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借題發揮
張輝看著旁邊坐著的廖偉，“廖偉，這弱電保護完工了，得有竣工資料哇。”
??廖偉一聽，還得整資料，“嘿嘿，科長，它隻是管道上一個裝置，怎麽弄呀？”
??“那也得有資料可查呀，要不，明年開春，在地底下，你怎麽找？畫個定位圖吧，就當竣工資料了。”
??“嘿嘿，埋在地下了，要我找也費勁了。”
??“找老常，他們幹的活，他們一定知道埋在哪裏了。”
??“行，我找王皓吧，做個定位圖。”
??廖偉給王皓打了電話，告訴王皓要到工地測量位置的事，約王皓明天一同去現場測量。
??第二天，三個人到了工地，王皓邊走邊找位置，“我做了記號，對，這個電線杆下麵有一組。”
??“嗬嗬，這怎麽畫呀？”廖偉拿出紙筆，“電線杆就當標誌吧，伊人，你去看看電線杆上有沒有什麽標記？”
??“有紅色數字……”
??測量了一天，廖偉說，“伊人，明天我們上單位吧，先把這幾組謄下來。王皓，等再上工地，我給你打電話。”
??伊人在辦公室裏，拿著廖偉畫的簡圖，在白紙上按比例仔細地畫著弱電位置圖。
??廖偉進來了，手裏拿著科長簽字的字條，對伊人說，“伊人，你上樓，去呂紅那裏去要幾張聯票，我們坐車用，字我都找領導簽好了。”
??“師傅，我有聯票，我就不用了。”
??伊人上班後，由於家在香裏，天天得坐無軌電車，單位就每月給她通勤車票。
??“嘿嘿，我們倆上工地得來回倒車，總用你的通勤聯票，以後，你就不夠用了。這是規定，上工地可以領聯票。”
??由於汪小傲跟伊人說，辦公室的人都不好惹，伊人不願意上辦公室。但也沒辦法，伊人上了二樓。
??“呂姐，我來領聯票，上工地用。”
??呂紅和伊人同年，一米六的個，有點黑，嘴總像含著東西，大辮子齊腰，有點傲慢。
??“啊，要這麽多呀？”呂紅看著批條。
??“啊，工地在化工路那邊，得倒車。”伊人趕緊說。
??“倒車呀，那你有通勤票.……那給你六張吧。”
??呂紅打開抽屜，給伊人撕了六張聯票。
??伊人有些不解，上回領計算器時，呂紅挺客氣的，這回怎麽了？張輝都簽字了呀。
??伊人隻好拿著六張聯票，進了辦公室，對廖偉說，“呂紅給了六張，師傅，都給你吧，我有聯票。”
??“怎麽就給這幾張？”廖偉看著伊人遞過來的聯票。
??“我們倆上趟工地，總不能天天回單位，要聯票吧？我去找呂紅問問去，你先拿著。”
??伊人沒想到廖偉的反映，她有點不知所措，桑美蓮不在，她就近坐在了桑美蓮的椅子上。
??汪小傲回頭看廖偉出了門，又望了一眼旁邊的伊人，“沒事，廖偉跟呂紅的關係很好，廖偉出差，還會給辦公室的人捎東西呢。”
??伊人舒了一口氣，她擔心，廖偉去找呂紅，呂紅再以為她跟廖偉說了啥，鬧出誤會來，對自己可不好。
??不過，出乎意料，不知廖偉怎麽跟呂紅說的，廖偉不僅沒要著聯票，還讓呂紅損了回來。
??廖偉也來脾氣了，他見張輝進來，就徑直告狀，“呂紅這娘們太不是東西了！我讓伊人去領聯票，她就給了六張，我去解釋，上工地得倒車，她還把我給損。”
??張輝聽了，立刻就咆哮起來，因為，張輝在領票單上簽了字，這明顯是不給張輝的麵子。
??“這些娘們，她們拿著聯票上街，就行；我們要聯票上工地工作，她還克扣，想怎麽著呀！”
??張輝直接衝上了二樓，“我們科的廖偉和伊人，他們倆個人上工地，要幾張聯票，怎麽的呀！”
??“六張就夠了，伊人還有通勤車票。”
??“上工地，還得天天回來領聯票呀？你知道我們有多少活要幹，並且，我們隻要12張，你覺得多嗎？”
??“不多，那聯票來也得有出處呀，我不能隨便就給，你們要多少就給多少吧？”
??“上工地要有出處，上街也有出處嗎？
??張輝瞪著呂紅，呂紅沒想到張輝直接戳她的脊梁骨，她臉紅了。
??“我們上街是買辦公用品去了，誰隨便使用聯票？”
??“你一個月幾本機動聯票？買辦公用品，你一個月去幾趟？”
??“就你們科要上工地，用聯票嗎？張科長，你是想查帳是吧？那你看帳吧。”呂紅把抽屜拉開，拿出帳本，摔到桌子上。
??“少跟我扯這個，呂戲，我就是想問你，這大冬天的，我們去工地為什麽沒有聯票？多要幾張聯票又怎麽了！”
??呂紅想，張輝回趟長春，脾氣變大了，是他媳婦說什麽了吧？不就是我領她去燙頭，怎麽還賴上我了？
??“張科長，你認為我管得不好，那你來管吧！”
??“你跟誰摔爬子，我怕你呀！這玩意，擱個人就能管！”
??“是呀，我什麽都不是，張科長，你想怎麽著.……”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高，連裏屋的財務人員聽到爭吵聲都出來了。
??“張輝，別跟呂紅一般見識，你下去吧。”財務科長董秋英皺著眉頭。
??呂紅一聽，董秋英這是什麽意思？
??“是呀，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就是一個工人，沒什麽文化。”
??董秋英聽出呂紅的話裏有話，我也是工人，怎麽著，還輪到你笑話我了。
??“呂紅，我這是在勸張科長，你別不識好歹。”
??楊玉娟趕緊過來，拽走了張輝，“別吵了，呆會兒，魏處長聽見，就不好了呀。”
