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魔窟有寶（二）
——by 涼石
一隻小妖從夢中醒來，追逐著微風，穿梭在草地間，倒在草地上打滾，歡笑聲一片。玩鬧間，幾隻蝴蝶驚起，惹來小妖注意，追著它們穿過了森林，穿過高山，越過溪流，跑進了一片花叢中，花香彌漫，引起小妖鼻子過敏，噴嚏連連。不得不從花叢中跑出來，她望著四周，蝴蝶不見蹤影，陌生的環境，該何去何從呢。
輕風拂過漫山的鮮花，陽光溫和的撒下，她遇見了那個一身豔紅的女子，端坐在猩紅的巨大蠍子上。
……
“快點，動作麻利點，那麽慢，是不是沒吃飽啊你們！”幾塊巨大的岩石後，一個人壓低著聲音嗬斥道，隱約傳來幾聲乒乒當當的聲響。
天邊掛著一輪明月，遠處有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海風呼嘯而過，吹來幾片雲彩。
月黑風高，殺人夜……
這岩石附近有一處草木叢，生長著幾棵高大的樹，樹下陰暗處，蹲著兩個人，小心的望著那邊。
小七向後退了一步，小聲提議：那裏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吧，我們要不過去吧？
方瞳說道：再看看吧，他們也要進溶洞，我們現在過去，免不了一場麻煩，還是等他們進去再說吧。
看小七有些等的不耐煩，方瞳耐心的解釋道：“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商人，我們受命下山曆練，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能免則免吧。”
方瞳似乎另有打算，小七也不再說什麽，原地盤膝而坐，冥想修煉。
月色朦朧，讓她想起了天界的往事，與初之的第一次遇見，姻緣樹下的第一次憧憬……都在這淒涼的夜色並發。
“走，他們都進去了。”方瞳的聲音傳來。
結束冥想，小七起身與方瞳一起，小心的朝那邊過去。
溶洞已經開啟，他們大部分人都進去了，隻留了兩個人在洞外望風，方瞳毫不費力的解決掉這兩人，與小七一起進了洞。
留守的兩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著了方瞳的道，暈死過去，一時半會是醒不來了。
洞中一片陰暗，方瞳結了印，念了句咒語，一團白芒的火焰從他手中冒了出來，逐漸轉為青藍。星星點點的螢火之光飄飄落落的圍繞著他們，照亮著四周。
方瞳說道：我先下去，你一會再下來。
這底下情況未明，方瞳不願小七跟著冒這個險，決定自己先下去看看。
沿著崎嶇的道路向下，進到洞中，幽暗的溶洞裏不見異樣，方瞳仰頭呼喚小七，就到前邊探路了。
沿路一直走了許久，一直向下，左轉右拐，有些地方還得跳下去，不借助什麽工具，一般人還上不去了，一條道走了半天，也不見底，就連前頭下來的幾人也沒見著，這不會是另有岔道，他兩沒瞧見吧？
又走了不多會，血腥味傳來，道路中橫躺著幾具屍體，方瞳過去瞧，顯然是先前下來的一行人中的幾個。繞過他們，地麵上的箭矢刀劍顯示，這場遭遇戰來的突然而且迅速。
走下一小段階梯，打鬥聲傳來，一扇敞開的巨石門前，方瞳和小七躲在兩旁向裏邊望，映入眼簾的是寬廣遼闊的地下宮殿，四處鑲嵌著明亮發光的晶石，去掉那些天然的石柱，簡直可以在這裏開個足球場了——隻是地麵不夠平坦。
場中幾名球員——不是，是幾個商人的打手，與幾個黑皮野人扭打在一起，刀劍無眼，這幾個人都掛了彩，中了頭等彩的已經倒在地上不喘氣了。黑皮野人手勁大，揮著長矛紮向他們，要是讓他們刺中，他們能把矛紮進人的肉裏，刺穿了。
打手們也不弱，手裏的刀武的呼呼作響，一個不慎就能讓他們砍掉半條命，他們殺紅了眼，有的幹脆睜眼瞎的朝沒人的地方砍，砍了自己人也不知道，生生砍死了一個自己人，那人還隻顧著砍麵前的黑皮野人，對身後給自己造成嚴重傷害的自家兄弟不管不顧。
方瞳和小七看出來了，這兩波人都中了這宮殿中刻印的迷魂術了。
遠遠的有個密道，二人穿過這宮殿朝那邊走去，對戰的雙方都像是沒有看到他們，沉浸在殺戮中。
從目前的情況，已經可以看出，這趟下來的商人已經損失慘重，人財兩空。
方瞳和小七進到密道，看見死去的商人打手躺屍了不少，盡管也有不少的黑皮野人也倒在其中，但從比例上來說，還是商人一方吃了虧。
這點那個商人自己也明白，但他不是普通的商人，甚至可以說他根本不是商人，他是踩在刀尖上過活的海盜，一幫兄弟在一起打拚，風頭浪尖上把腦袋別腰間。
這次下來探寶，他深深覺得這是一個重大的失誤，最大的失誤就在於輕易聽信了那個紅衣女人的話，但他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心一橫就持刀繼續走了下去，身後三三兩兩的跟著幾個兄弟，沒有怨言的一路尾隨。
當他的心髒被捧出來當祭品，當他被扔進大鍋裏熬湯時，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他的兄弟一個接一個死去，他踩著自家兄弟的屍體走向死亡，不知道他心裏是什麽感受。
