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水到渠成
王皓的母親發現兒子這些日子有點異常，不是說沒什麽活了嗎，怎麽還回來這麽晚？
??今天，王皓又很晚回來，脖子上還戴著一條新圍巾，很高興的樣子。
??王皓的母親假裝不經意地問兒子，“小皓，不是停工了嗎，還有活呀？”
??“啊。”王皓答應著，迅速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小皓，你晚上吃飯了嗎？”王皓的母親跟了進來。
??“吃了，媽。”王皓摘下圍巾，脫下羽絨服。
??“這個圍巾是……”母親看著王皓。
??“啊，朋友送的。”
??“噢，毛線織的吧？現在，挺時興的。”
??“是，她給我織的。”
??“她，是個女生吧？”王皓的母親笑了。
??“是啊，媽。”
??王皓的母親不怎麽會幹家務，家裏的毛活都是大女兒織的。心想，要是有這麽個會幹活的媳婦倒挺好。
??“別人介紹的？”
??“不是，她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和我在一個單位。本科，比我大兩歲。”
??“大兩歲？”王皓的母親睜大的眼睛，不知兒子搭錯了哪根神精。
??“媽，她長得挺小的，人也挺白的，一米七的個頭，不顯得比我大。”
??“那還是歲數大呀！”
??王皓的母親想，兒子真是鬼迷心竊了，長得小，跟年歲有什麽關係。
??“媽，我覺得各方麵條件都挺好的，我們倆還認識，互相也都了解。”
??母親無奈地說，“噢，你要是願意，那先讓我看一看照片吧？”
??王皓的母親看過照片後，覺得小姑娘白白淨淨，一臉的純真，長得還不算醜。
??王皓的母親一邊做著棉褲，一邊跟王皓的父親說，“老頭，你看這姑娘怎麽樣？”
??“還行吧，聽小皓說，家庭條件不錯。”
??“是比文梅家強，不過，就是大兩歲，還比小皓學曆高。”
??“人家不在乎小皓是專科，我們還在乎什麽大兩歲，反正，小皓願意，就行了。”
??“你看見她給小皓織的圍巾了吧？織得不錯，看樣子，還會幹活，過日子興許不錯。”
??王皓的嫂子，不會幹活，家裏的活都指著婆家，毛褲是大姑姐幫著織。這大冬天的，還沒有棉褲，王皓的母親正趕緊做著，誰讓人家懷孕了呢。
??“那就行唄，娶媳婦就是過日子的。”
??“不過，我還不放心，見見真人什麽樣吧？讓小皓叫過來，一起吃個飯。”
??第二天約會，王皓就跟伊人說，他父母要見伊人，伊人想幹嘛這麽著急？不過，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今天挺冷的，嘻嘻，我們正好可以躲在屋裏。還有，我哥他們也要過來，正好一塊吃個飯。”
??伊人想，連你哥和你嫂子都要看一看？無所謂，伊人跟著王皓坐上公交車，去王皓的家。
??這樓真不怎麽的，黑黢黢的，舊樓就這樣！
??王皓家住在二樓，王皓開門，王皓的父親和母親從正對門的房間，走了出來。
??“爸，媽，這是伊人，伊人.……”
??“阿姨好，叔叔好。”
??“來了，小伊，快進屋坐，外麵怪冷的。”
??伊人看著王皓的父母，都很瘦小，伊人驚奇，王皓卻這麽壯實和高大。
??老太太長得挺白，說話露出假牙，病怏怏的樣子；王皓的父親，眼睛黑亮，兩個人的眼睛都很好看。
??“你們倆進屋玩吧，我去準備飯。”老太太進了廚房。
??王皓領伊人進了小屋，屋裏放了一張雙層單人床，屋子很小，除了床，連站人的地方都沒有。
??“兩個人的床呀？”