??張輝罵罵吱吱地下了二樓，“媽的，要個聯票上工地，還他媽地受……我們不幹了，臭娘們！”
??樓底下還站著一些聽到爭吵聲，出來看熱鬧的人，個個都仰臉看著張輝，張輝如同凱旋的將軍一樣，趾高氣昂地下了二樓。
??汪小傲工作一年多，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和樓上的人吵架，二樓的人，誰敢惹，也就是張輝。
??汪小傲也覺得很解氣，呂紅她們這些工人，也就是和魏處長靠得近，就盛氣淩人，就連經常上二樓的杜姐，也成了科裏誰也不敢惹的主。
??伊人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麽大，讓伊人受不了了，她覺得這件事好像是她惹起來似的，不免惴惴不安。
??汪小傲看伊人很迷茫的樣子，站起來向伊人遞了一個眼色，就出了辦公室，隨後伊人也跟了出來。
??“不給聯票拉倒，我也不差那個兩毛錢！再說，我家離工地近，如果直接去的話，不用倒車。下次，我就直接去工地，不用工地聯票。”
??“嘿嘿，你不知道，辦公室每個月有兩疊機動聯票，用都用不完，呂紅這麽做，就是顯示她們的權威。”
??“我也納悶呢，上回我去領計算器，呂姐也沒說啥呀。我還覺得，她人挺好的，這次怎麽這個樣子？”
??“嘿嘿，計算器是每個人必須給的。而聯票，她們高興就給你，不高興就可以不給你。”
??“辦公室人怎麽這樣？”
??“嘿嘿，他們辦公室的人就是這樣！他們主任，你見過吧？周久堂，挺黑的，管網人叫他村長；還有，副主任周永長叫村副，管網人.……嘿嘿。”
??“哈哈，這外號挺有意思的，嘲笑他們屯吧？”
??“嘿嘿，咱們科長和周林森都看不起周科長他們。”
??伊人想，張輝和周林森都是建築學院畢業的，能看得起周久堂這些到管網才混個科長的人嗎？
??“科長算是給大家出了氣，不過，他們還不在魏處長耳邊說科長的壞話？”
??“不一定，魏處長喜歡張輝，再說，咱們科長，嘿嘿……”
??是呀，張輝現在就是科長了，魏景祿看樣子挺大歲數了，將來，就是建築學院的天下。
??果然，這件事，以呂紅給張輝道了歉為終結。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回技術科要再領東西，就困難了。
??伊人有點路盲，上工地怕找不到地方。於是，就跟廖偉商量好了，每天上工地匯合的具體地點。
??“師傅，你說，領個聯票，科長還跟呂紅打起來，好像我很笨似的，領個聯票都領不到。”伊人愧疚地說。
??“嘿嘿，張輝不僅是想罵呂紅，也是罵二樓上的那些老娘們。”
??“為什麽呀？”伊人一頭霧水。
??“這些老娘們，就是家庭婦女，沒事就好議論人家的事！還有，周林森和胥英的事你知道吧？”
??“我聽小汪說過，人家跟誰談戀愛管她們什麽事！”
??“哼，吃不到葡萄，葡萄就酸唄，周林森一來，呂紅、楊群她們.……”
??“不管怎麽樣，胥英是大學生，她們倆再怎麽能打扮也趕不上人家呀。”
??“打扮，我班胥英，你是沒看見，那打扮可比他們，嘿嘿。”
??“這些人和魏處長在一塊，魏處長也不管一管她們。”
??“嘿嘿，家長裏短，辦公室的人就是這樣，就連那個楊玉娟……”
??伊人就是討厭廖偉那吞吞吐吐的樣子，不就是跟魏處長的事嗎？
??“哎，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好像是因為我要聯票引起來的，心裏很別扭。”
??“伊人，你不用在意，其實這件事，就是張輝想出口氣。”
??“噢，為什麽呀，我看呂紅來咱們這，跟科長挺好的呀。”
??“張輝的媳婦來看張輝，人家燙了個頭，她們說燙得不像那個什麽頭，氣得他媳婦找人家燙頭的，打了一架。這事，本來就是她們慫恿張輝媳婦的，結果，她們又說張輝媳婦事多，厲害……對人家品評一番，人家走了，還議論紛紛，說人家怎麽這麽長時間沒孩子，怎麽怎麽地的……”
??“噢，是有點過分，原來咱們這兒的人，這麽多事。以後，什麽事都得多加小心了。”
??“嘿嘿，就是你傻，伊人，你沒看，小汪她們看見呂紅，都畢恭畢敬的樣子。”
??“小汪就是老實，看見誰，不都是畢恭畢敬的樣子，就連屋裏的桑美蓮，她都怕。”
??“嘿嘿，你以為小汪老實？哈哈，你們倆可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你是真傻，我班小汪是裝傻，嘿嘿。”
??“師傅，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噢，王皓來了，哎，王皓.……”
??伊人想，科長這麽大張旗鼓地鬧，也是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讓魏處知道，技術科的人在寒冷的冬天裏，還在跑工地，辛苦地工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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