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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可就在這時,身後卻響起一個無比熟悉的男人聲音:“咳,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呢?”


  裴樂樂心一驚,詫然地抬起頭,來的人正是顧淮安!

  眼前的那片空地上,不知何時已經駛來了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車門開時,顧淮安就從裏麵漫不經心地走下來,眼眸則微微抬起,似有還無地掃過了裴樂樂,最後停駐在季東朗的身上。


  看到他,季東朗仿佛並不訝異,他動作輕柔地將裴樂樂放下來,微攬住她的腰,看住顧淮安微一眯眼,意味深長地說:“你還是來了?”


  顧淮安笑了,他低頭輕輕撣了撣落在肩頭的葉子,慢慢說:“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裴樂樂看看季東朗又看看顧淮安,聽得一頭霧水。這台詞,他們是在演武俠電影嗎?還是王家衛拍的!

  她正奇怪呢,身邊季東朗已經趁其不備,在她粉嫩嫩的臉頰親了一口,柔聲道:“你先去隔壁做個頭發等我一下,我跟他有些事情要談,一會兒就來找你。”


  裴樂樂的臉登時微微發燙,她不好意思地拉拉季東朗的手,小聲問:“喂!你們要談什麽啊?不會……有事吧?”


  季東朗彎唇一笑,摸摸她的頭頂說:“放心吧。自家兄弟,能有什麽事?”


  說完,他就扳著她的肩膀將她扭轉過身,裴樂樂扭過頭不放心地看了他們一眼,但終是拗不過季東朗的眼神,隻好心懷忐忑地走進了美發店。


  眼見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顧淮安微微擰眉,冷笑著從車子裏拿出一份文件,“啪”地一聲拍在季東朗眼前的車壁上,語氣也毫不客氣:“有人偷偷摸摸地讓秘書把這個東西放到我的辦公室,你告訴說,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一份股權轉讓書,轉讓人並不是別人,正是季東朗。


  季東朗斜過眼,略略看了下,而後了然地一笑,說得一派輕鬆:“如果真如你所言,我母親和顧伯伯並沒有真的結婚登記,那麽這份股份,我也沒有任何理由來接收。”


  顧淮安聞言,不屑地彎彎唇角,輕笑道:“那你可以退給老爺子,或者我姐姐,何必把這個包袱丟給我?”


  季東朗挑眉,笑容變得意味深長:“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話很奇怪?你說了你爸爸,你姐姐,卻惟獨沒有說你大哥。為什麽要刻意回避南子?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一語雙關,刻意地提醒我什麽嗎?”


  顧淮安麵色不變,也不看他,而是懶懶地望著來往飛馳的車輛:“這不關你的事。”


  季東朗走近他,立竿見影地問:“你也發現什麽了,是吧?”


  顧淮安笑了,他扭頭,饒有興趣地瞅著季東朗,反問道:“聽你的口氣,倒像你發現了什麽。”


  季東朗隻是笑,笑容中微微搖頭,又夾著歎氣:“原來我以為,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會是蕭铖,或者是你,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為什麽?”聽他這麽說,顧淮安似乎還真來了興趣,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季東朗篤定地望著他,慢慢道:“你不會跟楊婉婷合作。”


  顧淮安眼眸一緊,微側過臉,佯作漫不經心地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會跟婉婷姐合作?”


  季東朗抬眸,欲言又止地望了他一眼,而後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想想還是開口:“有件事情,雖然我一直沒有向誰證實過,但是也曾經深深地懷疑過。”


  顧淮安微微眯眼,仿佛不甚明了地搖搖頭,道:“你說的太深奧了。”


  季東朗低眸冥思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竟帶了一絲絲秋風似的蕭索:“當年,西子大學畢業的那次聚會,我們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身邊躺著的人是婉婷,西子知道這件事後,什麽也沒說,隻是留下祝福要我好好照顧婉婷,而後一走了之。”他說著,頓了頓,抬起頭緊緊盯住顧淮安,黑眸如淵般深不可測:“那天晚上,委身於我的人到底是楊婉婷,還是顧淮西?”


