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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禍起蕭牆

  若渝的嘴唇劇烈顫抖著,顯然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末了,他慘然一笑:

  “是,我愛她。可她卻為他而死,死得心甘情願!而他呢?對她的愛不屑一顧,對她的死毫無愧疚!所以,我想要他死!”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聲嘶力竭。


  “起初你不明真相,你恨他也無可厚非。但後來,你明明已經知道,這件事不是他做的,為什麽還要繼續恨他、繼續害他呢?”


  “不是他做的又怎麽樣?我隻知道,若盈是因他而死的!”若渝叫道。


  雲舒雙眼明亮如燭,照亮被人忽略的角落:“沒錯,若盈是心甘情願為他而死,可他從未要求、也不希望她這麽做!

  “那個利用她的感情,誘導她走上死路的人,才是真正該為她的死負責的人!若渝,你恨錯人了!”


  若渝神色變幻,最後還是定格為怨恨的表情:

  “你擺出這副感同身受的樣子,還不是為了套我的話?恐怕你要失望了,沒有什麽幕後主使。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策劃的!”


  雲舒平靜地看著他:“你不承認也沒有用,我已經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了!”


  雲舒湊到若渝耳邊,說出一個名字。


  若渝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她果然沒猜錯!


  沒什麽可問的了。


  雲舒直起身子,剛要轉身。


  門被大力推開,碰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婉音的侍女,或者說助手玉琴衝進來,氣喘籲籲地叫道:“雲舒、若湛,出大事了,君言棣反了!”


  雲舒霍然起身。


  若渝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很是愉悅:“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倒要看看,這皇位,君穆風還坐的坐不住?”


  雲舒手一揮,醉夢散落在若渝鼻端。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頭一歪,暈過去了。


  雲舒拉著若湛向婉音的小樓跑去,那裏地勢高,看得遠。當她們衝上頂樓,婉音已經在那裏了。


  從窗口望出去,可以遙遙地望見內城正南麵的純孝門。


  此時,城門緊閉,叛軍列陣城門前,像一群等待著摧毀一切的白蟻。


  雲舒右手撫過不惑,城門前的情景立刻曆曆如在眼前。


  君言棣立在戰車上,被護衛重重包圍著。他手一揮,一輛撞車急速向城門撞去。


  與此同時,幾輛臨車齊齊向前,車上叛軍或持矛槍、或持弩機,與城門守衛激烈交戰。


  更有十餘條雲梯搭上城頭,有動作敏捷的叛軍攀援而上。他們身後,有投石機不斷投射大石,既是掩護,也是攻擊。


  而城頭上,火箭雷石齊下,撞竿連梃齊揮。


  婉音與若湛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城門失守。


  雲舒卻知道,純孝門失守是頃刻間的事!原因很簡單,青原城三重城牆中,內城是最薄弱的!

  外城要抵禦外敵,城牆厚達七丈,外有護城河,內藏守城械。上有城樓城台,下有甕城吊橋,是青原城的堅固屏障!


  宮城要抵禦內亂,有宮牆九丈,內外皆用雪花漿澆灌,硬如金石。前朝及後宮三大殿,其地基及四周,俱是巨石鋪設,七橫八豎,共十五層。國中最精悍的侍衛,齊聚於此。


  而內城城牆,不過是將官衙和居住區分隔開,沒什麽軍事意義。


  君言棣在城中起事,最終想要攻破的是宮城!

  攻打內城正南的純孝門,是為了立威!攻破城門,就挑戰了天子的權威,動搖民心、威懾百官。其象征意義遠大於軍事意義。


  而在此之前,君言棣的人,想必已在內應的接應下,從其它城門進入內城了!

  雲舒憂心的是另一個問題:君言棣一個斥守皇陵的失勢皇族,就算有殘存黨羽支持,也不能有這些軍備!


  這些大型攻城車、軍器監新研製的弩機,是從何處得來?隻能是軍方——神策軍!


  雲舒正想招呼若湛。


  若湛已經轉身往樓下跑去:“我得去幫忙守宮城!雲舒,你留在這裏,哪也別去!”


  雲舒一把抓住她:“不能去!”


  若湛瞪大眼睛:“為什麽不能?雖然陛下派我來保護你,但我始終是陛下的親衛!陛下有難,我必須回去保護他,我必須回去和若淵一起戰鬥!”


  雲舒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如今宮門已閉。你跑了去,讓若淵開門還是不開?你武藝再好,畢竟孤身一人,要是落在叛軍手裏,讓若淵降還是不降?你要是有個差錯,若淵還能心無旁騖地禦敵嗎?”


  若湛跺腳:“那怎麽辦?難道就在這裏等?”


  雲舒緩和了語氣:“我們去做要緊的事!”


  雲舒說著,捏碎一枚無香,對婉音說:“婉音,請即刻派人到我家找知白,讓她把雪獅放出來!我和若湛要去一趟神策軍大營!”


