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神明的契約（8）
李韻在她眼前揮手，唐糖毫無反應。
“李韻，李韻！你快去喊班主任，快幫我打120啊，我要看醫生，我去檢查！”唐糖伸手向前摸索。
黑暗的世界那麽可怕，身前每一處，都像是深淵。
“我……我……”李韻深深的攥手，看著唐糖，她退後一步，“你等著，我去給你喊人！”李韻轉身跑了。
飛快逃離了現場。
呼吸喘得像是肺管要炸裂。
唐糖等了很久也沒等來李韻。
還好，樓道裏人來人往，有人認識唐糖、
恐懼的唐糖，終於等來了班主任奧利。
被送去醫院。
急診檢查。
唐糖的視網膜，眼睛神經，都是完好無損的。
“譚宮瀾！我要見譚宮瀾！奧利老師，一定是譚宮瀾詛咒了我！是他！”
和譚宮瀾對話的場景一直在唐糖腦海中回放。
【我……我沒注意到】
【是嗎？那你的眼睛真是瞎了啊！】
譚宮瀾那眼眸裏的墨黑，唐糖看他一眼，整個人如墜冰窟的，陷入惡意的深淵裏。
不詳的預感……
果然是真的。
他說她眼睛瞎了，她眼睛就真的看不見了！
“唐糖同學，老師體諒你撞到了頭，眼睛突然看不到，心裏害怕。但是，我們的世界是科學的世界，任性妄議，是要付出代價！何況，你指責的對象還是譚宮家的少爺！”
“得罪了譚宮家，你在町中絕對念書不下去……現在，你還要繼續指責譚宮瀾嗎？”
奧利的話冷靜又冷酷。
唐糖靠在病床上，處在絕望的黑暗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當著神明的麵，撒謊。
是要付出代價的！
月玨是記仇又小心眼的神明。
唐糖得罪了他，起碼一個月，她眼睛恢複不了了。
想治唐糖，譚郗有一萬種方法！
這種小兒科的綠茶手段，譚郗從一開始，就沒把唐糖放在眼裏。不是一個級別的，硬湊上來讓譚郗虐，那唐糖隻會慘！慘慘！
譚郗如常上課，放學。
時間一轉，又是半個月。
春季的第二次重要考試，期中考試，如期而來！
等考試結果出來的時候。
奧利拿著核對過三四遍的分數，看著高居榜首的年級第一名。
全科滿分！宮譚郗！
在辦公室裏，他陷入了呆滯。
文科……
竟然還有人能考滿分？
奧利不信！
他不信宮譚郗考第一是她的實力。
他更不信，宮譚郗的試卷能那麽漂亮，從語數外到政史地，一點主觀題的分數都不扣？！
“我申請再查一遍她的試卷！”奧利說道，“還要查考試的監控，她不可能考那麽高，還是年級第一！”
“別了！奧利老師，別折磨我們了……”同組的語文老師呻吟道，“考第一不是好事嗎？你不想要，就把這個學生給我們吧！”
“我看看，宮譚郗……啊，怪不得了，我記得她以前都是考個位數，考幾分的！”
“奧利老師硬說她是抄襲，那也挺奇怪的，咱們這次考試，試卷是市裏教育局找專家出的，考前才拿過來。座位都是打散了，她同考場也都是倒數後幾名的學生，她能抄誰的？”
奧利：“萬一是用手機作弊呢？”
“所有考場都開啟了無線電屏蔽，就算她能抄，你看看她的語文試卷，這回答之精妙，難道外麵是有一個博士在幫她作弊嗎？”
奧利沉默了。
他把譚郗的試卷查了三四遍。
他當然也知道。
宮譚郗作弊的可能性為。
這次文科第二名，譚宮瀾。
雖然也是滿分，但是他的試卷，回答的層次和譚郗完全不一樣。
譚郗做題風格全麵精準，能看出她知識麵的廣博。
譚宮瀾則是簡要精煉，句句叩題！
譚郗不可能抄的到。
“真是恭喜你了，奧利老師，這次的前兩名都在你們班級裏，還都是滿分。看來兩年後的清北，你們班裏已經內定兩個名額了！”其他老師拍拍奧利肩膀，道，“奧利老師馬上又要在大會上被校長表揚了吧？真是教導有方啊！”
奧利抿著唇，木然坐下。
許久許久，神色頹然……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班裏出了這樣好的兩個成績，他該高興的。
但現在，奧利卻有一種被打臉的痛感。
或許是因為，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譚郗從倒數第一到年級第一，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這個學生……
是完全不受控製的！
月考結束。
唐糖煎熬的度過了一個周末，終於熬到了周一……
按照慣例，月考成績會被張貼在布告欄裏。
唐糖緊緊攥著手機，獨自坐在房間裏。
應敏上班沒辦法一直照顧她，給她請了個鍾點工。
咻——
唐糖期待已久的，微信的聲響終於響起。
唐糖迫不及待的喊了鍾點工來。
按下語音，是灰原羽哀很擔憂的聲音。
“唐糖，考試成績出來了！咱們班還是年級第一。前100名，咱們班占了30名。”
“譚郗呢？譚郗考了多少名？”
唐糖心情急切，唇瓣都被她咬出了血。
上次她在班裏已經考進了中遊，這一次，她用盡全力應該也能考個年級前200吧。
畢竟年級前一百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唐糖自己始終在年級前50徘徊，最好成績也隻是班級第一，年級第12。
年級前十的角逐場，唐糖連入場券都沒拿過。
“譚郗多少名？”唐糖又追問。
那邊沉默了很久。
久到唐糖以為灰原羽哀掉線了，被老師把手機收走了？才聽到灰原羽哀回，“第一名，年級第一。”
手機從唐糖手裏滑落。
她腦海裏一片嗡鳴。
好像……
大腦裏一片空白，什麽都無法思考，隻有漫長的窒息。
年級……第一啊！
唐糖從來沒考過的好成績。
譚郗一下從倒數第一，成為年級第一。
在班裏，肯定會掀起蓬勃浪潮，那些曾經詆毀不屑譚郗的同學們，現在??肯定像她一樣震驚。
他們如果確定了譚郗的成績沒有水分。
以後，譚郗就會是他們班裏最優秀的人！
什麽長相，什麽家世，在學校裏，分數才是實力，分數為尊。
而等譚郗回家。
應敏知道譚郗考了第一，應敏肯定高興得要瘋了……
她會對譚郗噓寒問暖，把所有資源都給譚郗用。
學校，家裏……
處處都是譚郗，沒有唐糖一點容身之地。
她不敢想，如果她這次也參加了期中考試會怎麽樣。
唐糖甚至慶幸，她沒有考試，沒有直接和譚郗對比，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可是，她的眼睛。
如果眼睛一直不好，她還有回學校的機會嗎？唐糖絕望的撲在床上哭起來。
她咬著被角，忍著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