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徘徊
於義成聽到王風山的話，不禁脫口而出，“王老師，我家是縣城的！”然後，他迷茫地看著老師，“她會是真心嗎？”
??“伊人就是托我問一聲，你是怎麽考慮的？不過，我覺得你們倆合適的，都是好學生，在一塊更能促進學習。”
??於義成想了想，似乎下定了決心地說，“王老師，我們剛上大二，互相還不了解，所以，我想等三、四年級再說。”
??“噢，我覺得伊人是一個好女孩，坦率而且真誠，不要錯過了呀。”
??“那我再考慮考慮吧。”
??於義成入學時，就注意到了另一個班那個高個女生，皮膚白皙，戴著眼鏡，端莊而秀氣。
??女孩夏天是棉布襯衣和布鞋，她卻是紫花絲質襯衣和皮涼鞋，那高挺的脖子，冷漠的神情，充滿了自信和驕傲。
??有一天，於義成看見二班男生趴在窗戶上看熱鬧，“伊人他爸，嘿，坐著小車又來看她了。”
??於義成這才知道伊人是鬆江市人，父親還是一個大工廠的廠長。
??關於她跟郭曉民的事，於義成還是最近才聽說，據說兩個人談了沒兩天，郭曉民就被伊人甩了。
??於義成疑惑，為什麽她們倆這麽快就黃了呢，是因為翟老師？好像翟老師並不知道這事。而郭曉民和伊人分手後，十分悲苦，簡直像萬灰俱滅，人不象人的，整天象個遊魂一樣。
??因此，談戀愛的事，還需深思熟慮，尤其是翟老師特別討厭談戀愛的學生，把談戀愛的學生都刷了。
??同屋的苗英健一進大學，就成了翟林枋最得意的學生，還讓苗英健做了團支書，準備培養他入黨。
??可是，自從知道苗英健與劉雲霞在談偷偷談戀愛後，翟老師就特別討厭苗英健，連正眼都不看苗英健了！
??翟老師拿掉苗英健的支書，卻換了女生楊淩當支書，就楊淩那三腳踢不出屁來的女生，班級還能搞好？
??當初，於義成喜歡本班的牛玉芳，長得漂亮，人也溫柔，可是，人家似乎對張少軍和苗英健有點意思，對於他這個普通同學，根本沒瞧上似的，讓於義成很受傷。
??後來，於義成跟張少軍漸漸親密起來，張少軍有什麽活動都會拉上他。
??這學期接新生，於義成認識了專科班的新生趙美榮，小姑娘，白白的，眉清目秀，長得很可人，就是稍顯胖，可是個頭近一米七，彌補了不足。
??趙美榮是個很大方的女孩，有機會就會來找他，請求他的幫助，於義成自然明白趙美榮的心思。
??於義成覺得，趙美榮溫柔可人，那暴露無遺的愛戀，讓他感到無比的驕傲和滿足。
??要不要跟伊人談，是一個很困擾的問題，他不是不喜歡伊人，伊人各方麵都是一個可心的對象。而跟伊人談戀愛，對自己前途存在一定的風險，且不說翟林枋的懲治，就伊人身後的那些人，自己要入黨，李景濤一定會是障礙；那個賈義臣在學生中橫著膀子晃，可不是好惹的主；還有一些站邊看熱鬧的，閑言碎語的。
??如果等一切問題解決了，不管伊人會不會等自己，那些早就虎視眈眈的男生，早就等不及了！
??伊人在電教樓，遇上了王風山老師，伊人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打著招呼，“王老師……”
??“啊，伊人呀，我跟於義成說了，他說他沒考慮過，想到三、四年級再說。”
??伊人的眼前朦朧了，這是怎麽一回事，自己看錯了嗎？過度敏感！
??“大學生都不願意找條件高的，怕管著他……”王風山委婉地說。
??“王老師，我……”
??王風山執教多年，接觸過許多伊人這樣清純的女孩，她們的初戀就是這樣，如童話故事般樸素而純情。
??“哎，我說伊人哪，你認為對的事，就要堅持到底。”
??王風山明白於義成的心思，魚和熊掌兼得，可以說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生。
??伊人聽了王老師的鼓勵，心想，到三、四年級也行，反正，於義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互相觀察一段也行。
??幾天後，算法語言考試上機，是做一編程，把化學反應結果打印出來。
??於義成緊張地調著程序，班上的學生陸續離開了，可他還沒有完成。
??賈老師幫著他調整了編程，終於完成了程序計算數據，機器清脆地響起來，這時，二班學生已經進來了。
??賈老師緊了一下鼻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於義成，數據出來了！”
