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悟了，就懂了，無關乎年歲
靈魂意識海，那被乳白色霸占的冰之晶珠，有序的排列在以冰之魂晶為核心的，冰之氣旋附近的軌道上，積蓄著能量。直到能量足夠時，被金龍魂飛刀雕刻，六菱狀成型，沒入冰之魂晶中，待到乳白色去除變得晶瑩剔透，便等待著金龍魂飛刀再度打磨。
“六菱柱晶內部雕刻一枚六角形雪花有點慢啊！”回到冰碧帝王樹洞堡壘的熊冰，喃喃自語著。
“有點慢？”
語調提升的智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熊冰。
“在不影響內部成分的基礎上，將冰之力壓縮，一邊打磨一邊吸收能量補充。第一次凝聚冰之力，你竟然嫌慢？”
“嘿嘿，我就說說，說說而已。”熊冰打著哈哈道，隨即心神沒入，靈魂感知釋放，輔助著金龍魂飛刀。
熊冰感知沒入六菱柱晶內部，金龍魂飛刀的雕刻速度瞬間提升。隻見整個六菱柱晶內部絲絲寒氣長龍縈繞，吞吐著。那本就淬煉至極致的，融合大量冰之液滴的固體小顆粒，自主的吸收寒氣，宛如一個自主的小世界般。
此刻，金龍魂飛刀的入侵，理所當然的遭到抵抗，刻畫的難度大大提升，那一筆一劃仿佛練字般，在智叟的操控下刻畫，這裏麵的講究就不是熊冰這樣的外門漢能感知的。第一次尤為重要，儲備記憶後的金龍魂飛刀，才能完美自主的如機器般複製。
“呼……”
智叟鬆了一口氣，這等仿佛米粒中刻字般極度精細的工作，很是勞心勞神。
金龍魂飛刀刻畫六菱柱晶內部，栩栩如生的柱晶內一枚六角形雪花成型，一直關注的熊冰感慨萬千。或許自己肉身也需要在如此微操下，不斷淬煉，打磨方能達成智叟口中的不死不滅。
六菱柱晶的冰之力，沿著軌跡繼續圍繞著冰之魂晶做著圓周運動，讓的熊冰很是詫異。
“這是在重新積蓄能量，冰之魂飛刀反複雕刻，直到冰之力六菱柱晶，全由六角形雪花，擠壓堆疊成空間立體，方能大成。最後在寒氣長龍的牽引下，讓內部六角形雪花再度淬煉融合，直到龍形圖案在寒氣長龍的融合下在六菱柱晶內暢遊，這就是圓滿的冰之力，稱之為冰之玉龍。”
智叟解釋道：
“無論是冰之玉龍，亦或是你的丹田，運行的經脈都是需要時間慢慢打磨，強化。”
“嘶……”
熊冰瞪大了牛眼，倒吸一口涼氣。這還僅僅是凝聚冰之力，就如此繁瑣，以後打磨淬煉肉體細胞，那工程熊冰不敢想象，先替自己默哀三秒。
“你小子，武道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而肉體成聖更是逆天中最難的一種，沒有之一。一個小小的圓滿冰之力凝聚就把你嚇到了？”
智叟不屑道：
“如若這樣，你趁早放棄為妙。”
“我隻是感慨一下修煉之路的艱險罷了，有必要這麽咄咄逼人麽？”熊冰翻著白眼，很是無奈。
“熊冰賢弟，智叟前輩這話可不是咄咄逼人啊，繁瑣是修煉中最輕鬆的事，因為隻要做總有一天能成功。最怕的就是碰到瓶頸，卻怎麽也過不去，為了突破有的甚至甘願承受萬蟲噬咬，靈魂枯寂之苦。”
出來透透氣的血屠正好聽到二者的對話，強調道：
“比如老哥我，為了凝聚完美的血海神體，曾主動襲殺，並重傷死亡毒聖，逼的他施展血毒詛咒，日日夜夜承受著身體，靈魂的折磨，直到成功為止。強者不是被動承受而成就的，而是本著一顆強大的內心，付出常人所不得而知的努力，甚至變態的自我折磨而鑄就。這就是練體之人變強的代價，同樣後期同等階位我們能碾壓武道修煉者。”
“嗯，明白了。”熊冰重重的點了點頭，凝重道。
“很久沒折磨人了，我很期待，你能抗住多久。”血屠那刀疤的臉，暴戾之意升騰，喃喃自語道：“賢弟，大哥得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練體。前輩，麻煩您了，現在我可很虛弱。”
“嘿嘿，盡管放手折磨吧，弄的半死不活我也能救回來。”智叟陰險的嗬嗬直笑。
“嘶……”
倒吸一口涼氣的熊冰，隻覺得渾身一陣哆嗦。血屠自創的秘法後遺症他的深有體會，以他的能耐，有千百種折磨人的方法，躲不過的熊冰隻好硬著頭皮上。
“呼……呼……”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進入入定狀態調整的熊冰也不廢話，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
“前輩，熊冰賢弟擁有恐怖的天賦，夠狠，目標明確，心智很成熟，也有能力支撐起他那看似不可能的欲望，但唯獨缺少信念，沒有關鍵時刻給自己挺過去的理由。”熊冰調整狀態時，血屠詢問著，這個問題越早解決，效果越好。