  雲舒和若湛一人一匹快馬,卻無法加鞭。


  街上已是兵荒馬亂,神策軍與叛軍在大街小巷短兵相接,戰況激烈。


  商鋪紛紛閉門歇業。小販手忙腳亂地收拾貨品,還沒收好,又被驚呼奔走的路人撞翻踩碎。小販不知該先顧著性命,還是先顧著活命的家夥,跪在地上邊撿邊落淚。


  百姓呼兒喚女倉皇奔逃,有人奔向家中,有人逃向城外。


  一夕之間,清平世界就化為了人間煉獄!


  雲舒二人一路閃避著奔走的行人,好容易到了神策軍大營門口。


  若湛徑直上前,拿出天策軍令牌,要守門軍士迅速通報。


  守門軍士向若湛躬身一禮:“大將軍還沒有來。這幾天城裏不太平,大將軍每天都是早早過來!今天不知怎麽了,到現在還沒來,也沒傳話過來!”


  雲舒聞言,調轉馬頭就往魏府跑。若湛緊緊跟上。


  一路跑跑停停地到了魏府,卻依然撲了個空。


  “將軍一早收了封信,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魏府管家說話時,禮貌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


  素來守禮的雲舒此時卻全然顧不得禮貌:“誰的信?”


  “信封上隻寫了思齊親啟,沒有落款。”


  不寫神策大將軍,不寫魏將軍,甚至不寫魏思齊,信一定是極熟悉的人寫的!是誰?


  “請速去看看,信還在不在?如果在,拿來給我!”


  管家略感詫異,但還是命侍從快跑著去了。


  一會兒,侍從跑回來回話:“信不在,應該是將軍帶走了!”


  “信是幾時送來的?大將軍是幾時離開的?往哪個方向走了?離開的時候,神情怎麽樣?”雲舒連珠炮似的發問,她說話還從未這麽快過。


  “信是辰時送來的。將軍收了信,就立刻出門往西去了,看起來很愉快的樣子!”


  收到信立刻出門,還很愉快,還把信隨身帶著。這封信,十有八九是那人寫的!

  雲舒越發焦急,向管家道:“煩請拿一件魏將軍常用的物品來!最好是衣物巾帕之類容易留下氣味的,要沒洗過的!”


  此話一出,管家的神色立刻變得極為古怪,意味深長地看著雲舒。


  雲舒接收到他的目光,急速轉動的心神終於停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提出那樣的要求,又不說明原因,很容易讓人誤會自己是個戀物癖啊!

  估計若不是若湛的麵子和身份在那裏放著,管家就要怒而趕人了。


  雲舒忙解釋:“管家想必已經聽說了君言棣叛亂之事。若湛大人和我擔心,他及其黨羽會對大將軍不利!


  “具體原因來不及細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大將軍!我要大將軍的隨身物品,是供獵犬追蹤用的!”


  像是為她的話做注解,一道雪白的身影從街道那邊撲到雲舒身前,在她身上親熱地蹭著。


  管家聞言神色一變,略帶歉意,更多的是擔憂:“我老糊塗了,姑娘莫怪!”


  說著命侍從再次飛奔進去,取了一條帕子過來,親手交給雲舒:“衣物都已經洗了,這是將軍拭劍的帕子,能用嗎?”


  “能!”雲舒把帕子湊到雪獅鼻端,讓它嗅了嗅。


  雪獅立刻向西邊電射而去。雲舒若湛拍馬跟上。


  雪獅一路往西,出了西靖門,往正心書院方向奔去。


  如果思齊是在書院,那事情還有轉機,雲舒緊繃的心弦略鬆了一鬆。


  可雪獅奔到正心書院界石前,就不再前進,繞著書院跑了個圈,跑到西邊學子寢室前,停了停,又徑直向後方草場跑去。


  思齊沒有進書院,向無人處去了!


  雲舒的心一沉,使勁一抖韁繩,讓馬兒跑得更快些。


  可她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當雪獅在初冬枯黃的草場上停步,當她趕到那個倒地的人麵前,她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


  思齊躺在地上,胸前有數十個小洞,每個小洞都插著一支小箭,每個傷口流出的血都是黑色!


  雲舒倒出三顆清心丹送到他嘴邊。


  思齊張嘴接了,但與其說是相信自己還有救,還不如說是想讓雲舒心裏好受一點。


  他咽下藥丸,扯出一個笑容:“還是你本來的樣子看著順眼!哎,你猜,我什麽時候知道你是你的?”


  雲舒忍著眼淚,盡量讓語氣平穩些:“在我去你府上求你救我哥哥之後,你一定是去找穆風告狀了。是穆風告訴你的。”


  思齊歎了口氣:“能不能不要那麽聰明,讓我說不行嗎?”


  雲舒示意若湛一起來扶他:“你受傷了,不宜多說話。等回去治好了,隨你說多久,我都聽著!”


  思齊擺手:“別動,一動箭紮得更深,我怕來不及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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