??“啊，這是一室半，旁邊是大屋，我父母住，我和我哥住這裏。去年，我哥結婚了，床還沒撤。”
??伊人想了想，“王皓，我去幫你媽做飯吧？”
??王皓很高興，領著伊人進了廚房，伊人看王皓的母親正忙著，大火（燒煤）上冒著蒸汽。
??“阿姨，我幫你弄吧？”
??“不用，都準備好了。一會兒，王皓他哥嫂回來，我們就開飯。我要熬點酸菜湯，他嫂子懷孕了。”
??王皓和伊人聊了一會兒，王皓的嫂子和哥哥就進來了。
??王皓的哥哥，也是個瘦子，比王皓矮，特像王皓的父親，黑眼睛閃爍；嫂子文梅黑瘦，比伊人稍矮。
??“這是我哥和嫂子，這是伊人。”王皓給他哥嫂介紹了伊人。
??“大哥好，嫂子好。”
??王皓的哥哥有些羞澀，隻是點了點頭，他嫂子卻審視地看著伊人。
??王皓的母親從廚房裏出來，“小明，正好飯好了，你和小皓來幫著收拾飯吧，我們開飯。”
??伊人站在小屋的門口，看著王皓和他哥往大屋端菜，“我來吧？”
??“不用，你是客人，快來坐吧。”
??大屋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四樣菜，六副碗筷，他嫂子坐在床上。
??王皓的母親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來似的，對他嫂子說，“文梅，特地給你做了酸菜湯，你去盛一碗吧。”
??伊人竊笑，俗話好像有酸兒辣女之說，他嫂子一定是想生兒子。
??第一次登門，伊人有些拘謹，王皓的母親說，“王皓，快給伊人夾菜，小伊，多吃點啊。”
??王皓的父親也說，“小伊，不用拘束，都是自己家人。”
??王皓的嫂子看著伊人，“你跟王皓是一個單位的？”
??“是，我畢業就分配在指揮部，我們倆不在一塊辦公。”
??王皓的嫂子臉上劃過一絲冷意，“你們本科四年吧？”
??“是。”
??王皓的母親不悅，什麽都跟你說了，你還明知故問什麽？
??“小皓，你們倆吃完飯，你就去送小伊吧，她家離這兒挺遠的，讓你哥和你嫂子收拾。”
??王皓明白，“好吧，媽。哥，就麻煩你收拾了。”
??“還客氣啥。”王皓的哥哥笑了。
??王皓和伊人走後，王皓的母親問王皓的哥哥，“小皓的對象，怎麽樣？”
??“那能怎麽樣，小皓喜歡就行唄。”王皓的哥哥笑了笑。
??“個子挺高的，鬆濱路，香裏呢，她家可挺遠的呀。”王皓的嫂子說。
??“反正結婚也要嫁過來。”王皓的母親臉上明顯露出不悅。
??張文梅也是很不高興，不就是人家爸是廠長，家庭條件好嗎？有什麽了不起的，等我生了兒子……
??王皓和伊人牽著手，往車站方向走，“我們這邊走，前麵就是車站了。”
??“你嫂子懷孕了呀？”
??“啊。”
??“你媽還特地給她做了酸菜湯，她一定是想生男孩，酸男辣女。”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王皓看著伊人。
??“嘻嘻，她要是生了女孩，你媽一定很失望吧？”
??“那不還有你呢嗎？”
??“去一邊去，誰說要嫁給你生孩子了？”
??“嘿，還不是早晚的事。哎，伊人，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生爐子，你會點火嗎？”
??伊人有點為難，她家一直住家屬宿舍，都是燒煤氣罐。緊張的時候，父親會通過各種關係搞到罐，所以，伊人家裏極少點煤，生‘大火’。
??“我們家很少點煤爐子，我不怎麽會。”
??“那你得學，到我們家可得會點爐子，否則的話，你就得挨餓了。”
