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自作多情
勞動節，伊人和王皓領著兒子在江邊放風箏。
伊人身著新做淺灰藍色套裝，盤領斜襟短衣服配西褲，站在盛開的丁香花樹下，王皓按下了快門。
“伊，這件衣服做得挺像樣的。”
“那你的意思，我原來做的衣服不像樣了？”
“不是，這件衣服顏色好，穿著也利索。”
得到丈夫的誇讚，伊人自然是高興，她得意地說，“我在服裝書上找的樣子。”
“顏色挺別，再配上這丁香花的顏色，照出來很漂亮。”
“就是愛髒呀！毛料衣服，一水洗就抽了。”
“你找人洗唄。”
伊人想，找人洗，得花多少錢？做衣服沒花幾個錢，洗幾回，連衣服的成本都有了。
“喲，伊人，又做新衣了？哈，這件可真漂亮，我還說，你這件是所有衣服最漂亮的。”曲鳳豔看著進來的伊人說。
“老伊，真會打扮，連曲處都誇你呢。”唐小彤撇著嘴。
“伊姐，又是毛料的吧，看著挺柔順的。”周瑩看著伊人說。
“啊，精紡毛料，輕薄，就是不好洗。”
伊人答話，人家誇讚你，你總不能不理人家，隻能禮貌地回了。
電話鈴響了，曲鳳豔接了電話，然後掛上電話，就神色凝重地看著屋裏的人。
“由處長他姐死了，今天出殯。”
“那他怎麽沒說呀，今天出殯？”伊人詫異地看著曲鳳豔。
“是呀，老由是怕麻煩我們吧？”
“那我們也得去呀，人都說追喜不追喪，我們.……”
“這樣，我再給由處打個電話，讓李福回來接我們一趟，看趕不趕趟。”
全處人坐上李福的車，奔向由義生大姐的家。
到了由義生大姐的家，一切都安排好了，很快起靈了。
參加葬禮的人不多，能源公司也就工程處的人，大家上了李福的車。
“由處，怎麽這麽這快就出了？”曲鳳豔問由義生。
“我姐淩晨死的，她女婿就是開靈車的，馬上就辦了手續，直接出了。”
伊人想，我今天剛穿了新衣服，就得這麽跟著上火葬場了。
全處人員跟著由義生的家人奔向了火葬場，告別儀式完了，遺體都推進去，火化了。
伊人出來，站在一邊。這時，忙活半天的由義生過來了，“伊人，你這身衣服挺漂亮的。”
伊人有點吃驚，你姐姐死了，你怎麽還有心情說這話？
這一年，由義生是風華雪月，他在伊人心目中的尊敬和友情都消失殆盡了，他的目光也變得混濁不堪！
伊人沒有說話，她覺得由義生的話，讓她很不舒服，不知如何答對。
這時，曲鳳豔走了過來，“由處長，怎麽樣了？”
“啊，都是我外甥女婿在辦，他就是這個單位.……”
由義生看到了伊人的冷臉，也是也是尷尬，正好有個台階下，“我去那邊看看，怎麽樣了？”
“我跟你一塊去看一看。”曲鳳豔跟著由義生走了。
周瑩，孤零零地站在那邊，眼睛更加突出了，她患了甲狀腺增生，心情更加鬱悶。
唐奇斌走過來，攏著他那雞窩頭，看著伊人，“媳婦，真漂亮！”
“別貧嘴，跟你有什麽關係？”伊人瞟了一眼周瑩那邊。
“伊，你還挺同情她現在的境遇呢。”唐奇斌也望了周瑩那邊一眼。
“人啊，不能走錯步，走錯一步，後麵的路就艱難了。”伊人感歎道。
“老唐，別沒事就往伊人身邊湊。”
張朝軍和王新東也走了過來，王新東還叼著煙。
“咋了，你有意見？嘿嘿。”
“*，我沒意見，我能有什麽意見？跟我也沒關係。”
“在火葬場也貧，有意思嗎？哎，老由和曲鳳豔去看完沒完事了。”
“燒完了，裝入骨灰盒，就沒事了。”
“老由的外甥女婿是開靈車的？挺有門子，據說，開靈車得排號，多少人等著開靈車呢。”
“我的媽呀？開送死人的車，還排號？”伊人皺著眉頭。
“這你就不懂了，媳婦，開靈車在民政局部門是好活，哪個死者家屬不得甩點？”
“甩點？那是一點，最少也得伍拾，那還是少的。”
“家裏死了人，夠悲痛的了，怎麽還能這樣，他們開的不是公車嗎？”
“是呀，媳婦，你就不懂了。如果司機開得飛快，家屬的車跟不上，人家直接就把屍體扔到火葬場，去拉下一下了。等家屬趕到，你還不得滿哪找屍體呀！”
“真夠缺德的了！”
伊人撇著嘴，這人為了錢，簡直是厚顏無恥。