至少黑皮野人的首領感覺不錯，興奮的手舞足蹈，領著一群族民在舉行盛大的儀式，呼喝聲響起，他們高唱著一種古老的語言，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祈禱。
密道中，小七和方瞳也與黑皮野人正麵交鋒了，小七他們走來時，這幾個黑皮野人正要抬走地道中死去的同伴，見來人，二話不說就衝上來要紮死他們，方瞳拔劍出銷，迎了上去，左突右斬，攔下了這幾個黑皮野人。
這邊方瞳耍的威風凜凜，小七退到一邊看著他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不明的情緒。
這麽一分神，一道機關就被她踩在了腳下，接著就聽喀嚓一聲響，小七腳下的地麵傾斜了，不及反應就身子後仰的掉了下去，一路下滑驚的她尖叫了一聲。
“小七！”方瞳甩手給了身前的黑皮野人一劍，轉身要去救小七，不料一支長矛飛來，方瞳身子向旁一傾，避開去。
那道機關閉合了，方瞳解決掉礙事的黑皮野人後，怎麽都不能再打開機關，上麵附上的法力也抵擋住了他的法術攻勢。
不容他多想，又有幾個黑皮野人聽到同伴呼喊趕來，方瞳隻有一路殺過去，以期望路的盡頭可以見到小七。
這些隻知道蠻力的黑皮野人根本不是方瞳對手，紛紛倒在了方瞳身後，像是給他鋪了一條人毯，讓他一路走來。
地道盡頭，連接著一個寬廣的地下洞，洞中擺著幾口大鍋，底下生著火，鍋裏灌滿了湯，顯然是在煮什麽東西。奇怪的是，這裏除了這幾口大鍋，一個人也沒見到。方瞳走了過去，在附近勘察，路過一口鍋時，裏麵浮出一個東西，嚇了他一跳，瞧了一眼，是個人……
他立即從這裏離開，不去看鍋裏的那些東西。
匆匆一瞥，他瞧見一個高台上擺著幾個鮮紅的橢圓形的物體，圍著一圈，似乎是一個儀式。
沒等細看，忽聽一聲尖叫，方瞳立即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小七！”穿過一條暗道，未及光明處，方瞳便著急的大喊一聲。
白光照來，方瞳抬手一擋，迎光望去，一個人影逆光站在那。
不，不是逆著光。方瞳這才看清，白光是從那人體內散發出來的，這是一種低級的防禦手法。
是小七！白光中，小七如沐浴在神聖光輝中的月神，聖潔不可褻瀆。方瞳看的癡了。
此時小七正站在一個祭壇上，手裏握著一塊玉石，在她身前的祭壇下，跪拜著一群人，膚如炭，穿著古怪，一頭蓬鬆發——是那些黑皮野人。
見此，小七也納悶著呢。卻不料，一人突然抬起頭來，他身上的裝飾繁多，顯然是這些人的頭頭，他大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就向小七撲來，方瞳正要趕來相助，一腳還沒落地就見那人口吐白沫，七竅生煙，倒在台階上。
接著，一股青煙升起，倒在地上那人頃刻間化成一灘濃血。
小七和方瞳都愣了，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底下那些人見了，也是嚇了一跳，麵麵相視，紛紛想起了世代相傳的一個傳說——那傳說還刻在了小七身後的壁麵。
壁畫上畫著一個女子，光芒四射，底下跪拜了一片人。周圍還畫了其他一些事，而眼前這一幕，正應了這幅壁畫。
傳說中，他們的第一任王，也是他們崇拜的神，向後世宣告道：白色的光輝籠罩，我將會回來，取回屬於我的聖物。
是他們的神。他們用著他們的語音高喊著，帶著崇拜的心，向她朝拜。
小七聽不懂，也不明白他們想幹嘛。方瞳走了過來，忘了一眼底下這些人，向小七提議道：趁他們發瘋，我們快走吧。
小七頗為讚同。
方瞳拉著小七的手，朝她身後那道扭曲空間的光暈衝去，在法力防護罩的保護下，帶著小七出現在了離入口幾米遠的地方。
那恐怖的人間地獄，方瞳可不希望小七看到，正好見這後方有個空間轉送的法力網，冒著體力不支的危險，貿然闖了進去，好在隻是轉眼的功夫，要不然他還真沒命了。
安然無恙的從洞中出來，方瞳召喚出雲舟，海邊的那些居民都在白天搬到了鎮裏去住，就怕夜裏給那些食人族抓去吃了，今夜兩人也隻有在雲舟內休息一夜了。
天明時分，一陣騷動驚醒了小七，起來一看，方瞳不知去向，跑出艙門，方瞳正站在船頭望著遠處。
“發生什麽事了？”小七問。
“好像說是海盜來了。”方瞳回應道。
小七提議：我們要不過去看看。
“那走吧。”方瞳二話不說，就跳下了雲舟。
到了漁村附近，卻見一艘大帆船停靠在海港邊，從船上下來十多個婦女，底下聚著一圈的士兵。
原來是個誤會，有人救了被海盜劫走的婦女，開著海盜的船返回來，讓他們誤以為是海盜又來了。
小七和方瞳湊到近前，方瞳問道：是誰救了她們啊？
一名士兵遙遙一指。
一個一身仙氣的女童，似乎聽見這邊在議論，朝這邊忘了一眼，一陣青煙過，不見了蹤影。
小七感到奇怪，剛才那女童身上的仙氣，怎麽有些熟悉？
——那似乎有雲墨上仙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