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獨立門戶
去年局裏人事變動，想讓公公提前退下來。公公提出，根據級別待遇，自己還差房子的米數。於是，局長答應給補一處。年初時，房子下來了，一屋一廚，在安升街，是接的七樓。
??伊人看著這個小房子，心中十分高興，終於有了自己的住處。
??經過簡單裝修，伊人就高高興興搬了家。可是，兒子在樓下的幼兒園呆了一天，就哭哭啼啼的不呆，王皓隻好把他送回了婆婆那裏，兒子繼續上木器廠幼兒園。
??這樣，夫妻倆過起了二人世界，真是愜意極了。每星期六晚上回婆家，過個星期天，星期一直接上班。
??“我買了紙牌麻將，咱倆打麻將呀？”
??晚飯後，伊人拿出一副紙質麻將牌，這是她特意去透籠街批發市場買的。
??“多大的呀？”王皓挑逗似地說。
??“一塊的吧？”
??“打得還挺大的呢，你能保險隻贏不輸嗎？”王皓笑了。
??“打打試一試。”
??夫妻倆沒事就進行晚飯後的運動，打麻將。而伊人是贏了錢，拿走；輸了錢，就搶走。
??“以後，我可不跟你玩了，盡玩賴。”王皓說。
??現在，兒子吃住在婆婆家，王皓又不用交生活費，夫妻倆的生活真是閑雲野鶴，逍遙自在。
??“伊，你搬了新家，還沒有燎鍋底呢？”唐奇斌又湊來質檢科了。
??“對呀，伊人，聽說你搬新家了？”王新東叼著煙，黑臉燦燦地笑著。
??“啊，我公公退休時補的，一屋一廚。”
??“夠用，打麻將也用不著太大的地方。”唐奇斌的煙蒂自動掉到了地上。
??伊人想，上回打麻將，由義生也說了，要燎鍋底，自己要是總拖著，也不好。
??“那，我們哪天去我家吧？”
??“你去問由處長，咱們哪天去你家打麻將。”王新東說。
??“我去跟由處說，定個時間，碼好人。”
??伊人也不知道怎麽招待唐奇斌這些人，她提前到超市買了三袋毛毛水餃，放在冰箱裏，六斤夠四個吃的吧？
??這天，伊人看滕麗娟沒來，就溜進了由義生的辦公室，“由處長，我請你們燎鍋底，你看哪天好？”
??由義生抽了口煙，“我看星期五吧，我們可以提前點走。”
??“好。”
??星期五上午，唐奇斌悄悄地對伊人說，“一會兒我們就溜，老由說，一個一個地走，讓你先回家等著。”
??伊人坐公交車回了家，放好了桌子和麻將，燒好開水，放著涼著。不一會兒，由義生他們幾個就來了。
??“你們怎麽這麽快？”
??“由處長讓李富送來的。”
??“不公平，我自己是坐公交車回來的。”伊人笑著。
??伊人一看，還多出一個人，張朝軍也跟了來，張朝軍不是這群午間活動的份子，他怎麽也跟來了？
??“伊人，你們先打，一會兒你們誰下去，我再打。”張朝軍說。
??張朝軍，王新東，唐奇斌都是同班同學，可各看不上眼，王新東還能大麵過得去，張朝軍和唐奇斌經常公開互相諷刺和挖苦對方。
??伊人覺得，唐奇斌人還行，就是老表現得很自大，做事不顧麵子，很招人煩。
??劉玉在管理處負責會遷工作，她從達聯河回來，哪知道管線在什麽地方？就來求教唐奇斌，還讓唐奇斌給卷了回去。
??結果，劉玉找了由義生。由義生在管理處時，劉玉從達聯河調回來，安排在管理科劉司基手下，劉司基拒絕。也是由義生出麵打的圓場，這裏頭有一個緣由，那就是劉玉是老總劉革明的人。
??伊人覺得，唐奇斌是看不上劉玉這種人，可是，都是同學，何必呢？劉玉混成這樣，你能搭把手，能怎麽的？
??到了中午，伊人說，“我去煮餃子吧？”
??“還有餃子吃，太好了。”張朝軍嘿嘿地笑著。
??“等一會兒，我們現在不餓。”
??兩點了，“我可不等了，我餓了，張朝軍你來，我去幹活。”
??伊人煮好了水餃，五個人吃過飯，繼續開戰。
??“伊人，我再打一會兒？”張朝軍說。
??“沒事，你打吧，我收拾收拾。”
??玩麻將就是這樣，贏的，還想再贏；輸的，還想撈回來。
??王皓下班回來，屋裏煙霧彌漫，戰鬥正酣。
??由義生站了起來，與王皓握了握手，“我們玩會麻將。”
??“由處長，你們玩，你們玩……”
??由義生掐滅了煙頭，“我們玩了一天了，我們也該走了。”
??其餘的人也站了起來，唐奇斌收起自己的錢，“王皓，你家菜價又漲了，嘿嘿。”
??伊人瞪了一眼唐奇斌，她怕王皓不高興，整天輸錢，還碼人，到家裏來？
??“是由處長說要燎鍋底，要來打麻將。”
??“沒事，他們來一趟，還能老來呀？”
??星期一上班，唐奇斌還沉靜在興奮之中，跑過來，眯著小眼球，“贏著你的錢，吃著你的飯，真舒服。”
??“一邊去，你要是這樣，我下次不跟你玩了。”
??“玩不玩，你也是‘輸（淑）女’，嘿嘿。”
??周瑩過來找伊人，她瞪了一眼唐奇斌，唐奇斌自知無趣，就閃人了。
