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廣州出差
周啟航也提了科長助理，到質檢科任職，他負責技術，王麗琪負責質檢。
??周啟航曾想去美國發展，這些年，就沈陽，北京的跑簽證，折騰過好幾回。
??兩個同學互看不上眼。汪小傲偷偷地告訴伊人，王麗琪曾在學校，打過周啟航耳光。
??張年做的防腐不合格，李海和常青拒絕簽字出庫。最後，常青還是不簽字，處裏就調馬維海接了他的防腐工作。
??馬維海也是北方石油畢業的，專科生，畢業就去了油城。
??馬維海的父親是能源公司的，找人把兒子從油城調了回來，和伊人同在技術科工作過。
??馬維海，一米七的個，滿臉的滄桑，脖子總梗著，給人一種自命清高的感覺。
??處裏引進了新的焊口防腐工藝，浙江廠家生產的防腐帶。
??王麗琪帶著一股寒意，興忡忡地從14號回來了。
??“伊人，我就說，我當科長，就讓你們都出去一趟！這回，跟我去廣州吧？”
??伊人根本沒敢想過，有什麽機會去廣州，再說，孩子這麽小，王皓能讓自己去？
??“那個，我家小孩還小……”
??“伊人，多好的機會呀！財務的她們想去，我還不帶她們去呢。快打電話，跟你家王皓說。”
??伊人遲疑地給王皓打電話，沒想到王皓居然說，“有機會你就去唄。”
??放下電話，伊人說，“那搬家，怎麽辦？”
??“交給汪小傲，讓她幫著弄。”
??伊人把辦公室鑰匙都交給了汪小傲，“櫃子我就不鎖了，東西可以拿出來，要不搬的時候，太沉了。”
??晚上，伊人和王麗琪從鬆江東站坐火車直奔了北京。王麗琪找人進的站，連票都沒有，上車補了兩張站票，好在王麗琪找了認識人，兩個人就坐在乘務員休息的地方，過了一宿。
??第二天到了北京，張年公司的人送來了去廣州的火車票。王麗琪轉著金魚眼，要上張年家去看看。
??伊人不想去，直接走多好，時間充裕，理那個人幹嘛，可她說了不算。
??伊人跟著王麗琪到了張年的家，北京的一個四合小院，據說，這個房子是張年花50萬買的。
??張年沒有在家，保姆給她們隻做了粥，伊人拿出帶的茶雞蛋，兩個人對付了一下。折騰一宿，伊人太困了，就在旁邊的小屋中睡著了。
??晚上，張年和他愛人回來了，少婦還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張年有五十多年了，而少婦看著有三十多歲，王麗琪偷偷地告訴過伊人，她曾是他的小姨子。
??張年的前妻是廊房某局處長，指揮部有防腐工作，就讓張年來鬆江掙錢，好幫襯一個她在鬆江的弟弟和妹妹們。
??晚上，張年做了四個菜，王麗琪很不高興，都是些家常菜，連點葷腥都沒有。
??伊人卻很高興，用張年家的電話，給家裏報了平安。
??張年抱著女兒送她們上了地鐵站，王麗琪揮手告別，“哼，抱著孩子，人家還以為是她爺爺呢。”
??兩個人上了火車，四個座位，對麵坐著兩個埋埋汰汰的男人。伊人很小心，生怕遇上壞人。
??王麗琪卻什麽也不在乎，和那兩個人攀談起來。原來他們倆是吉林人，是上廣州進貨的。
??王麗琪和這兩個男人論起了老鄉。於是，兩個男人高興了，要了幾瓶啤酒，要和她們倆喝一杯。
??伊人自然不願意，王麗琪說，“她不會喝酒，伊人，你就意思意思，來，哥們，咱們幹。”
??伊人聽著他們仨個越聊越起勁，伊人卻警惕地看著這兩個男人，生怕王麗琪喝高了。
??喝到半夜，三個人似乎都喝高了。那兩個男人就直接鑽到車座底下，把座位讓給她們倆。
??“你們倆在上麵睡，我們就和一下。”
??伊人也是累了，倚著車窗，腿放在車座上，舒服地睡著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到了廣州，王麗琪領著伊人找到開會的酒店。
??廠家對參會人員十分熱情，每人一份禮物，一條金利來領帶，一個手搖去果皮刀。
??伊人看到領帶的價格，簡直驚呆了，99塊錢，自己可不舍得花錢給王皓買這麽名貴的領帶。
??同屋的是佛山能源公司的一個女孩，小個，很黑，她羨慕地看著伊人，“你們那兒人，就是個高。”
??女孩拿出新買的，一條暗褐色裙子，挺漂亮的。可伊人一問，150元，這麽貴呀。女孩笑了，“你們上街溜達溜達，這兒的東西可漂亮了。”
??伊人和王麗琪到街上逛了一圈，伊人買了一件白襯衫，花了60塊錢，王麗琪說，“這地方賣東西貴，晚上，我們去夜市。”