  “原來,你早就懷疑了?”顧淮安低頭,笑而不語,隻是無聲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放在唇邊默默地點了。直到他狠狠吸了一口後,那雙黑曜般的眸子才倏然間沉下來,轉過頭冷冷瞪著他,不屑地說:“你既然早就懷疑了,為什麽不去追回我姐姐,還要娶楊婉婷!”


  季東朗的俊臉驀地一黯,他微微後退一步,將修長的脊背輕靠在身後的車壁上,才悵然地緩緩道:“我也想追回你姐姐,那時候的我,實在無顏麵對你姐姐,可是她根本就不肯理我。至於婉婷……雖然我覺得那晚的事情很奇怪,但懷疑終究都隻是懷疑。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名譽和自尊都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已經傷害婉婷太多,那晚的事情但凡有一分的可能是真的,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顧淮安忽然就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極其諷刺好笑的事“所以,你就能理直氣壯地放棄我姐姐嗎?你知不知道那兩年她是怎麽過來的!她甚至還為你……為你……”


  他說著,喉頭裏卻像被塞進了一把稻草般,忽然梗在那裏,再說不處於一句。


  季東朗的眼睛卻猝然一亮,他狐疑地打量著顧淮安,一字一句地問:“你這麽激動,看來我想的都是真的。她為我做了什麽?那晚的真相又到底是什麽?”


  顧淮安微微咬牙,他還記得他曾向姐姐發過誓,此生此世都絕不告訴季東朗這件事的。可是現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正是這個該死的誓言才讓季東朗和姐姐如此半生都有緣無分。既然這個誓言如此的可笑,他又何必要遵守?

  拳頭在手中微微握緊,顧淮安抬眸深深望了眼季東朗,驀地就下定了決心:“那天晚上,你和姐姐都喝醉了。楊婉婷自告奮勇要送你們回家,就是在那棟你和姐姐一起買的房子裏。把你們送回去後,楊婉婷並沒有走,而是在門口一直坐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姐姐醒來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感到害怕,就慌慌張張地跑出了房子。她走的匆忙,把鑰匙丟到了門口,又恰巧被楊婉婷撿到,所以……等你醒來時,你身邊躺著的女人就變成了楊婉婷。”


  雖然早就料到了這個事實,可是此刻,聽他這般娓娓道來。季東朗的心還是如同被人打了一拳般,痙攣著隱隱作痛。他閉了閉眼,強忍住胸膛裏激蕩不去的情愫,再開口時嗓音已略略沙啞:“當年,西子她為什麽不肯承認我身邊的女人就是她?我也記得明明是她的……”


  忽然間,顧淮安輕輕地笑了,笑聲是那麽不屑,充滿了責怪:“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未來後媽的兒子,她隻是一個弱女子,你覺得她能向你們要求什麽?”


  聽他這麽說,季東朗又擰起眉,隨即他仿佛想起了什麽,轉過身,有些不解地看著顧淮安:“你剛才說,她還為我做了什麽?”


  顧淮安張了張唇差點脫口而出,但他的目光卻意外地瞟到美發店裏裴樂樂難得嫻靜的背影。心在不知不覺中輕顫著,最終他卻一甩衣袖,冷冷地道:“這些都不重要了。你欠我姐姐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可你如果一直糾纏著她,就等於讓她此生此世都不得安寧,所以我奉勸你,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麽事,過去的事情,始終隻能是過去。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才是你應該好好珍惜的人。”


  如果不能陪在她身邊,不能給她自己想給的幸福。那麽,至少,他也不該讓她繼續不幸下去。雖然這麽做,他才能獲得再次擁有她的可趁之機,可是這一次,他不想再做她口中的那個禽獸!

  他的話像是警鍾一般敲在季東朗的耳邊,他下意識地轉眸,望向裴樂樂因懷孕而線條柔和的側臉,心也忍不住地軟成了泥。


  “你說的對,隻能是過去了。”歎了口氣後,季東朗慢慢鬆開了原本緊握的拳頭,他低頭,不知何時指間已多了根煙,在寒風中嘶嘶地吐著白霧。他已經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又有一個這麽愛自己的妻子,現在的他是多麽幸福美滿。他又何必非要強扯出過去的痛楚,來刺痛現在的幸福呢?