??“看他們還給你起了外號，你跟他們玩啥呀，沒意思。”
??“玩唄，輸了肯定不舒服，但是，玩的時候很快樂呀。”
??“花錢買快樂，真有你的，伊姐，你今天中午還跟他們玩呀？”
??“啊，不一定，看夠不夠人唄，有時還搶不上槽呢，嘻嘻。”
??“不跟他們玩了，中午，你跟我去逛街吧？”
??兩個人坐電梯下了樓，周瑩說，“伊姐，你別跟他們玩了，丁處長，很討厭老由打麻將。”
??“那也沒辦法，由處長特別喜歡玩，反正中午也沒事，玩唄。嘿，我還買了紙牌，晚上跟我家王皓玩，還玩大的呢，一塊兩塊的，贏了拿走，輸了不給，後來，王皓也不陪我玩了。”
??“你這麽玩賴，誰陪你玩呀，哈哈。”
??“哎，周瑩，你看這塊紗料多好看，做件連衣裙？”
??“太鬧了吧，花裏胡哨的。”
??“哎，等我做上了，你就知道，好不好看了。”
??伊人買好了料子，順手就交給了周瑩，周瑩笑了，“我現在發現，我們倆上街，總是我拎著東西！”
??“咦，真的呀，嘿嘿，就像我在大學時候一樣，我和李麗娜倆個人，每每都是我開門後，她就走進去，到畢業時，她才跟我說，我才發現，我們倆也是習慣了呀！來，我來拿東西吧，換一換，嘻嘻。”
??星期天，伊人在婆婆家，左對右擺地，終於做上了花裙子，上身無領無袖衫，下身A字裙。
??伊人上班，剛出小區院門，就遇上了宋曉娟。
??宋曉娟看了一眼伊人的花裙子，“伊，你不是搬到安字號去住了嗎？”
??“我星期天在這兒住一天，兒子不是在這兒嗎？今天下班就可以直接回自己家了。哎，宋姐，看我剛做好的裙子，漂亮吧？”
??“啊，伊，你就是會打扮，這件裙子真漂亮。”
??“什麽呀，宋姐，你是沒看出來，禿袖衫，載瘦了，兩邊都加了條，跟電影裏農村人穿的汗衫一樣；A字裙，一巔一倒，有順茬槍茬，亮度不一樣，為了省料，嘿嘿。”
??“有花，看不出來，可大街都沒你這花色，這個料真好看，你做的樣子也挺獨特的。”
??“我自己想出來的樣子！不怎麽樣，就是有花，都看不出做工有什麽毛病。”
??“噢，伊人，既然你會買料，你就找人做唄，花不了多少錢。”
??“宋姐，不是我舍不得那兩錢，是他們做得總不合心，鬧心。”
??“哎，我們管道公司的老蘇會做衣服，我覺得做得還行，她家就住在前麵的十八層，我領你去看一看，你如果看好，你就去做，價錢你問她，咱也不讓她白做。”
??總部大樓後麵是市政府家屬樓，共十八層，被稱做‘十八層’。
??蘇麗娟也是老管道公司的，管道公司黃時，她就內退了，在家給人家做衣服。
??“正好我有一塊料子，看好了日式的樣子，還沒敢載。宋姐，那我星期六下班去找你，我們一塊去找蘇姐。”
??宋曉娟領著伊人進了‘十八層’的小院，“她家在五樓，我們走樓梯上去。”
??到了五樓一戶人家門前，宋曉娟敲了門，一個中年婦女開了門，“小宋，快，快進來。”
??宋曉娟邊脫腳邊介紹著，“這就是蘇姐，這是我們單位的伊人，跟我挺好的。”
??蘇麗娟個頭不高，梳著短發，說話有點口音，後來伊人知道，她是上海知青。
??她們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伊人說，“我這個麵料挺柔軟的，想做個裙子。”
??“這麽厚的麵料做裙子？”蘇麗娟將麵料放在案板上。
??“是，我在日本流行書上看到的樣子，蘇姐，你看，我複印下來了，怎麽樣？蘇姐，能做嗎？”
??“噢，是挺好看的，這個料子似乎很相似呢，不過，你這個顏色做出來，比這個還要漂亮。行，我就照這個樣子做。”
??“蘇姐，這是裏子和扣子，手工費，該多少錢，你說？別客氣，反正，我找人也一樣花錢。”
??“喲，這個扣子真不錯，在紐扣商店買的吧？他們家的扣子就是別致。那手工費四十？”
??“好，蘇姐，做好了，你打電話，我來取。”
??一個星期後，宋曉娟跟著伊人去取衣服，蘇麗娟說，“看，伊人，怎麽樣？”
??伊人看掛在大衣櫃上的裙子，“蘇姐，錯不了，你做的衣服.……”
??“試試，試試，做不好，你可以不給錢。”蘇麗娟客氣著。
??伊人穿上裙子，做得很合體，很稱伊人的身材，“很合體，蘇姐你的手工真不錯。”
??宋曉娟和蘇麗娟似乎都驚豔到了，“呀，可大街都沒有這個樣子，真漂亮。”
??“伊，也是這個衣料顏色柔美，長度剛好，伊人，露出你這大長腿，這衣服沒治了。”
??“哪呀，蘇姐就是手巧，這做工，在外邊做不出來。”伊人也美滋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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