“嗯，你說的沒錯。我自有安排。”
想起凝聚冰之氣旋時，哪怕有著伊伊不要命般的撫慰，熊冰依舊在關鍵時刻暈過去的智叟，點了點頭道。
“嗯，那我就全力施為了。”放下心來的血屠，看著熊冰仿佛看一隻待宰的小綿羊般，很是興奮。
一股粘稠猩紅的能量沒入熊冰體內，霸道的冰封熊冰的冰之力，冰碧帝王蠶絲血甲中的生命能量也被智叟封印，瞬息之間，肉體被完全禁錮，失去一切補給。
而置身於狹小空間中的肉體，正一點一點的被粘稠猩紅的能量侵蝕，滋滋的比濃硫酸強上百倍的腐蝕性，消融著熊冰血與肉。
“咯，咯……”
麵色蒼白，牙關緊咬咯咯作響的熊冰，承受著這簡單粗暴的能量，一點一滴的侵蝕，那種緩慢卻又極為清晰的折磨，讓的熊冰銘記於心。
粘稠猩紅的能量，附著在血肉上，仿佛瘋狗的撕咬著熊冰的肉體，讓的沒有補給的，也沒有熊冰指揮的細胞緩慢的死亡。那種疼痛熊冰並不在意，他更不願接受的是自己體內每個細胞死亡時，零零散散的蘊含恐懼情緒的能量，蔓延至靈魂意識海中。
“咦，這肉體不僅能自主恢複，竟然能重生？”血屠驚訝了，嫉妒了，看著智叟，心中了然，喃喃自語道：“那就在加把勁吧，心之一道第三層的熊冰賢弟，這點恐懼情緒自然不在話下。”
忽然，粘稠猩紅的能量，沿著熊冰的經脈運轉起來，那再生細胞極快的湮滅，隨即小一圈的它再生，在湮滅，直到虛無。唯有重生細胞在身體中堅挺著，讓的熊冰不至於肉體腐爛，隻剩空架子。
此刻，備受折磨的肉體細胞，仿佛通開靈智般，各種負麵情緒交織：粘稠猩紅能量侵蝕時的痛苦，同伴死亡時的悲戚，恨意，支撐卻得不到援助時的真疲倦，真**，以及對重生細胞的嫉妒等。
這種多元化的情緒，讓的熊冰很是詫異的同時，也感同身受。此刻的熊冰麵部猙獰，眼珠凸出，呈一片血紅，肅殺之氣彌漫，靈魂意識海被負麵的情緒能量霸占，折磨著熊冰那敏感的神經。
“停下吧！”
在血屠的疑惑下，智叟歎息的聲響響起，這種所謂的折磨對於熊冰的意義並不大，唯一的目的也僅僅隻是讓他深切感知即可。
“負麵情緒，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能瞬間迸發出強大力量的修煉之道。但，它是雙刃劍，得分不同情況定論。由外至內的殘忍的折磨，有的隻是驚人的，墮落的，短暫的爆發。短時間內效果卓越，但對於已經有著清醒認知的熊大而言，弊大於利。由內心迸發的有渴望的負能量，能時時鞭策修行之人前行，直到解決亦或死亡。而這，才是適合熊冰的。”
智叟淡然道：
“心之一道第三層的他，實力雖弱，但看問題的方式，或者解決問題的方法，可不會比你這個存活多年的聖級強者弱。有的東西悟了，就懂了，無關乎年歲。”
“晚輩受教了！”
血屠抱拳，感慨著，隨即解除禁錮：
“我的負麵情緒就是由內而外迸發，剛開始修行時，為的是變強，心甘情願的接受著各種折磨。待到達成一定境界時，單純的為了突破而突破，那種迫切的欲望讓的欲罷不能，一些所謂的折磨於我也就不值一提。當幸運的突破成聖，擁有無盡的生命時，因為成神的意誌不堅定，因為長久積累的負麵情緒爆發，差點瘋魔，直到遇到阿嬌，生命仿佛有了生機，生活也有了意味，修行也有了意義。最後才發現，這最簡單的道理，我卻用了幾乎一生的時間去找尋，去領悟。可喜又可悲。”
“嗯？結束了？”
禁錮突然解除熊冰驚疑不定，可遲遲不在降臨的折磨，讓的他問出聲來。
“嗯，結束了。前輩說的對，這種折磨並不適合你。我們的練體之道截然不同。”血屠平靜道，隨即消失，再次沉睡修煉著。
“血屠小子的道中，潛藏太多的極為惡毒的負麵情緒，甚至會給你帶來終生的陰影。”
智叟平靜道：
“你已經體會到了什麽是真正的練體，這就夠了。真正的折磨，是一種極其誇張的內耗，那種內耗會讓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然後不斷地累計抱怨，不斷地消沉。可領悟心之一道的你，要麽無視，要麽沉淪，不可自拔。”
“呼，這種折磨可真不好受啊。真正的折磨，遠勝我剛經曆的痛處，千百倍。”熊冰心有餘悸道：“可比起至親，摯愛，摯友受到傷害，而無能為力的歇斯底裏來，這些都不值一提。”
“是啊，這些肉體的傷害真的不值一提。”
一直關注的血屠，再次冒出頭來，感同生受道，終於理解智叟對熊冰肯定的話語。就這麽靜靜地望著擎蒼極地的遠方，想念著他心裏的阿嬌，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