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氣
一塊極品玉配在勤王手中,透過陽光,甚是耀眼,勤王仰望著,把玩著。
勤王: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就非碎不可嗎?
李文生:不為瓦全。
勤王:這美,算是碎了。
李文生:或許碎了才最美。
勤王:是嗎?兩個人非得比個上下,爭個你死我活,分出個一二三?
李文生:這就是天下。不然,第三個人就不能豎著看那兩個人的白。
勤王:人啊,需要的還是需要不得?
李文生:話不能這麽說。人不是必須需要的,但還不能沒有人。人一旦被需要了,就不是人這麽簡單的一撇一捺了。
勤王:難不成還多了?
李文生:少了。
勤王:少什麽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李文生:都沒心沒肺了,能看的出來嗎?
勤王:沒心沒肺了還厲害了不成?
李文生:行屍走肉。
勤王:該殺。
李文生:殺?過了點。
勤王:咋?
李文生:不咋地,這不是辦法。
勤王:這是王法。我還就不信了。
李文生:三個人朝那一豎知道是什麽吧?王法是寫在紙上給老實人看的。壞人怕什麽?壞人什麽都不怕。
勤王:壞人就不怕死?
李文生:怕,不是還有死裏逃生嘛!
勤王:相信運氣。
李文生:不是,是信命。
勤王:命?命在自己手上。手都不要了,還要命幹嘛?
李文生:命在這。逃是用腳的,一失足才成千古恨。
勤王:就這麽大點地方,還能逃哪去呀?
李文生: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不能等著瞧。
勤王:隨遇而安?
李文生:安?這不是在生活,是要活命。
勤王:生活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李文生:一葉障目,這就叫鼠目寸光。生不生活都是自己的事,你管得著嗎?就是管的著,人家想讓你管嗎?就是讓,你好意思嗎?還是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張缺三少四的臉,再考慮考慮有沒有那個必要吧。我不想這麽說,可不直點,你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個幾?別站的太高,小心閃著腰,已經沒人比你更高了,就不要逼著自己再往高處爬了,你又不是蝸牛。
一時間,無比的安靜,隻有風聲。
李文生:說的有點太過了……
勤王:沒,說得好,正中下懷,我就欠這個,欠說。我爹就說我是個不知好歹得人,要時不時的挨罵幾句,才算是找著了北。
李文生:不是我說的,人有時就是現,恐怕別人瞧不見自個,其實,誰都心裏掖著個念頭,想歸想,風頭出了,見好就得收,樹大了還招風呢?要臉是沒有錯,誰都想自個人模人樣的,但也不能太要臉了,別人還得抬頭做人吧!這麵子該給的就不能給扔了,別不當回事,誰叫都好這口呢!人說白了就是活口氣,可為了這口氣都在白受氣。
勤王:為啥?
李文生: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趕鴨子上架,自找沒趣。還是心太窄,羊腸小道,盡是彎,彎跟著彎,彎連著彎,最後彎成結了。什麽時候捋直了,什麽時候才通氣,不然就一直受氣。
勤王:要強?
李文生:強是誰都能逞嗎?話誰都會說,那是因為誰都有一張嘴。人怎麽就那麽愛說?
勤王: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李文生:水是有坡就淌,見溝就流,想不動都不成,這叫自然。人,腦袋長頭上,腿底下是腳,想朝哪都是自己說了算,這才是人他自己。該走的走,不該走的就是再高,也不能隻見天高不知地厚。對別人不知根,對自己還沒底嗎?事分能做還是不能做,能做還分做好還是做壞。不能做的事就是死理,誰都不能留情給麵,一句話,抱歉,這事隻能對不起。對不起自己不算什麽,對不起別人才是最重要的。小人之所以難養不是因為他看多了什麽而是看少了。誰不都是為什麽才變得嗎?變來變去也沒見變成什麽好樣。
勤王:人嘛,還是得站得高,這是誌。
李文生:命運就在腳下,自個看著辦,高也不見得看得遠,真正的距離是看不見的。一塊破土壓在心窩子上,還能有什麽誌?
勤王:什麽叫悲觀,就是把好事看成壞事,把壞事想到更壞,反正就是沒個好。
李文生:活著都需要勇氣,活好點就得有力氣,才氣最好,現實就是這樣,得認。
勤王:不好。
李文生:好不好,誰知道?都是一個壇子裏的醋,哪有不酸的?
勤王:沒勁,你真沒勁。
李文生:不是俺沒勁,而是不拿勁。
勤王: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李文生:都一樣。
勤王:等價?
李文生:這和錢沒關係,別一說什麽就往錢上扯。
勤王:有錢人說的話。
李文生:有錢人都在忙著賺錢。
勤王:沒錢人呢?
李文生:沒錢人都在給有錢人賺錢。
勤王:窮人越窮,富人越富。
李文生:錢作標準就太沒水準了。拋棄所有,看本兒。。
勤王:自身?
李文生:自身就是一堆爛肉,一副臭架子,有事沒事就想找事,還就不省事。精神不是說出來了,更不是給人家看的,總以為做什麽都跟別人有關,就不許自己為自己做點啥。為自己就得正二八經的,還總扯得上其他的,敢情都喜歡看熱鬧,熱鬧大街上全是。演自己用不著找別人幫忙,裝——誰都很在行。自己跟自己還用得著裝嗎?沒事的時候,自己和別人啥事都不是事,親,跟兩口子似的,等出事了,還不分大小,自己就真的是自己了,別人就是別人,哪怕是親兄弟。人就喜歡事事的,什麽都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