗壯漢’的腰腹!


  虎宗壯漢怵得良久,見自己腰腹沒傷一根毫毛,方才嗤嗤地笑出了聲,朗聲道:“哈哈,哪來的小賊,膽敢暗箭傷人?你的墨刃雖然淩厲,不過很可惜,本門《大明王真經》的淬體神功足以抵擋任何……”


  他話說到此處,忽就發不出聲了——因為他的嗓子眼湧起了一大股苦澀的黑血。


  黑血從那半張麵罩下的大嘴中噴出,就像是麵癱、合不攏嘴的病患,被強行灌了一大碗黑糖水,隻能任其肆意漏落。再一眨眼,他的上半身就如同表演魔術雜技般向下滑落,露出被墨汁染黑的內腑髒器。


  鼴鼠冬冬摔在地上,一連咳嗽了十來聲。隨即眼眶發熱,一口就咬住那‘虎宗壯漢’的脖頸,奮力地晃頭撕扯,可見他極度憎恨這些殺人如麻的魔教妖邪。


  “冬冬,趕緊逃!”


  銀月拽著‘魔宗囚徒’,奮力從石墩之後跑來,喊道:“別磨蹭咧!”


  鼴鼠冬冬的雙眸已被淚水沁透,全然看不清周遭情勢、聽不見任何聲音。他隻想著替自己的家人和宗族報仇,一心要把這群魔教妖人全部咬死。


  銀月唉地歎得口氣,一把拽起了‘鼴鼠冬冬’就想運氣輕身。可不料,他方才又強行催動了極橫的‘墨靈訣’法術,使得全身多處靈脈一損再損,眼下隻要稍稍提起靈氣,就如同刀戳火灼、劇痛難當。


  “唉,小狐狸就喜歡裝神弄鬼,爺爺可不稀罕你哦!”


  ——最可怕的人,在最緊要的關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此人,正是無相滅宗‘血漠分壇’的壇主,也是無相滅宗的十二明王之一:虎麵明王,金虎老兒!


  那‘魔宗囚徒’一看‘虎麵明王’駕到,立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磕三記響頭道:“金虎爺爺,求您老人家趕緊救救弟子,把他們……把他們全都宰了!”


  金虎明王哼笑一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很多我宗的機密?”


  魔宗囚徒連連頷首,道:“不錯!一年前,弟子奉命護送‘流魄’師弟回總壇,沒想到途徑血漠時遭到‘三大宗’的奸人埋伏,被生擒活捉……爺爺!”他又解開衣襟,露出胸膛上縱橫交錯的新傷舊疤,高喊道,“弟子受盡一年的痛苦折磨,但仍舊對重要的機密守口如瓶、隻字不答,由此可見……弟子對神宗的一片赤誠忠心啊!”


  金虎明王長歎一聲,動容道:“乖孫兒,趕緊過來給爺爺瞧瞧傷口。”


  魔宗囚徒心頭大喜,欸地答應下來。旋即挪著膝蓋,跪到‘金虎明王’的跟前。


  金虎明王摸著那些蜈蚣般的傷疤,問道:“傷得不輕,傷得不輕啊……”歎得兩句,他忽就眼色一辣,捏住一處新鮮的傷口,問:“疼不疼?”


  魔宗囚徒若不是有麵具遮臉,那定然能瞧見他疼得滿頭大汗。可他不敢說疼,隻搖搖頭道:“不……不疼,這是爺爺的恩典錘煉……怎麽會疼?”


  金虎明王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孫子,嘴巴挺甜!”


  “弟子……弟子隻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你沒騙爺爺嗎?”


  “弟子膽子再肥……也不敢在您老人家麵前造次啊!”


  “很好,那爺爺問你個問題,你可要老實回答。”


  魔宗囚徒喘著粗氣,道:“弟……弟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金虎明王朝他蹲了下來,附耳問:“老實告訴爺爺,你師父‘萬相王’屢次三番派流魄來我‘血漠分壇’,究竟意欲何為?別告訴我,你們隻是護送他回家探親來的。”


  魔宗囚徒突就一愣,又幹笑了兩聲,東瞧西望有些難做。


  “怎麽?你不相信爺爺,還要爺爺救你?”


  “我……弟子不敢!弟子這就告訴爺爺您!”


  魔宗囚徒附耳道:“送‘流魄師弟’前來‘血漠分壇’,就是為了取一件寶物。”


  金虎明王一疑,笑問:“是什麽寶物,非要他親自前來取?讓爺爺差人送去總壇,不是更省力嗎?”


  “這東西關乎師尊的宗主寶座,是絕不能讓您老人家知道的。”


  “哦?難道這東西……能破‘白無相’的禪功?”


  “正是!”


  “那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魔宗囚徒猶豫了片刻,輕聲道:“好像是叫做‘三魂佛璽’!”


  金虎明王雙眸發綠,又即轉紅,隨後笑若酣雷道:“好,好得很啊!真是明尊佑我,明尊佑我啊!”


  魔宗囚徒見‘金虎明王’大喜,忙恭維道:“是啊,隻要爺爺您找到這一尊‘三魂佛璽’,並修煉一年半載,那定能踏入‘靈皇境’、勇奪‘萬相王’之位呐!”


  金虎明王笑嘻嘻地撫摸著這名‘魔宗囚徒’的腦袋,道:“乖孫,你知道爺爺這輩子最痛恨哪種人嗎?”


  “弟子……弟子不知,還望爺爺明示?”


  “爺爺這輩子啊,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人!”


  ——金虎明王手掌捏拳,砰得一記就築在這名‘魔宗囚徒’的天靈蓋上。


  ——此擊勢大力沉,猶如巨神之錘般頃刻砸開了後者的腦瓜,使其腦漿迸裂而死。


  銀月隻覺唇齒幹麻,背脊發涼。他萬萬沒有料到‘金虎明王’會對自己人痛下殺手。


  那‘鼴鼠冬冬’更是被這濺滿一臉的腦漿和鮮血,驚得魂飛魄散,像塊鐵砣般癱倒在地。


  “哼,一個叛師孽畜,還妄想爺爺救你?”


  ——金虎明王從懷中抽出一塊絹布,抹去拳頭和臉上的血漿汙漬。


  ——旋即,他又齁了一口老痰,呸在‘魔宗囚徒’兀自痙攣的屍首上,心裏啐罵:‘若是讓你這孽畜活著回去,你還能不出賣爺爺我、去討好你師父‘萬相王’?到時候,恐怕我非但沒法出奇製勝,反倒叫‘白無相’那老狐狸先對爺爺我下毒手了……’


  他哼哼一笑,轉身麵向‘銀月’和‘鼴鼠冬冬’,一步一頓道:“秘密知道得太多了,人就容易疲倦。若不好好地長眠一覺,那是補不回來的。”


  銀月方才已逼完最後一絲靈氣,已經再無抵抗之力。


  就在‘金虎明王’掄起鐵錘般的雙拳,轟向銀月和冬冬的正門時……


  ——一條全身彌散著濃重黑霧的人影,踏著如幽靈般邪魅的身法擋在二人之前。


  ——他單手抄起鬥篷、左右一掀,輕而易舉地將‘金虎明王’的兩記重拳化解,拳勢轉向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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