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90年代小烏鴉嘴（19）
自若別開臉，視線從講台上眺望向窗外，譚郗竟然不給陳筱和袁甜甜一點麵子。
陳筱咳了一聲，開口，“有些同學，別以為自己年齡大了，就能不守紀律。”
“咱們是央藝的學生，都是經曆過高考獨木橋，在全部幾億考生中廝殺出來的，基本素質總該有。”
突然，袁甜甜在旁邊，輕拉陳筱衣袖，低低的喊，“陳筱，你過來一下。”
“怎麽了？”陳筱轉臉去看她。
“陳筱，別說了，那個譚郗，她不是高考考進來的……”袁甜甜把陳筱拉去一旁，小聲說道。陳筱睜大眼。
袁甜甜又道，“她和我之前一個村的，比我大一歲，今年24了吧？好像連高中也沒上過，是找人捐錢，硬塞進咱們學校的，我昨天在教導處，不小心聽到院長和主任對話了。”
“怪不得！”陳筱猛攥拳頭。
袁甜甜連忙低聲請求，“陳筱，你知道這事就好了，千萬別向外說，不然我很難做人啊。”不耐煩的陳筱推開她，“知道了知道了。”
“喂，你們兩個。背後說別人壞話，會很討厭的吧？”譚郗淡淡的靠在牆邊。
她今天為了方便上學，特意穿了白色連帽衫，搭配一條黑衛褲，長發紮成馬尾。
光潔臉龐顯露出來，眉眼又別有清冷之感。
對望兩人，譚郗溫和中暗藏鋒芒，譚郗笑道。
“聽人說，地下可是有十八層地獄，亂嚼舌頭的人，死了要被拔去舌頭、在油鍋裏煎炸……”她語氣拖得長長的，話剛出口，袁甜甜的臉唰得蒼白了。
雖然將近十年，但被譚郗支配的恐懼，刻在袁甜甜心裏。
袁甜甜退了一步。
“你胡說什麽？這可是教室，你還想翻天不成？！”陳筱瞪譚郗。
譚郗看她們，著重袁甜甜。
她依然淡然的道，“小學姐，人不大，脾氣倒不小，這麽容易生氣，多喝水，小心著急上火。”
袁甜甜又退了兩步。
她已經從講台上退在了講台邊。
背貼牆壁。
聽到譚郗說這種話，袁甜甜就有被烏鴉嘴升起的恐懼。
“譚……譚郗……我……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譚郗：“小心摔倒。
袁甜甜腳下一軟，踩空在講台旁邊。
人直接從講台上滾下去，抬頭還撞上了教室門，悶響一聲，那聲響，聽起來就疼。
“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袁甜甜捂著頭起身，倒退著，趕緊出教室把門甩上。
教室裏，三十多個人，懵嗶的看著這一切。
麵麵相覷。
什麽鬼？
這新生譚郗，好像也沒說什麽？怎麽袁甜甜學姐嚇成這樣？
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再怎麽鍛煉氣質，也狗改不了吃屎！陳筱想著。
“……好了。”她拍拍手，說道，“同學們，領了教材的，今晚先預習一下教材，明天上午八點，班主任準時點名……嘶。”
說話間，忽然覺得聰邊疼得厲害，陳筱伸手捂了臉。
好像，有點上火？情況還有點不妙？
“你們先自習吧，我先去辦點事。”陳筱說道。
她低頭捂臉出了教室。
站在走廊，陳筱拿出手機對著臉照了照。
“啊……”氣悶短促的一聲叫，陳筱狠狠咬牙。
“嘶……”好疼。
她有腮腺炎！最近不太舒服。
剛才突然牙疼……現在半邊臉木木的，也腫了，像豬頭一樣。
隻是這片刻功夫……
譚郗那話，能這麽準嗎？
【小學姐，人不大，脾氣倒不小，這麽容易生氣，多喝水，小心著急上火】
腦海裏又回想著，陳筱想到袁甜甜。
她和譚郗是一個村的？
那她豈不是知道很多譚郗的事？
不行，她要仔細去問問。
譚郗很久沒用烏鴉嘴了。
用不上。
她也絕不說不吉利的話。
比如說在海上。
水手問她，“譚小姐，你覺得明天是什麽天氣？”
譚郗一定說，“晴天！”
晴天不一定準，但譚郗要回答一句：暴風雨。
那他們第二天絕對是暴風雨！天氣預報也沒她烏鴉嘴厲害。
再後來，譚郗把小石頭佩戴上。
小石頭壓製烏鴉嘴很好用……
一直到譚郗把小石頭送給了陳衍。
時隔多年，袁甜甜還是很榮幸，成為了烏鴉嘴解封後，第一個品嚐倒黴滋味的人。
陳衍在放學後，在校門後門口等譚郗。
他戴著口罩，人穿著寬鬆白衛衣，下身是黑色休閑衛褲，腳踩白色空軍一號。
陳衍這一身和譚郗是情侶裝。
網購時候，陳衍就想著這一天。
今天終於得逞了。
牽上譚郗的手，陳衍低聲，“聽說你們班的班主任助理是陳筱，她有沒有找你麻煩？”
“我已經和你們班主任說了，明天就給你們換個助理。”
陳衍在大二這一屆裏挺有分量，如果不是他有檔期，學生會會長毫無疑問就是他的。
譚郗：“換兩個吧。那個袁甜甜，是陳家村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看見她，我挺煩的，心裏添堵。”
“那個王婆婆家的瘦小女孩嗎？”陳衍回憶道。
譚郗：“嗯，她和陳筱一起，好像還是你們一屆。”
“我們一屆？”陳衍修長的手，裝作輕鬆的樣子，牽譚郗的手，“學生太多，記不得了，大概不是什麽出眾人物。”
“哎，其實我挺好奇。袁甜甜，長相一般，看上去也沒什麽演技。她怎麽考央藝怎麽過麵試的，你幫我查查。”譚郗偏臉看他。
她的手很適宜的嵌在他手裏，兩人十指相扣。
路燈昏黃，樹蔭下影子拉得長長的。
這條路筆直而幽長，是校園情侶們最喜歡的約會路。
“好。”陳衍點頭。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視線自然向周圍看，昏暗燈光下，也能看到附近影影綽綽的都是人影。
隻是，這夜色誰能看清誰？
“你明天是不是要走了？”譚郗又問。
“嗯，劇組那邊檔期趕得及，我也請不了太多假。”陳衍低聲道。
說起這些，陳衍更是心情沉悶。
他和譚郗，剛剛領證，新婚燕爾！
蜜月沒度，現在連相處都是聚少離多……
天知道，他恨不得和譚郗做連體嬰，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可現在……
他要養譚郗！要賺錢養家！
譚郗：“沒關係，我在家等你，唔……”
陳衍幫譚郗撫過碎發，他托著譚郗的臉，忽然低頭深深親吻下去。
昏暗的樹蔭成了遮蔽路燈的最好道具。
夜色裏，道路兩旁也有些許男女情侶的聲音。
終於能……心無旁騖的吻一次了。
陳衍盡興，又有些不滿足……
陳衍接了一輛奔馳mini。
他不在家，譚郗上下學也能方便一些。
隻是，陳衍把車鑰匙給譚郗時候，心裏更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