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職級
“伊姐，忙啥呢？中午我請客，嘻嘻。”
王瑞肥胖的身體擋著門，眼睛瞅著屋內的一切。
“王瑞，快進來，請什麽客呀？”
“哎呀，伊姐，請你就去唄，也沒別人，就我和我家孫有民，我們幾個出去。”
王瑞財專畢業，她丈夫孫有民比她大七歲，還是個工人。有人認為，是王瑞的臭脾氣，不好嫁的緣故。
伊人和王瑞出了大樓，在街邊的一個飯館裏，見到了孫有民，中等身材，偏瘦，大大咧咧的樣子。
“他伊姐，快請坐，嗬嗬。”
陸續進來幾個男人，伊人不太熟悉，原來是材料處的，孫有民的同事。
伊人報過材料供應計劃，隻認識材料處的劉麗花和張蕊蕊，這些跑外的材料員，並不熟悉。
“要知道，請他們來，我就不來了，也不熟悉，在一塊吃飯.……”
“那怕啥的，你不是認識我嗎？他們聊他們的，我們倆嘮我們的，嘻嘻，快嚐嚐，伊姐，菜怎麽樣？”
孫有民張羅著跟那幾個男人喝酒，原來，孫有民要提科長了，請科裏的人，民主測評好通過。
“伊姐，都開始了，你沒琢磨琢磨？”
“嗯，不知道怎麽辦呢！”
“送錢唄，我給我家孫有民花了五千塊，弄個科長！嘿嘿。”
伊人驚訝地看著王瑞，王瑞眯眼看著她，“現在，就憑錢砸！咱們發展公司，我跟你說，男的五千，女的四千。不過，你嗎，嘿嘿，伊姐，你不能好使！嘻嘻。”
伊人不解地望著王瑞，我為什麽不好使？
“伊姐，瞅你那傻樣！裝傻，是不是？老範對你……嘿嘿。”
由於工作關係，伊人有時會到範全聲辦公室送報表、簽字。範全聲那貪婪的目光，伊人早就領教了！
“有什麽了不起的，頂多不提罷了。”
伊人撇著嘴，心生怨言，為什麽工作努力的人，就不能得到回報呢？非得那麽肮髒，齷齪！
“嘿嘿，正經女人就得這樣了。你看誰楊玉娟，走哪都讓人議論，真不嫌砢磣，還往老範身上靠，她都多大歲數了。”
伊人很失落，自己找人來到這個單位，就是想好好幹，成就一番事業，可是現在，仕途險惡。
王皓過來拿塑料管施工圖紙，正好遇上宋雲義。
“老皓，最近怎麽樣，是永平的塑料管嗎？”
“不是，是道林的，霸義忠他們那的。”
王皓拍著宋雲義的肩膀，兩個老同學親切地笑著。
“老四，正好老皓來了，中午，我吃你們倆吃飯。”王麗琪看著她的兩個老同學。
“好呀，正好帶上伊人。”宋雲義說。
四個人出了大樓，在附近找上了一處小飯店，伊人挨著丈夫坐下，王麗琪靠牆，和宋雲義坐在對麵。
“哎，我們同學十年聚會了，你們畢業十年也沒聚一下？好懷念大學的時候。”伊人看著他們仨個人。
“都他媽的十一年了，歲月滄桑，我們都老了，人老，心也老了。”宋雲義感歎著。
宋雲義和他班的曹英結了婚，他一直在長線工作，離家很遠。伊人聽說，曹英在設計院跟張冬偉……
“老四，咱們同學喝一個，在一起，真是不容易。”王皓舉起酒杯。
“伊人，也帶上你，老同學的媳婦，我們幹一個。”
四個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聊著閑話，不知不覺就喝了不少的酒。
“我跟你說，王皓，你們家伊人太倔了，太有脾氣了。”
王麗琪轉移了話題，讓伊人很不快，“我要是沒脾氣，得讓別人欺負死！”
“啊，你們女人就是事多，王麗琪，伊人在你手下，你和王皓，咱們都是同學.……”
宋雲義不知發生了什麽，看伊人那怒目橫眉的樣子，趕緊想打個圓場。
“伊人，你說實話，我照顧沒照顧你？”王麗琪的舌頭似乎短了半截。
“是挺照顧我的，差點沒讓人折進去。”伊人憤怒地說。
“伊人，你就是大驚小怪的。再說，那件事不是了了嗎？”
“要不是有人指點，我還不是一個傻瓜！你想整事，我可不管，但你別把別人卷進去，別這麽不仁義！”
“伊人，你是太不理解我了。”