??伊人不想去，廣州是令人羨慕和陌生的地方，讓人覺得不安全。來的時候，王皓還特地囑咐她，晚上不要出去。
??王麗琪要去，伊人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隻好戰戰兢兢地陪著她。
??夜市裏燈火通明，十分熱鬧。廣州貨，在全國都是通曉的牌子。
??王麗琪買了一大堆東西，什麽絲襪，短褲……伊人買了兩條裙子，好一點的，準備送給大嫂。
??伊人搜尋著，她掂量著手裏的錢，家裏每個人都要買一件，她又給大姑姐買了件襯衣。
??由廠家辦了證件，伊人又跟王麗琪上了趟深圳。伊人望著街上的店鋪，敞開售貨，可以隨便看，不像鬆江，東西都在櫃台裏，由營業員照看著。
??伊人看上一條長裙，淺綠色，薄紗麵料，她小心翼翼地問，多少錢，店家說，一百八。
??伊人隻好吐了吐舌頭，一百八，一個月工資還多，她可舍不得花這個錢。
??伊人跟著王麗琪轉了一圈，什麽也沒買。而王麗琪買了小天堂遊戲機，還給同事捎了一個。
??伊人挺討厭遊戲機的。王皓就是買了這個東西，天天打遊戲.……
??會議結束了，王麗琪跟廠家的人說，要去看生產線。廠家的人為難地說，他們要坐飛機回去，因為會議已經結果，不能給伊人她們倆報機票。
??單位規定，伊人和王麗琪出差隻能報火車票，如果坐飛機去，就得自己補差。
??王麗琪立刻說，“火車票與機票的差價我們自己掏。”
??伊人可不幹了，差兩百多塊錢，自己哪有這個錢？
??“我不坐飛機，要坐，你自己坐飛機去，我坐火車。”
??王麗琪一聽，轉身就找廠家商量。最後，廠家隻好答應，機票他們出。
??伊人是第一次坐飛機，當飛機淩空飛起，耳鳴得興奮，離開地麵，飛上高空，就是這滋味呀！
??她們倆到了浙江廠家，一個小縣城。伊人沒想到，這個縣城裏，家家都是小作坊。
??廠房並不大，原理也並不複雜，轉動著機軸，條形底帶附合上粘性防腐材料，成卷的防腐帶生成。
??這兒離杭州很近，兩個人正打算去杭州玩一玩。結果，王麗琪接到電報，說她公公病了。
??“我們趕緊回去吧。”
??伊人不明白，公公病了，與你有什麽關係？
??“什麽病呀，嚴重嗎？”
??“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公公對我挺好的。”
??伊人不滿，好不容易得個機會去杭州玩玩，你還著急回去。
??王麗琪見伊人不悅，就說，“我們可以去上海，再從上海回鬆江。”
??兩個人坐火車到了上海，正趕上雨天，伊人的旅遊鞋立刻進水了。
??“伊人，你買的是假旅遊鞋，真的旅遊鞋防水。”
??“十幾塊錢，你還能買到真鞋呀？”
??到了旅店，伊人隻好洗了旅遊鞋，放在屋裏控水，希望一晚上，就能幹了。
??兩個人沒帶什麽衣服，還穿著來時穿的馬海毛衫。到了上海，天就熱了，也隻有忍著。
??早晨，兩個人出了旅店，到街上找吃的地方。不遠處，居然還有排隊上公廁的，讓伊人瞠目。
??吃過早飯，兩個人溜達到上海百貨大樓。伊人給婆婆花一百元買了件羊毛開衫。
??“伊人，你怎麽不給你媽買？”
??“我媽有羊絨衫，再說，今年過年沒給婆婆買東西……”
??伊人還給公公買了件羊毛背心，有袖子的羊毛衫，有點貴。一路上，王皓一家人的東西，算是買全了。給母親和妹妹在超市買了點上海點心，兒子也是小食品，王皓在廣州買了雙鞋
??王麗琪買了滿滿三隻編織袋的東西，伊人也有一隻半，她還得幫王麗琪提著一隻，“你幹嘛買這麽多東西？”
??“這不是幫他們捎的東西嗎？”
??“遊戲機在咱們那，也貴不了多少。”
??“這不是人家說了嗎，就幫著帶一隻回去。”
??火車路過錦州，王麗琪還買了錦州鹹菜，“伊人，你也買一罐吧？”
??“鬆江有賣的。”伊人想，大老遠的帶它？
??“這是真貨，咱們那的，不一定有這兒的好吃。”
??伊人想，一個鹹菜，真貨不真貨的，能怎麽的？再說，兜裏也沒錢了，隻剩下坐公交車的錢了。
??到了鬆江，王皓和薑文東都來接站了。
??“薑文東，你快接伊人的那個袋子。”
??“大琪，你買的啥呀，這麽多？”
??薑文東，一米七十多點，伊人是不見其人，久聞其名。路堅總說，他長像《巴黎聖母院》的敲鍾人。
??兩對夫妻互相道別，分別坐公交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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