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出逃失敗
——by 西瓜
三水在自己的宮殿中琢磨了許久,倒騰出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完善的計劃,為了確保其中一些細節不出錯,三水還特意偷偷去魔界各處探查情況,並且詢問了白狐一些關於大爹爹和二爹爹最近的動向。
自從知道白狐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三水整個人都安心了許多。但是和白狐商討細節這些事情,三水還是不敢做的,畢竟,白狐陪伴了自己這麽久,看著自己長大的,三水自然也知道白狐對魔界和對大爹爹的衷心。真正對魔界有害而無益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在救初之這件事情上,與魔界根本利益沒有什麽損害,也是不忍看三水如此苦惱的份上才略略勸說幫忙,但白狐定是不會替三水出手的。
三水籌劃一番,覺得計劃可行,十分高興,當即去了囚禁初之的宮殿想要與初之細說。
出自己的宮殿前,三水收起自己臉上興奮的表情,換上一副擔心和憂愁的神色,慢慢渡到了初之在的水牢。她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人在注意著自己,但還是小心些為好。
打開水幕,三水按捺不住喜悅,衝上去對初之說,“初之初之!我想到辦法帶你出去了!”
初之在水牢裏已經待了很久,連白天和黑夜都分不出,除了王今和三水,也沒有人來和她說話,更是見不到其他人。若說曾經在天宮,雖孤獨,但還不至於見不到人,更遑論隻在這麽個地方被囚禁這麽久。
初之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渙散。這時候聽見三水跑進來歡快地大叫有出去的辦法了,也感到高興,想問問什麽辦法,剛張口,喉嚨一陣發癢,於是不住地咳嗽起來。
三水趕緊停止大叫,幫初之順氣。三水拍著初之的背,越發覺得初之真是受委屈了,心裏想要帶她出去的想法也越發強烈。
待初之呼吸平複下來,三水才擔憂地說:“你受委屈了,初之。”初之笑著搖搖頭,“我還好。”
“你放心!我已經想到辦法救你出去了!我跟你說……”三水席地而坐,要開始告訴初之自己的計劃。初之打斷她,說,“三水,你這樣幫我,救我出去,若是你爹爹知道了該如何?”初之低下頭,“如果他們想用我來威脅天帝伯伯,你這樣,豈不是壞了他們的大計?你還是不要管我了,自會有人來救我的。”初之苦笑著搖頭,隨之靠在牆邊閉上眼。
水牢昏暗,燭火一竄一竄的,三水愣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光亮映出三水有些慌張的臉,“初之,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我真的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啊。”
“三水。”初之淡淡的聲音在狹小的水牢裏傳開,“我知道的。我也想開了。就算你曾經是懷有目的來到彥城山,但我知道自從我們成為朋友,你就沒有做過對彥城山、對我們不利的事情。”
聞言,三水臉上的笑容就回來了。原來初之.……隻是擔心自己而已啊。
“初之你放心,在魔界,他們.……對我還是很好的”三水想說大爹爹和二爹爹很疼愛她,不會因為這件事就不要她的,但想起初之別抓的主因,三水隻能選擇沉默了。
三水開始向初之講述自己的計劃,並且給了初之自己在魔界的信物。三水畫了一副魔界皇城的地圖,並告訴初之,隻要能走出魔界中大爹爹的城中城,到了魔界外圍,就會有人來接應的。
不多久,關著初之的宮殿裏好戲開場。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馬上離開我的視線!”
“初之,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呢!我可以幫你的!”
“你是魔界的少主,而你父親將我關起來,你還假惺惺關心我做什麽?”
“初之.……”
“你出去!”