??“還說呢，不知道你家人怎麽說呢，要是成不了，就不用生爐子了，嘻嘻。”
??“哼，他們怎麽說？這事可得由我說了算。”
??王皓覺得，母親那麽護著伊人，看來母親還是喜歡伊人的。
??伊人回到家裏，母親從屋裏出來，“怎麽這麽晚，又是王皓送回來的？”
??“是，媽，我今晚去王皓的家了。”
??“啊，是應該見見麵，省得時間長.……那他家怎麽樣呀？”
??伊人想，我可不能說他家燒爐子，母親馬上就會翻臉。
??“啊，還行吧，還見了他兄嫂，他嫂子懷孕了。”
??“噢，要是他父母對你還行，你們就好好處吧。”
??夜晚，江沿上寒風習習，伊人不覺縮了一下脖子。
??王皓體貼地把圍巾戴在伊人的脖子上，偷偷地親吻了一下伊人。
??“哎，王皓，昨晚你回家，你媽她們都睡了吧？”
??王皓想，伊人是想問他家人有沒有什麽想法，於是，他就說，“嘻嘻，他們正在說你呢，歲數大，還是本科生。”
??伊人停下來，瞪著王皓，“真的？”
??“嘻嘻，我媽說，挺年輕的，說你長得不老。”王皓鬼笑著。
??“噢？那也年歲大呀，那可怎麽辦？”伊人故意噘起嘴。
??王皓得意地笑了，“我喜歡就行唄！不過，你將來要聽我媽的話，我媽對你挺好的。”
??“哎，我為什麽要聽你媽的？”
??“當然要聽我媽的了，我媽對你多好呀。”
??什麽叫當然要聽你媽的，喜歡我，就得聽她的，伊人覺得王皓很過分。
??“我才不聽呢。”
??伊人想，你媽跟我媽一樣是文盲，還要聽你媽的？
??“我跟你說，我可脾氣不好，你要是跟我媽吵架，我可揍你。”
??“好呀，看誰揍得過誰，我可是校隊的，體育棒子。”伊人用腿踢著王皓。
??“哈哈，看你細高個，還挺強壯的。”
??“我媽說，我生下來瘦弱，一推就能倒。嘻嘻，哎，前兩天，娟子領張彬來了，我爸說，你們一樣傻，哈哈。”
??“什麽是傻？”
??“就是不成熟唄！”
??“我都工作一年了，怎麽不成熟？”
??“一年了，又怎麽樣？我聽他們說，你跟那些工人處得不怎麽樣！”
??王皓不高興，伊人說話就是不中聽，什麽叫我處得不怎麽樣，你知道那些工人都是怎麽做事的嗎？
??“那些工人，素質低，你沒接觸過他們.……”
??“我爸以前是車間主任，怎麽沒接觸過？我爸跟他們可親了，這些人還總上我家去玩。”
??王皓更不高興，你拿我跟你爸比什麽，你爸是車間主任，管他們，他們當然聽話了。我隻是技術員，讓他們怎麽按規範幹活，他們能聽？
??“哼，你跟工人相處過嗎？你到管道隊試一試！再說，他們沒轉編製，自然對我們這些畢業的.……”
??伊人不滿，你們總說人家因為編製對你們不好，你們也就是自大！就是因為大學畢業，看不起人家，所以，兩方都有問題。
??“你不像我爸，跟誰都能打成一片。他那是臭老九……”
??“你為什麽拿我跟你爸比？我是我，你爸是你爸！”
??“不能比，人總是要成長的吧？還有……”
??兩個人爭吵起來，伊人轉身就跑了，沒人理你，你就是不像我爸，在哪都處得好，處處受歡迎！
??王皓追了過來，“哎，小伊，我跟你說，你一生氣，就跑，你要總是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不理拉倒。”
??“我看你再敢跑。”
??王皓湊過來，緊緊抱著伊人，吸住了伊人的舌頭，伊人掙紮著，你這個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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