王麗琪似乎很痛苦地抽抽著臉，然後，把杯中的酒倒進了肚子。
“我怎麽不理解你，活都我幹了，好處你都撈到了，還想怎麽著！”伊人也是越說越激動。
“王麗琪，我們家伊人，是一個實誠人，她可沒有什麽心眼，你.……”
王皓的話還沒有說完，王麗琪一轉頭，衝著牆角，哇地一聲，噴湧出.……
桌上的其他三個人都驚訝地看著王麗琪，這才喝了多少，王麗琪就吐了，這是怎麽鬧的？
“老皓，老四，我是心痛呀，我王麗琪也不容易，在發展公司.……”
宋雲義和王皓互相對視了一眼，這酒喝的，王麗琪還哭訴起來，兩人有點不知所措。
王皓算了帳，四個人出了酒館，宋雲義架著王麗琪，搖搖晃晃往回走。
伊人厭惡地看著王麗琪，挺能裝的，不是你請客嗎？是真醉了，還是借酒遮臉！
張朝軍探了一下腦袋，見屋裏隻有伊人，他走進屋，坐在伊人的對麵。
“伊人，聽說沒，馬上要調整了，都在暗中忙活呢，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坐著？”
“我能怎麽樣？計劃科兩個屁崩的人，除了王麗琪提正科，還會有我什麽事？軍，你沒跟領導談談？”
“哎，就我這身體.……哎，老伊，為什麽就隻有王麗琪提科長？”
“連王新東幹了這麽多年的計劃，還不得到開栓辦去提嗎？”
伊人心中不悅，我怎麽提？王麗琪得壓著我，肯定不會為我說話！還有範全聲，主管領導，他能提我？
“也是，跟著王麗琪幹，鬧不著好處。”
“你還想鬧什麽好處呀，不把你弄進去，就不錯了！”
“伊，我說怎麽著，準有事，是怎麽回事呀？”
伊人把王麗琪拿支票的事，對張朝軍講了一遍，發泄著心中的鬱悶。
張朝軍看著伊人，然後，悠悠地說，“我說什麽來著？我早就跟你說過，伊人，要小心王麗琪！你還巔巔地跟著她屁股後麵幹，怎麽樣？”
“軍，你不知道當初的事呀？我好不容易有這麽位置，你不知道，老範差一點叫我去幹打字員呀！”
“你們女人，其實很容易，看你怎麽辦，嘿嘿，老伊，我看你算白瞎了。”
“一邊去吧！張朝軍，你這是幹嘛呢，小心有抽你！”
“嘿嘿，我是說王麗琪呢，嘿嘿。”張朝軍站起來，趕緊溜了。
今年調整，是發展公司最引人注目的大事。各區工程科歸過來後，大家都拚命不放過這次提職的機會。
“小皓，我聽說，老常去香裏，工程科那三個女人，把常經理一頓搓賤！哈哈。”
姚俠在香裏，是憋足了勁，要提科長，孫純平是她上屆學生，兩個人有一拚。
“老四跟我說，姚俠要提科長，姚俠就給老常送了錢，可老常還想讓姚俠.……”
“這幫老幫子，真不東西！我看姚俠對你班老四挺有意思的。”
“還是因為老範吧？老四在長線跟老範的關係不錯，她跟老四說老常的事，也是因為老四跟老範能說上話吧？”
“官場還挺複雜的。”
正式文件下來了，王麗琪，宋雲義，王向宇等提了正科；姚俠、史麗梅、王盧生、王仁達，王新東，王東提了副科。皆大歡喜，這麽多人，在工程口工作了這麽多年，終於得到了回報。
伊人心生嫉妒，人家都提科長了。自己整理台帳，歸檔，把計劃整理得井井有條，還是一個小員！
“這個世道，活都是我幹的，王麗琪就是會整事，跟老範……什麽工作都不用幹，就知道支嘴！”
“伊，你可比不上王麗琪，你呀，也當不了科長！”
伊人沒想到王皓會這麽說，我比不上王麗琪？王麗琪是怎麽提科長的，是因為工作能力嗎？副科靠衣文君，正科靠範全聲！
“我為什麽不能當科長？一個副科，也就是個待遇，也不用管人，有什麽不能當的！”
王皓覺得，在錯綜複雜的關係中，伊人，這種直性子，玩不了職場的權術，她還是做個科員好。
“你呀，就好好幹活，玩心眼的事，你來不了，你就好好做個員吧。”
伊人歎息，也隻有這樣了，範全聲這個老東西，不給甜頭，自己還能提職，還是讓他們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