宮殿門打開,三水對著迎麵而來的光亮眯了眯眼。她看上去有些虛弱,表情帶著愁苦。她抑製住自己向周圍張望的心思,徑直往自己的宮殿走去。
“取一套便衣來吧,我要去一趟白狐哥哥那兒。”三水對侍女說。侍女不疑有它,將平日裏三水的黑色便衣取來給三水換上。
“如果有人找我,你知道怎麽回答的。”平日裏三水常是偷偷出門玩,都想好了由頭,讓侍女回答。侍女應一聲,便也放心退下了。
裹緊帽子,三水閉了一會兒眼睛,深深吐了一口氣,邁出了宮殿的大門。
魔界陽光總是不會有那麽強烈的時候,而是幽幽地泛著點藍紫光,盡顯清冷妖媚。三水按照指定的路線前進,步子不急不緩。這條小路人跡罕至,隨處生長著魔樹妖花,一般魔人都不敢輕易踏足。三水身上帶著以望送給她的藥囊,這些植物都不會攻擊三水,而是主動退讓。
路漸漸變寬,哪些奇花異樹也都隨之減少,最後這條小路匯入幹道,三水擠入人群之中。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非常好。三水懸了很久的心慢慢放下來。按照接下來的計劃,自己要去一座酒樓,見一個人。
三水在心中快速判別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定出酒樓的位置,做出好似不經意一轉頭,正巧看見城中城一家最高的酒樓的位置。
三水露出滿意的笑容,目光習慣性地染上了些許狡黠。很快擠到酒樓門前,店家還沒招呼一聲,三水便向他扔了銀子。
“二樓七間的客人。”三水說。
“好咧好咧!”店家收起這袋分量不輕的銀子,熱情地在三水前方引路,直到將三水送入包間。
店家賣力地擦了擦桌子,給三水上了一壺茶水,詢問著還有什麽需要的菜色。
三水揮揮手讓他下去了。自己來這兒是等人的,沒心情吃這些飯菜。
三水有些緊張,畢竟這事兒比較關鍵,雖然覺得沒什麽破綻.……至少沒什麽問題,但心總是突突地跳得很快。
就在三水發愣的時候,門被打開了,來人看到三水之後略略楞了一下,而後恭敬鞠躬道:“少主。”
三水不動聲色,讓他坐下,目光不經意掃過去,來人一身魔界裝扮,身上魔氣十足,應該是個本土的魔界人。三水清了清嗓子,“待會兒我們去城外郊林,我有件事要去辦。”
“是。”來人應。
喝了不過半壺茶,三水起身,想要打開包間的門,誰知忽地一股威壓襲來。
一襲紫色的身影略過,輕笑聲自頭頂傳來。三水繃緊了身子,微微抬頭,魔尊以望的衣袖映入眼簾。
“你要去哪兒?”以望笑著問問,聲音卻如寒冰。
“我……”三水發現自己連扭頭的動作都做不了,渾身被定住一般,額頭直冒汗。或許.……或許可以蒙混過去。“大……大爹爹。”
以望紫色的眸子一閃,三水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跪下來。“嗬嗬,天帝的侄女,喊我做爹爹作甚。”
“江初之。”以望盯著她的眼睛,念出了她真正的身份。同時手中術法一閃,三水赫然顯露出了江初之的模樣。
初之麵色有些發白,咬著唇無力坐在地上。
遠處的草叢裏,有一雙剛睡醒的眼睛,默默盯著發生的事,看那樣子,好像是許久不見的涼石。
城中城,水牢。
初之再次回到了這個地方,她沒有求饒什麽,隻是問,“三水呢?”以望饒有興致地盯著她,說道:“你倒是關心她。”
以望轉過身,對著尾隨而來的白狐命令,“以後不準任何人和她見麵。”任何人這三個字被以望咬的特別重,白狐知道他指的是三水和王今,但也隻能苦笑著應了。
以望又轉過來麵對著初之,配上一副人畜無害的妖豔笑容,聲音低低的,“三水沒事,我不過罰了她思過呢。”以望輕輕撚起初之的一縷頭發,放在鼻尖問了問,笑著說,“她是我的女兒,我怎麽會傷她呢?”
初之不說話了,閉著眼,一點都不想再搭理以望。“天宮上的人果然都是這樣脾氣麽?”以望抽回手,將手指都攏到袖子中。
初之聽見,以望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再睜眼時,這座水牢,又是當時的樣子了。她窩在角落,靜靜地,靜靜地想著。
門口的白狐化了個分身留在原地,真身卻幽幽地飛向了三水的宮殿。如今倒是好了,兩個都被關了禁閉,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遙遙相望。白狐進了三水的宮殿,果然見三水靠在西邊的窗口眼含熱淚望著西邊。
三水的模樣是挺淒慘的,被妖王冷月教訓了一番,還被關了禁閉,這可是從小到大不曾有過的。
那模樣白狐看了都心疼。他過去拍拍三水的肩,輕聲說,“別傷心了。”白狐其實不太會安慰人,但勝在三水自己太了解,一般都能直指三水要點。“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不需要愧對她。”
“我知道的,我問心無愧,可是她受的苦,都是大爹爹二爹爹.……我隻是有些不甘心。”
白狐不說話了,點到這裏,三水會明白。他靜靜坐在三水邊上,一同望著西邊。
魔界的花開花落,他看了不知道多少年,可沒事的時候,他還是會在叢林中發呆,一待就是一天,一些魔兔都已經開始不注意自己他狐狸的本身,在他周圍打轉。
這樣的光景,現在越發難享受到了。
“白狐哥哥,我沒事了,你回去吧。”許久之後,三水才道。白狐起身,盯了三水一會兒,確認她情緒穩定了,才離開。
而此刻的水牢,初之精神恍惚,腦海深處映出寧墨的身影。“如果.……如果你在,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