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一)
她下意識的感到不妙,從床上站起來,一步步的往後退著。
“給我抓住她!”
采老鴇一聲令下,幾個粗使婆子便上前抓住了她,她拚命的掙紮卻發現他們力大無比自己根本掙脫不開,她瞪著眼前的采老鴇。
“你要幹什麽?”
“你們幾個把她給我摁到床上,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了!”采老鴇對著幾個婆子指使道。
聞言,程惜然大驚失色更加拚命的掙紮妄圖掙脫她們的束縛。
“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
瞬間她感到整個人失重,繼而摔到了硬邦邦的床上,她整個人被摔得生疼。剛想爬起來就被幾個麵色凶狠的婆子給摁了回去,開始著手扒她的衣服。
“滾開!都給我滾開!”
她似瘋魔般的反抗,但力氣懸殊過多,自己的衣服已被扒了個七七八八。
心中陡升一股屈辱委屈之感,愈來愈多的憤怒湧上心頭,一時間不知哪裏來的勁兒,一腳踢開了麵前的一個綠衣婆子,又使勁推開了左手邊的一個婆子一把拔下發髻上的簪子對準了自己的脖頸,對她們厲聲道。
“你們都不許過來!誰再敢靠近我,我就立馬死在這兒!”說著將手裏的簪子壓向自己的脖頸。
“小丫頭片子還敢威脅我?”
“有什麽不敢的?隻要我死在這兒你們所有人一個都逃不了幹係!”
“你要是死在這兒我們不說誰能知道?你以為你能嚇唬到我?”
“嗬!”程惜然冷笑“你以為我的家人會放棄找我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能查到你的頭上!”
“你!”
采老鴇怒極而瞪向她,一時竟憋不出半句話來。
“還有,你要再敢逼我接客,我不介意把你的那些客人全部打殘!讓你的官司一樁接一樁,反正要命我隻有這一條,大不了魚死網破!”她看著她放狠話道。
采老鴇目光凶狠的看著她,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看這模樣顯然是被她氣的不輕。
沒想到啊沒想到!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一個丫頭居然這麽難搞,看她那模樣就知她是說的出做得到的。
她可真不能與她魚死網破,她一人死了不打緊要真得罪了她的那些個客人,到時候自己的名聲壞了不說,要真惹上幾場官司,那可就真不劃算了!
程惜然握緊手裏的簪子見她不語,心中緊張萬分生怕她真要一意孤行,那她可就完了。
“把她給我綁起來扔到柴房裏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給她飯吃也不許給她水喝,另外再找幾個姑娘好好“招待”她一番!”
說完便氣呼呼的轉身離去了。
頓時程惜然鬆了一口氣,迅速的拉好自己的衣服,並趁幾個婆子不備快速的將頭上的淡黃色珠花取了下來藏於袖間。
繼而,幾個婆子便找來繩子將她綁了起來,又找來一塊布巾將她的嘴給堵了起來,便野蠻的帶著她往柴房走了。
沈沁近來清閑便幫著連兒劈柴浣衣,此時剛將一切收拾完,突然見著兩個婆子押著一個被綁著的姑娘往柴房走來。
她因好奇便多看了一眼,此時連兒走到她身邊見她在看那個姑娘便也順著看了一眼。
就在此時那個姑娘也無意間看見了她,頓時兩人皆神色一變。
她怎麽忘了,沁兒姐姐也在錦花閣!
可是……依她的處境能在錦花閣勉強生活已屬不易,她怎麽能平白拉她下水?
想到這兒,程惜然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沈沁分明看到,那個姑娘就是前些日子分別不久的程惜兒程姑娘!
可是她怎麽會在這兒?
此時連兒出聲了。
“那個姑娘也真是可憐,大半夜的被人賣到錦花閣來,采媽媽逼她接客,她一下子打傷了好幾位客人,估計今日又是犯了什麽事惹到采媽媽不高興,竟被押到柴房來了。”
見沈沁看著她,連兒不解的看著她。
“沁姐姐怎麽了?”
“你可知那個姑娘叫什麽名字?”
“聽說她叫橙兒。”
橙兒,程惜兒……
“你說她是半夜被賣到錦花閣來的?”
“不錯,那夜被打暈了送來的。”
看來是遇到歹人了!
不行!
她得想辦法不能讓她待在這個地方!
可是如今她又出不去,該如何與外界取得聯係呢?
突然間腦中閃過一個人,事到如今,看來不得不求靠他了。
在回房的途中偶然看到那個拐角便移步去看了兩眼,果不其然,這兒能將對麵的夏緣居看得一清二楚。
往日,他便是坐在那兒賞雪品茗的嗎?
看著看著,腦中便漸漸浮現那人的臉來……
算了。
如今最要緊的事是救出惜兒。
想著,便匆匆回了房找出筆墨寫了一封信,寫好塞進信封,隨身攜帶在身上。
這幾日她日日在梅林的牆邊等候,卻始終沒有等到那個人,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先想辦法探得些程惜兒的情況。
知州府內,廉風看著手中的紙筧,思慮再三還是對宋羽冽開了口。
“大人。”
“何事?”
“沈姑娘近來日日守在牆邊像是在等什麽人。”
聞言,宋羽冽抬起頭看著他皺眉喃喃道。
“等人?”
“日日卯時便在牆邊守著,守至辰時便離開了。”
“知道了。”
“是!”
廉風知他心中已有定奪便不再多問,自行離開。
她在等那個人……
是想好要與他走了?
還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事?
這幾日,杜鵑芙蓉帶著幾個姑娘頻繁的進出柴房,除了她們幾個便隻有廚房做工的幾個媽子能進。
就連她與連兒都不得踏入一步。
每一次進去,一待便是一個時辰,除幾人難以入耳的話語傳出,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時讓她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邊都聯係不上,這可怎麽辦啊!
這一日,她還是如往常那般,卯時便守在了牆邊靜靜的等候著那人的到來。
雖已是初春,但除了這滿院的春色,刺骨的冷風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春意。
雖然還算穿得厚實,但此她還是忍不住的顫栗起來,開始摩擦自己的雙臂以取暖,並來回的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