“好像完事了。”
大家都望向那邊，家屬捧著骨灰盒出來了。
“嗯，我們是回單位，還是上哪兒去？”張朝軍不知是問誰。
伊人想，這個張朝軍就是怕吃虧，還想混頓中午飯。
“等上了車，你就是知道了。”
伊人想，反正，大夥是坐李福的車來的，看曲鳳豔怎麽安排了。
伊人到了晉副高級職稱的時間。去年，她就開始準備論文材料了。
郭長富幫他在北方石油學院院刊上掛了個名，還有，汪小傲的丈夫張偉明在省裏組織了一個培訓班，伊人寫了一篇關於化工在能源上的應用文章，得了二等獎。
兩篇論文正好符合要求，伊人按照要求，開始填寫晉升職稱的各種報送資料，審批表得填寫四份。
“趙處長出差了，現在要報材料，張朝軍，你們幾個每人幫趙處長抄一份。”由義生扔審批表說。
伊人想，趙明偉真會脫心淨，這個時候出差？他們運行處的人為什麽幫他們處長寫，要由我們寫呢？
伊人在走廊裏遇上了劉強，“劉強，你們處長挺逍遙呀，出去玩了？”
“嗯，帶著劉玉上南方了。”
“哼，他可真行，自己晉職稱。還得別人幫他弄。他自己帶著女人，去逍遙了？”
劉強隻是咧了一下嘴，進衛生間了。
伊人不知道，出差的是三個人，還有劉革明副總。
伊人整理好了自己的上報材料，到人勞處找劉向東，審核報送的材料。
“伊人，你是要報化工類的職稱嗎？你不能報化工類的。”
“為什麽？”
“你現在從事能源行業，怎麽能晉化工類的職稱呢！”
伊人回到辦公室，趕緊跟王皓掛電話，“劉向東說，我不能報化工類的，怎麽辦？”
“要不，改能源專業的吧？”
前兩天，王皓的同事張智勇找到王皓，“王皓，你參加了初次塑料管庭院敷設的應用實驗，你寫個論文唄，幫我添到第二作者就行，我找人在能源學會上發表，我好留著晉職稱用。”
當初省人事廳有規定，專科畢業生不能參評高職，所以，王皓不能晉高職。
“伊，能源學會在江北開年會，我單位的張智勇想晉職稱，他想發表篇論文，要我幫他寫篇論文。”
“那你就寫一個唄，給他掛個名，搭把手的事。”
沒想到，好人有好報，這回可有用處了。
“伊，我這就去把幫張智勇寫的論文，改個署名，把我的名字改成你的名字，正好張智勇告訴我，那篇論文還得了獎。”
“趕趟嗎？”
“我現在馬上去江北，正好咱們單位的賈道公和張林華都是評審專家。”
王皓急忙趕到江北能源學會開會的地方，找了評審專家，把論文改到了伊人的名下，直接拿回了證書。
伊人那篇化工在能源上的應用也與能源搭邊，於是，伊人把材料改成晉能源副高級職稱的材料。
伊人忐忑不安地拿著材料去找李向東，李向東拿著材料，對照著省裏的文件，一項一項的核對著。
“省二級刊物兩篇，你這個學術論文算一篇，還有……”
最後，劉向東把伊人的材料往地上的材料堆裏一扔，“等著做分母吧！”
伊人左思右想，這個李向東分明就是故意刁難自己，還我做分母，我哪裏得罪他了？
伊人終於想起了，劉穎群管劉向東要幹豆腐的事，這都過了多少年了，劉向東還記得！他是把這筆帳記在伊人頭上了，那是自然，他認為，要不劉穎群怎麽會說那種話呢。
伊人馬上又給王皓打電話，“材料我交上了，劉向東說，等著做分母吧！是不是需要給劉向東拿兩錢？”
“你準備拿多少？”
“五十吧，我們晉職稱才交二百元評審費。”
王皓沉吟了一下說，“別理他，他願意說啥，就說啥唄。反正，你的材料不是齊全了嗎？”
真是幸運，由於能源專業的評審專家，伊人單位的專家占了絕大部分，有賈道公、張林華，衣文君、張惠明等人。
伊人就這樣，坐上順風車，順利晉了能源專業的副高職。
由義生開會回來，徑直站在伊人她們辦公室的門口，他抽著煙，腋下夾著筆記本，神采奕奕。
“公司要成立子公司，工程公司，由我們現在的工程處擴大成立，直接將區處的工程科也擴充進來……”
看由義生那得意的樣子，伊人想，由義生是想，由工程處擴大成立，他一定會當上公司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