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心無牽掛
——by 涼石
來人正是三水，幹幹淨淨的模樣，清純可愛的容顏。銀月照耀下，有著朦朧的神秘感。
初之的話才到嘴邊，就咽了回去，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一群怪人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將他們圍在中間，隨時準備動手將他們活吞了，至於三水怎麽那麽快就恢複了原貌，還是等到危險解除了再說吧。
為首那人看向黑暗中走出的三水，怪聲怪氣地說：哪來的黃毛野丫頭？膽敢跑到這兒來送死！
接著，一聲令下，讓人去抓了三水。
人群中分出幾人來，嗷嗷叫著衝向了三水，手中的長柄武器刷刷刷的刺了過去。
三水靈巧的躲過幾人的攻擊，近身而上，一腳踹開了身前那人，緊接著右手揮拳蒙在身旁一人的鼻梁上，瞬間倒下兩人。
其他人揮著武器砍來，三水卻不與他們糾纏，朝初之兩人衝去，兩個怪人握著武器出來攔截，讓三水飛身踢倒，周圍的人立即圍了過來，將三水也圍在了包圍圈內。
三水不理他們，看向初之和一旁的寧墨，問道：初之，寧墨師兄，你們都沒事吧？
初之點頭說：我沒事，不過寧墨中了他們的毒箭……
寧墨卻打斷了初之的話：我沒事，現在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
三水環視了一圈包圍他們的怪人，笑說：我來解決他們。
初之上前一步，說道：我來幫你。
寧墨也無聲的上前來。
初之轉頭關心的看了眼，欲言又止。寧墨看出了她的擔憂，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輕點了一下頭，說：放心，我沒事。
為首那人冷哼著說：你們休想離開這兒！
一動，群起而攻之。
三水帶頭，靈巧的身影在長槍下躲避，左突右衝，潦倒了不少人；初之緊隨而來，運氣抵擋迎麵襲來的攻擊，殿後的寧墨徒手幹翻幾個怪人，常年的習武應付這些不入流的雜碎，根本不在話下。
眼見眾人攔不住三水等人，為首那人擋住三水去路，厲聲道：你們哪也別想去！
三水回頭衝初之喊道：你們先走，快！
說著，衝了上去，纏住為首的這人。
初之率先衝出了出去，奔向先前三水出現的那片黑暗，寧墨以武震懾，令他身後的眾人不敢輕易上前，地上東倒西歪的躺了一片，哀嚎連連，有的按著肚子有的捂著臉，胳膊疼的腳麻的，還有相鄰的兩人捂著頭的。
三水見兩人都脫身了，手底下暗使了小招，一掌拍到了對手的身上，又招架幾招，也抽身退去。為首這人急忙追去，突然刹住了腳，眼睜睜的看著三人消失在黑暗中。
他咬牙切齒，轉身問身後的一幫人，這麽多人怎麽就是沒攔住呢？他的手下站出一人來說：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是使不上力氣！
那嗷嗷怪叫猶如烏鴉一般難聽的嗓音，聽的為首那人一陣頭痛。
然而他知道，他們沒瞎說，因為剛剛他就有這樣的反應，一下子沒了力氣，一種有氣無力的虛弱感，雖然隻有短暫的幾秒，但在剛才的戰鬥中，這足以讓他們吃實了拳頭。
為首那人想到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毛丫頭。
……
奔走在黑暗中的羊腸小道，初之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一望。前頭引路的三水也回過身來。
離她們十米遠，寧墨吐了一口血，體力不支的倒下了身子。
……
嗷嗷怪叫的一群人追了出來，情緒激揚，對於敗在幾個小鬼手上，感到非常不高興，誓要抓了那三人活吃。
興奮的高呼聲戛然而止。
為首那人從後麵的人群中擠上前來，一麵問著：怎麽了？
一人——尖尖的耳朵，猩紅的眼眸，那應該是妖吧？——迎風而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那人驚呼：九黎族？
那人冷眼看向他，沉聲道：好大的膽子！
為首那人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九黎族人，低聲下氣的說道：九黎大人，我等沒想冒犯您，我們抓的幾個獵物跑了，正要追回來呢。
然而這位九黎族人卻不理會他如何說道，釋放出一部分魔氣，危險的氣息逼得他們連連後退，不容置疑地說道：誰敢上前一步，死路一條。
絡錯部落的族人們都被嚇的一愣一愣的。
就聽對方一句滾，頓時鳥獸散盡。
過了好一會，這九黎族才收起了魔氣，對著虛空說了一聲：既然都來了，那就出來吧。
黑暗中走出一位女子，笑著說道：好久不見啦~九幽玄魔？嗯，是你吧？
九黎族轉身看向她，神情淡然地說：對，是我。
女子問：我要的東西呢？
九黎族反問：我要的東西又在哪？
一顆赤紅的珠子交到了他手上。收好後，九黎族才對女子說道：你要的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來了。
女子突然頗感興趣的問了一句：聽說你們魔界收複了一位仙族？
九黎說：還是金仙徐卿的大弟子呢。
女子仰頭望天，想了半天：哦~
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半天，女子才低下頭來正視他，問道：徐卿是誰啊？我怎麽沒印象啊。
九黎說：他啊，天帝登基之後才顯山露水，你要認識才怪了。
女子又是一陣長長的了然的聲音，不由的感歎了一句：雖然這話我已經說了好多遍了，但還是不得不說——想不到我都被關了這麽久啦。
