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殘疾皇商(17)
主子,蔡大人請您今日去酒樓吃席,他宴請了工部兩個大人。
??這兩個大人,正好是陸知行想弄到冶鐵圖,需要打通關係的。
??主子,宮中的執事把咱們這批獻上的禦馬,全都驗收了,以前的賒賬數目也全部還清。
??這個執事是麵善心黑的,最喜歡用賒賬的方式,拖欠結算的銀錢,每次得給他的孝敬數目也不少。
??主子,館陶侯爺想請你去他的墨宅,欣賞他最新的畫作。
??這館陶侯爺,以前陸知行讓人遞名貼去,壓根不搭理他的。
??這些人,不用暗衛和管事提起,陸知行也知道,都是雲譚郗。
??他們不知為何,想結交雲譚郗,報答雲譚郗,反而把所有的好處都送給他,仿佛他能代替雲譚郗一樣。
??陸知行的生意,忽然間成了聚寶盆,好像是四麵八方的錢財都向他麵前湧。
??陸知行在六月月底的時候,成功的拿到了冶鐵圖。
??他讓血魅給胡戎的人送去。
??夜色漸濃,推開書房的門,門兩旁的竹叢簌簌。
??頭頂上烏雲密布,心情,也是極差。
??陸知行在背叛……
??他出賣大桑朝。
??大桑朝……一步步被莖食,如何還是胡戎對手。
??到時候,這京城裏的人,都得死,都得成為階下囚,他們再也不能在他麵前趾高氣揚……以前陸知行想到這些,就覺得快樂。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陸縣令錯愕悲痛的臉,以及,陸縣令用仇恨的眼光注視他,狠狠的對他說,後悔生他這個兒子。
??以前,想到這些,陸知行就覺得快樂。
??可現在,他站在夜色裏,覺得心裏吞噬一切的黑洞,更大了,那熒熒的一點白光……讓他渴望。
??誰說隻有女人有穀欠望?
??他,也有!
??一股說不清楚的念頭指使著他。
??陸知行翻身上馬。
??夜色裏,他駕馬向東門去,急速的馬蹄聲踏破了城門寧靜。
??城門已經落下,守衛森嚴。
??他勒著馬,徘徊一會兒,還是向前去,對著守衛拿出了一塊令牌……
??這令牌,不該用在這裏的。
??可是,陸知行還是把它提前暴露了。
??陸知行舉著火把,在夜色裏,來到了清雲山莊。
??桃花開敗,奢靡寂靜。
??陸知行再次走進了清雲山莊裏。
??這次和上次,又是時隔接近一個月……
??陸知行騎著馬,緩緩的踏在桃花林裏,靜幽的竹屋緩緩出現在陸知行視野盡頭。
??火把光亮昏暗,陸知行視線看向盡頭,就看到那座出現在他夢中的、黑暗夜色中的竹屋。
??座落在聲聲此起彼伏的蟲鳴中。
??在這樣雜亂的聲音裏,竹屋反而很有初夏的寂靜。
??陸知行的心裏忽然柔軟了一分。
??看到竹屋,仿佛就看到了雲譚郗。
??她一身白色的衣裙,飄然若仙,帶著麵紗……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始終是悠悠閑閑,恬淡靜謐……
??陸知行下馬,跛行進了竹屋。
??白紗在微風中飄動。
??竹屋裏亮著燈籠。
??一股淡淡的青竹的香氣混合女人的氣息,先湧入陸知行鼻中。
??他在夜色中眸色暗了暗,在踏進竹屋的第一時間,視線也落在了譚郗身上。
??竹榻上,女人確實側睡在矮榻上,隻是給陸知行是一道側睡的背影。
??身上搭著薄被,身形在薄被下,隆成一道窈窕起伏的曲線。
??青絲如瀑般散在枕間。
??她似乎睡得很熟,他走進來,腳步沒有掩飾,反而放重了,她都沒什麽反應。
??陸知行抿了一下薄唇,忽然有種夜探香閨的感覺。
??“雲譚郗。”他喊她。
??男人微低的聲音在竹屋裏響起,帶著些自己都不清楚的惱怒,別扭。
??“嗯?”懶散鼻音。
??譚郗躺平回來,她攏著薄被,還是閉著眼。
??昏暗燭光跳躍在她臉上,鴉羽般的睫毛,在她冷白色臉龐上投落陰影,光暗交錯,照出的是女人脆弱又絕美的尖削輪廓……
??好像之前隻覺得她清麗,五官隻是一般好看,。
??可倏忽間……她已經美到陸知行不敢多看。
??懶散的窩在榻上,人沒看他一眼,那人卻像是骨子裏帶著媚,一聲輕音都能讓陸知行情緒被她左右。
??陸知行隻覺得……
??腦海裏一片空白,這一刹那的聽覺視覺,達到了極致。
??“想我了?”譚郗偏臉來,她墨發如鍛子般落下,鬆散淩亂,人從床榻上坐起……
??秸麗的美從她凝脂般膚色傾瀉而出,霸道的占據了陸知行的所有視野。
??她中衣領口是微鬆的,係帶在側腰綁了個結。
??“既是遊戲人間,豈能有來無回?”陸知行被挑畔,被掌控,卻也不甘示弱。
??他從來是強勢的男人,不存在被一個女人左右。
??失神可以,失魂……難!
??陸知行逼近,他長腿一邁,直接半跪在榻上,手掌壓在譚郗身後的榻頭,把譚郗抵在身前。
??一身玉錦紋繡的長袍清俊俊美,可他高大的身形,在這夜色的竹屋裏,卻帶著冰雪般清冽的氣息,和怒潮般的暗湧,一雙墨眸注視在譚郗身上。
??那墨一般濃稠又夾雜驚濤駭浪般的情緒,仿佛是海嘯般衝向了譚郗,卻又在最後關頭的,從他眸色裏極力克製的停留在譚郗身前。
??“你喜歡我。”陸知行嗓音低沉的說道,語氣好像沒那麽刻意,卻又依然是沉沉的,好像想從譚郗嘴裏逼出點什麽。
??譚郗看著他,眸色一閃,她白晳的手搭上陸知行的肩膀,又輕輕的在他頸後一勾。
??陸知行頃刻間和譚郗更近了。
??他們呼吸交織,鼻尖仿佛相互抵著,氣息暖昧若有似無的交織。
??四目相對,譚郗的睫毛如鴉羽般,抬眸間,她那漂亮的眼睛裏像是有星輝,又像一片看不透邊際的銀海,還有陸知行……隻有陸知行……
??“你說呢?”她拖長尾音,嗓音壓低了,輕聲的幾乎氣聲般,貼近陸知行的耳邊。
??細小的氣流像是若有若無的小羽毛,在陸知行的耳旁撩撥著,又順著他的耳道,酥酥麻麻的蔓延下去。
??陸知行的耳朵通紅,身體好像失去知覺,心跳卻驟然鼓噪,那格外響亮的心跳聲音,好像響亮到、近在咫尺,又忽然靠近他懷裏的譚郗,都能聽得到……
??“你輸了。”譚郗臉頰貼在陸知行的懷裏,輕輕柔柔的拽著他的衣襟,仰臉看他,懶散又認真的道,“相公。不如我們……假戲真做了吧。”
??陸知行聽到心間防禦驟然崩塌的聲音。
??就像是一直堆築在心上的高台,攔截了所有的暗湧潮水,設下一道道堅不可摧的心防,要克製,要理智,要讓這世上除了他,再沒有其他人,敢在他麵前發出聲音!
??可是,在女人輕柔的靠在他懷裏,說出‘假戲真做’這句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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