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知所蹤
——by 涼石
來者原來是方瞳，他飛上前，在靠近他們的上空從劍上一躍而下，那劍向前飛出數米，急轉回來，縮小了劍身被他收於手心。
數條藤蔓向他纏繞而去，其勢洶湧。
方瞳揮手召來被擊飛落向城外的那把劍，一劍飛來，變幻萬劍，城牆上空卷起了利劍組成的旋風。
他落下，旋風散去，一把劍落於他手中，他舞了劍花，反手握住，立於寧墨身旁，客套話也來不及說，便與寧墨一起陷入激戰之中。
破碎的藤條從空中飛濺而下，像是下了一場雨。藤蔓精從包成團的草藤中鑽出，也上前加入了戰鬥，目標直指方瞳。
二人配合默契，形勢逆轉，有了方瞳助陣，寧墨便可大展拳腳，巨力的攻擊威力不小，卻奈何不了二人，寧墨反應迅速，方瞳身手敏捷，巨力的攻擊都被躲了過去。
其他人的攻擊更是對他二人造成不了傷害，巨力雖能抗下他們的招術，卻顧左不能顧右，便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魅蝶這邊，而另一邊的藤蔓精和炎魔隻能看他們個人的造化了。
其形勢看起來像是妖族圍攻寧墨與方瞳，交戰數十回合，卻是不敵他二人，藤蔓精重傷，還是獸妖救下了他，而他自己也傷得不輕；炎魔步入花妖後塵，形神俱滅，被方瞳召來的除魔劍刺死。
魅蝶有巨力護著，未見分毫損傷，巨力雖然皮肉厚實，應對寧墨的攻擊已經有些吃不消了，身上的傷痕漸漸多了幾道。
再打下去，他們隻會傷亡慘重，巨力作為他們的頭領，也不是隻有蠻力，看得出形勢對他們不利，當機立斷，喊道：不便戀戰，撤！
眾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隨著巨力撤去。
方瞳也不幹，他正興頭上，還沒打過癮呢，怎能放他們就此離去？當即便要追上去攔下他們，寧墨拉住他說：窮寇莫追。
然後又道：底下還有成百上千的妖兵呢，你能殺幾個？
妖兵退散去，北郊軍還在攻城，方瞳和寧墨便加入了戰場，與單屏軍一起擊退了敵軍。
然而此戰最直接的影響倒不是他們的加入，而是——單屏軍中有位神射手，藏於箭樓之中，在亂軍之中射殺了北郊軍的戰鬥指揮官。
敵軍深受打擊，軍心不穩，方寸大亂，最終被守軍重創，敗退而去。
北郊軍如潮流般退去，單屏城上空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響徹雲霄，他們高舉手中的武器，以示慶祝。
戰後，寧墨和方瞳下了城樓，正聊著，單屏王與他的幾個隨行侍衛迎麵走來，叫住了寧墨。
他是特地趕來向寧墨道謝的。
也見著從天而來的方瞳助力擊退敵軍，便向寧墨問：這位是何許人？
寧墨便向他介紹了方瞳。
單屏王了然地說：哦——原來是道長的同門師兄弟，難怪難怪，哎呀，真是一身的好本事。
但方瞳怎麽聽都那麽別扭，也就不理會他了。
方瞳不理會，單屏王倒也不介意，習武之人尚有脾氣，天神也有火氣，何況修仙人？便對方瞳說：既是道長的同門，理當為閣下接風洗塵，這也是這兒的風俗，還請不要推脫。
話說到這份上，僅管方瞳聽著依舊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勉強應下了。
接風宴過後，便是慶功宴，庭樂聲聲，歌舞齊鳴。將士們高舉酒杯，歡笑一堂。
單屏王一邊讚歎著寧墨的本事，一邊向寧墨敬酒致謝意，寧墨以茶代酒，道：降妖除魔乃是本職，單屏王過獎了。
其餘眾將士過來向二人敬酒表示敬意，寧墨回敬了幾杯；方瞳喝了幾杯，興致缺缺。
酒宴還在進行，主菜都沒上齊，二人便向單屏王告辭，單屏王想挽留二人，方瞳說：我們師兄弟還有要事相商，先行告退。
單屏王也不便多留他們。
出了單屏王府，方瞳轉頭對寧墨說道：我說兄弟，多日不見，也不知你功力見長沒有，要不我們比試比試？
寧墨笑著說：當然好，我也正要瞧瞧你本事見長沒有。
方瞳大笑著應道：那我們尋個沒人的地兒，比試一番吧。
招來禦劍，方瞳踏上去說：先來比比禦劍的本事。
說著，先行飛出去。
寧墨也不甘落後，召來禦劍跟了上去。
兩人你追我趕，先後落於後山山頂。
方瞳回頭看著寧墨落下，笑道：哈哈，第一場比試我贏了。
寧墨倒也不計較，笑道：好。接著再來。
於是寒光一閃，方瞳快步上前，手起劍落，淩厲的招式便向寧墨攻來。
……
一場比試下來，也不知道誰讓了誰，兩人的劍同時抵在對方頸邊，相視一笑，收回了劍，互道一聲：承讓。
這一局，似是平了。
方瞳說道：一勝一平，三局兩勝，接來下的第三場定勝負，如何？
寧墨說：行，你定，我們比什麽？
方瞳說：我們坐下來說說這些天的行程和見聞吧，誰說的字數多，誰就勝。