九黎沉默了半響，才說：……你真逗。
……
天空微微發亮，一縷溫和的陽光撒下來，照在那座山頭，大殿內那口大鍾隨著太陽的升起，被敲響了。
踏著鍾聲，一陣火急火燎的，三水跑去了雲墨的房門前，使勁的敲門，大嗓門的喊：師傅師傅！快起來，太陽曬屁股了！快起來救人呐！
引路童被這聲勢如洪的叫喚吸引來，湊到三水身後說：師尊在墨雲殿休息呢……
三水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驚叫了一聲。喂喂，她才從墨雲殿跑過來欸，怎麽也沒人告訴她師傅在墨雲殿呐？
白跑一趟的三水又氣喘籲籲的跑回墨雲殿，直奔裏屋，就見雲墨上仙正給寧墨診治。而初之焦急的等待在一旁。
瞥了一眼跑進了的三水，雲墨起身說道：三水呀，你來的正好，我這兒缺少兩味藥材，你和初之辛苦一下，幫我去采些回來。
三水不及細想，問道：什麽藥啊？
雲墨隨手沾了筆墨，寫了兩行字，遞給初之。
這時三水緩過勁來，才覺得不對勁，問道：師傅，您什麽不缺，怎麽偏偏缺了這兩種藥？
雲墨淡然地回答：哦，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之前離開的涼石？那家夥好吃懶做，把我幾樣珍稀的藥物都吃光了，所以才要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三水點點頭，和初之一起快步離開墨雲殿，禦劍飛出了彥城山。
麵具下，雲墨一直隱忍著笑意……
咳，說什麽珍稀的藥物被吃了，完全是沒有的事，寧墨身上的這點毒，他堂堂雲墨上仙，豈會沒有轍？之所以支開三水和初之，是因為他有些事需要和寧墨談談。
迷茫的睜開眼，寧墨看到床邊雲墨的背影，忙起身：師傅？
雲墨沒有作答，直到寧墨起身下床，就要站起來的時候，他才轉身，摘下麵具看著他，歎了一口氣說：這裏沒有外人，你沒必要這麽叫我。頓了一頓，他又問道：寧墨，我問你，你來彥城山是為了什麽？
寧墨低頭沉思，許久才抬頭說道：當初我上山，的確是抱著為父母報仇，前來學藝的，但在彥城山上的這些日子，我反而忘了當初來此的目的……
那日寧墨初上山時，雲墨僅是一句“這樣啊”，就打發了他，說什麽外麵的事他不知道，寧墨為什麽來他也不管，說什麽既然入他門下，就要聽他安排。當時寧墨就氣不過，本來對於傳聞中的雲墨上仙居然年紀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少，他心裏就有些不痛快了，要他拜師更是覺得變扭，可是不等他的怒氣發泄，雲墨卻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看向他說：寧墨啊，你的執念太深，有些事你還看不明白，等你什麽時候真正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現在想來，那時的他確實有太深的執念。
雲墨見寧墨如此，意外的有些錯愕，原以為他還會堅持那份執念呢。他輕笑，於是問：那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麽？
寧墨站起身來，歎了口氣，走到了窗前，看著窗外的樹葉隨風搖擺，一片片花瓣飄落下來，他說道：要說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百姓安寧，那不過是騙人的，我做不到像父親那樣為國為民，但我知道，我必須擔起這份責任，不管我願不願意。
一陣微風吹了進來，輕拂他的發梢，陽光柔和的照在他身上。
雲墨收起了笑容，低垂下眼瞼，久久不語。
寧墨也沒有再說什麽話，兩個人就這麽沉默著站了許久。
直到……
一聲輕微的動靜驚醒了雲墨。
雲墨抬頭看去，窗口的寧墨捂著胸口，有些體力不支的撐著窗台，勉強站著。
啊，他才想起來，寧墨中毒了呢。
雲墨打趣道：體力不支就別亂跑嘛。
等到他給寧墨驅走了身上的毒素，他說道：好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等這件事完成，你也該獨自下山曆練一番了，到時候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寧墨點頭應了一聲，走到門邊卻又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眼正在打坐養息的上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轉身離去了。
虛空中浮現出一個縹緲的虛影，落到雲墨身邊，意味不明地問道：不打算告訴他嗎？
雲墨依舊閉目養神，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陽光照到了屋內，不知不覺間，驕陽已經西斜了，雲墨才仿佛從凝結的時間中蘇醒過來，深深地歎了氣說：還是不告訴他了。
三水和初之禦劍前去尋找仙草，到了目的地，卻發現她們要找的東西居然是兩種果實，怎麽看也看不出什麽藥用價值來，帶著疑惑回到仙山，雲墨大笑著說：來來來，辛苦了，都來吃水果吧。
此時兩人深深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雲墨說：這麽好的東西，給寧墨也拿些去吧。
三水接過雲墨遞來的果盤，擠眉弄眼的把果盤又遞給了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