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蠢

  會通用話的隻有首領和一個小娃娃，首領是要長期與外界交換銀錢，小娃娃父親是教書先生，不過是以前的事了，到現在小娃娃說的話有些顛三倒四。


  靈寰就那麽呆下去了，他們把茅草屋修了修，加了木板和石頭，修整得很是一般，但在一個沒有水的時候，這樣已經盡了大力氣。


  後來有一天常常跟在她身後的小女娃不見了，她找了過去，小女娃被綁得死死的，有個老婦人惡狠狠對著她哭嚎。


  首領勸她不要管這個事，小女娃是罪有應得，她偷了大家的糧食，還殺死發現這件事的人，作為死者家屬的要求，要她嫁給那個死人。


  首領的話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的確要女娃娃嫁給死人。


  假的是她沒偷糧食。


  靈寰就不懂了，凡人的謊言怎麽張口就來？她也不懂得掩飾一二，直接戳破。


  她不懂謊言是不能被戳破的，她也不懂這一局是試探。


  她安安靜靜呆了一個月，要不是這一個月她沒有要任何多餘的水和糧食，直到有人偷窺才知道她把吃的給小女娃了，他們順藤摸瓜才摸到小女娃母親臨死前給她留了一大筆糧食。


  一個月，夠久了。


  付出的要得到回報。


  於是一個拙劣的計劃產生。


  首領的話具有強大的威信，靈寰的話自然沒人相信，於是她第一次動法術，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看見小姑娘沒有殺人，糧食也是她娘親早早藏好的。


  也就這麽一手，她立即被奉為神仙。


  人間靈氣匱乏，尤其在大旱年代靈氣尤為稀少，怨氣倒是不少。


  最開始她能不吃不喝，後來她需要慢慢進食，最後她的鞋履開始沾染塵埃。


  但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從治病、救人、到尋找水源，無一不是在透支靈氣。隻要靈寰有想停下的念頭，那些人就跪地哀求、流淚、祈求、跪拜，也不知道是哪張臉、那句話打動了她，她就這麽沒有走了。


  連長了一歲的小女娃都說外麵的人說她是個傻神仙，好拿捏，哭一哭就什麽都有了。


  可靈寰還是沒有走，她好像對凡人極其容易心軟，就算知道了，就算看穿了，還是沒有走。


  又過了一年，降雨越來越少，獵物越來越少，在一個以狩獵為生的地方是滅頂之災。人們在能穿過山的時候不想出去，現在想出去，又沒了存糧。


  但靈寰住的地方一直有一口井，從來沒有幹涸過。


  她沒有顧女娃娃勸阻，告訴了首領。


  一輪新的感激蜂擁向她，但很快的人們意識到這隻是杯水車薪。老天不下雨，沒有植物就不會有動物，沒有動物，他們就是困死在這個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誰最開始提了一句：讓她求雨。


  她是仙女，仙女求雨，哪兒有不成的？


  靈寰拒絕了，她的法術越來越差，人間靈氣匱乏，尤其在大災時期。現在天地拒絕與她溝通，天地合上門，誰都無法敲開。


  當她說出自己求不來雨的時候，她發現這些人感激是真的，想要她求雨是真的，但見她拒絕後的憤怒也是真的。


  人怎麽能同時有這麽多矛盾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