啊？寧墨一愣。
夜黑。
兩人回到客棧休息。
又過幾日，風平浪靜，未見敵軍來犯。
探子多次往返，最終確認：確實是撤退了。
二人思量著是否上前線，徹底擊潰妖族，將他們趕回妖界，還百姓安寧。
最後二人決定還是去看看，便來到了王府之中，向單屏王辭行，說明去意。
單屏王說：如此甚好，隻是你要找的那位女子至今還是不知去向，下落不明，你如何打算？
寧墨正要說話，一名士兵上前來稟報，說是府外來了一個人，自稱與寧墨是同門。
寧墨想：難道是三水回來了？
她回師門，說是向雲墨上仙求助，可數日了無音訊，也不知結果怎麽樣了；不知道門外是不是她。
單屏王說道：引那人進來，是否與道長同門，一看便知。
後又與寧墨方瞳二人作揖告辭：我就先走了。
不多時，人帶到，大廳內見來人，三人都是倍感意外，方瞳高興的叫道：小七師妹。
“方瞳師兄？”小七也意外方瞳也在這裏，她聽城內百姓提起寧墨，才過來看看，沒想到寧墨果真在此，而且還遇到了方瞳，“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師傅讓我來這裏找寧墨的。”方瞳意外遇見小七，心中總是有一番說不出的喜悅之感，於是一直控製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忘了問問小七怎麽也來了這裏。
倒是寧墨，先一步站出來，問出了心中與方瞳一樣的疑惑：“小七師妹，你怎麽來了？”
“我是來找初之的。”小七將注意力轉向寧墨，輕輕開口：“我原本與方瞳師兄在拿到昆布以後遭了暗算，受了點傷，我回雲墨派治療了之後便被雲墨師傅派下山來，尋找初之。雲墨師傅說你和初之三水已經離開魔域了，但沒有回過彥城，我便從魔域附近的村鎮開始一路打聽，用了各種辦法，才知道三水和初之她們在這裏落過腳，便過來看看。”
“這麽說……初之並沒有回雲墨派？”寧墨開始雙眉緊鎖，沉思著。
“難道……寧墨師兄也沒有見過三水和初之麽？”見寧墨這般模樣，小七不免有些擔心初之三水的下落了。
“不……”寧墨搖頭，“幾天前我倒是見過三水，不過那時候初之不知去向，我與三水找了初之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她，沒辦法隻能讓三水先回雲墨派向雲墨師傅尋求幫助。但是三水走後，隔天夜裏我又見到了初之，那時候……她顯得很奇怪，不過我並沒有太注意，誰想……後來她又不見了。”
“那初之不會還在這個地方吧？我們去分頭再找找。”聽罷寧墨的話，小七是真的站不住腳了。
“我想，初之已經不在這裏了。”寧墨仍舊一副思考的模樣，抬手阻止了小七，“那時候這附近不太平，所以我托人四下打探，均不見初之的人影。我擔心……她遇到危險了。”
“那怎麽辦？”焦急的情緒一湧上心頭，便再也控製不住了，小七顯得焦慮又擔心，“我用了追蹤術也都找不到初之，還是循著三水的蹤跡才找到這裏的。初之是不是遇到了危險啊？我剛來這城中的時候，戰事頻發，難保不會有妖族混進來，將初之帶走，畢竟妖魔界能人不少……”
怎麽辦呢，三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與妖魔界抗衡，站在這裏幹著急也不是法子。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十分默契地做了一個決定：回彥城找雲墨。他一個上仙，能力非凡，或許會有點線索。
說走便走，三人向單屏王辭行後便收拾行囊禦劍踏上了回雲墨派的路。
回到彥城山，才發現門中弟子們回來不少，剛好此時雲墨召集所有弟子前來大殿集合，三人便隨之去往大殿。
環顧四周了一番四周，三人卻沒發現三水的身影，於是便有些好奇三水怎麽沒回來。
雲墨囑咐著仙童傳令眾弟子打掃各個地方，待大部分弟子退下後，三人這才上前問道：師傅，怎麽不見三水的蹤影？
“她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了，暫時不會回來。嗯……對了，園中書閣後山還未派人整理，你們三個便去打掃一番好了。”雲墨沒有正麵解答他們的疑惑，而是搪塞著岔開了話題，又對剩下的眾弟子道：“順便，有會做飯的去後廚做一頓飯菜，廚子還沒回來。”
三人與眾弟子得令退下，卻暗暗憋住笑意，心道：那，仙尊你到底多久沒吃飯了？
待眾人走後，隻留下仙童在大殿內整理，拂去灰塵。
雲墨靜靜的坐在那，眉眼低垂，不知心中是否又像這幾日午夜夢回一般，一遍遍地喚著：
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