  這一生他已經錯過了太多,也犯了太多的過錯。他不想,也實在不能再繼續地錯下去。


  此時風起,隔著嫋嫋青煙,那張轉讓書從車壁上匆匆滑落,跌在他的腳下。他微一皺眉,彎角將轉讓書重新撿起來,又掏出他隨身攜帶的簽字筆,遞給顧淮安:“這個東西,你拿著,但你得清楚,我給你這個並不是為了你。蕭铖雖然不會出賣艾迪,但是他野心不小,隻有你能擁有和他旗鼓相當的實力,他才會真心實意地跟你合作,共退強敵。”


  顧淮安扭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眼神裏透著犀利的光,仿佛能看透他的內心深處:“難道你對艾迪就沒有野心?”


  季東朗倒是毫不退卻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坦蕩,語氣清淡:“艾迪本來就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艾迪,當年我做廣告隻是因為西子學的是廣告設計,我想跟她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後來和西子分開,創立朝陽,更是為了延續我年少時的一個夢。至於如今,我選擇接手艾迪的事物,一是為了安我母親的心,二是為了能幫西子和顧伯伯一把,讓咱們這個家能早日渡過難關。等這一切都煙消雲散了,不用你說,我自己就會離開這個地方,帶著她去過我真正想過的日子。”


  其實,他說的話,顧淮安還是相信的。可是,一聽他說起和裴樂樂的未來計劃,顧淮安便不快側過臉,將煙放在唇邊又狠狠吸了一口:“你真正想過的日子?我還從沒聽你說起過,你真正想過的日子是什麽樣的。”


  絲毫不介意他語氣中的挑釁,季東朗倒是坦然地一笑,淡淡道:“你當然沒有聽說過,在你眼中的我,這大半輩子都是為了西子而活。其實我也有自己的夢想。”


  顧淮安凝眸,像是第一次認識他般細細打量著他:“你的夢想?”


  季東朗笑道:“這是未來我和樂樂要共同實現的夢想了,所以,我當然隻會說給她一個人聽。”他說著,滿意地看了眼他一陣綠一陣白的俊臉,而後黑眸微微一眯,慢慢收起笑容“在實現這個夢想之前,我得先去見一個人,處理一件事。”


  顧淮安忍不住問他:“什麽事?”其實,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一件還沒有過去的事。”季東朗掐了眼,遠遠地扔開,黑眸裏微微一黯。


  “等一下,”見他轉身,顧淮安突然叫住他,而後斜眼,揚了揚手裏的一個文件袋,“我這個人從不收別人的人情,尤其是你的人情。作為交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


  季東朗略略蹙起眉,抬起手匆匆打開袋封:“這是什麽?”


  顧淮安抬眸,黑俊的眼眸深深望著遠方:“這是大哥最近這段日子出入哥特的照片和錄像。”


  季東朗聞言,迅速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翻看了兩眼,在確認無疑後,他不禁訝然道:“你怎麽拿到的?”


  要知道,顧淮南潛伏那麽久,一定會處處小心的,怎麽能輕易讓別人抓住把柄?他自己也曾偷偷調查過顧淮南,可是結果都一無所獲。他想不明白,顧淮安是怎麽做到?看來,這些年,他還是小瞧了這個小子。


  滿意地看著他眼裏的讚歎,顧淮安微一揚眉,笑得春風得意,可那笑容裏卻多少有一絲莫名的刺痛:“沒有利爪的老虎怎麽能讓獵物屈服?”再怎麽說,那都是他大哥。


  季東朗也跟著失笑,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忽然道:“麻煩你幫我送樂樂到會場,告訴她我稍後就到。”離宴會開始還有三個小時,應該還來得及。


  聞言,顧淮安忍不住揚起唇角,不懷好意地一笑:“把她交到我手裏,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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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道的話:本書已接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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