??“啊，多虧老師幫著我。”
??於義成有點羞澀地看了一眼賈老師，心想，怨不得男生們都喜歡賈老師，甜美的笑容真是讓人心醉。
??“走吧，趕緊收拾收拾東西，二班學生都已經來了。”賈老師說著，就去招呼二班學生了。
??於義成看見了伊人，伊人好像沒看見他似的，走到2號機那裏，低頭忙活起來，於義成想了想，繞了過去。
??伊人輸進好了程序，指令有問題，總是出不來實驗數據，伊人一遍遍地修改著程序和指令，還是出不來。
??伊人抬頭，四處尋找賈老師，賈老師正忙於各個同學的招呼。
??“賈老師，賈老師，我這.……”
??伊人焦急地看著那邊的賈老師，等待著賈老師過來。
??“怎麽了？”於義成問。
??“我改了好幾遍了，還是出不來。”伊人瞪著打印機，十分焦急地說。
??於義成站在伊人旁邊，低頭看著屏幕，幫著伊人調著程序。
??“這麽改一下，你看能不能出來？”
??於義成修改了指令，然後，直起腰來，看著伊人的打印機，旁邊的周玉霞扯了他一下，“哎，幫我看一看。”
??“哎，你先等一下.……”於義成正盯著伊人的打印機。
??周玉霞不悅，站起來，直接去找了賈老師了。
??“還有點問題，這樣，再改一下這個.……回車！”
??伊人的打印機響起清脆的聲音，實驗結果終於出來了，伊人鬆了一口氣。
??於義成小聲地對伊人說，“王老師跟我說了，過兩天，我找你談一談。”然後，就若無其事地拿著東西走了。
??看著於義成離去的背影，伊人很困惑，他不是跟王老師說，不考慮嗎，怎麽還過兩天找我談一談？
??“義成，快到文藝匯演了，郭貞姬說她會跳民族舞，要你做男舞伴，你去吧。”
??張少軍嘿嘿地笑著，於義成明白張少軍的意思，郭貞姬跟張少軍跳舞個頭也匹配，但她卻偏偏要自己做舞伴，張少軍自是明白其中的奧妙！
??“義成，我先教你基本步。”
??郭貞姬是一個頑皮、活潑大方的女生，因從小上的鮮族學校，中文不怎麽好，說起話來，舌頭有點硬。
??“義成，你這麽扭一下，哎，頭要這樣……”
??郭貞姬用手攬住於義成的腰，頭緊貼著他的臉，於義成聞到了女生身上特有的香氣，不覺深吸一口氣。
??“哎，義成，你大方著點，這樣……”
??郭貞姬不斷地用手拉來拽去地在他身上遊走，於義成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跟女孩接觸，他有點晃忽，呼吸不穩。
??“義成，你就是封建，來摟住我的腰，轉圈.……”郭貞姬把於義成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哎，義成，你這樣，怎麽能追到女孩子，你得打光棍了，嘻嘻。”
??“追什麽女孩，好好學習，別瞎胡鬧.……”於義成認真地說。
??“嘿嘿，追女孩子就瞎胡鬧了，我們都大二了，你沒看見，二班的賈義臣都追到咱們班來了。”
??“二班學生就是不聽話，所以，翟老師不喜歡二班的學生。”
??“喜歡咱班學生，咱班學生又好到哪裏去？苗英健和劉雲霞還不是一樣。”
??“咱們班也不就苗英健那樣。”於義成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
??“嘻嘻，別裝了，你不也是喜歡我屋牛玉芳吧？”
??“誰說的？”
??“嘻，我早看出來了，那次咱們活動，你.……”
??“我可啥也沒說！”
??“所以說，你就是油滑，暗送秋波，嘻嘻，怎麽樣？讓賈義臣搶占了先機吧。”
??“牛玉芳？”於義成不屑地想，我喜歡她？
??郭貞姬目不轉睛地看著於義成，“義成，那你喜歡誰？”
??於義成心中流過一種甜蜜，不過，當他覺察到郭貞姬那炙熱的目光時，他趕緊轉移了話題。
??“你們朝鮮族人，能歌善舞，哎，金祐煥會跳舞吧？”
??“他可不會，他那麽笨，都漢化了，連鮮語都不怎麽會說。”
??“阿煥挺好的，長得也精神，你們還是一個民族的。”
??於義成聽男生議論，金祐煥在追求郭貞姬。
??“我才不喜歡他呢！他那麽矮，我喜歡高大帥氣的男生，就像你這樣的。”
??於義成假裝沒聽明白，而郭貞姬卻緊盯著他，於義成臉紅了，他隻好尷尬地笑了笑。
??“哎，義成，你喜歡二班的伊人嗎？”
??於義成一驚，郭貞姬怎麽突然這麽問？
??“啊？”
??“那天，算法語言上機考試，我都看到了呀，幫伊人調程序，你是不是喜歡她呀？”
??“哈，我幫助誰，就對誰有意思了？”
??郭貞姬一撇嘴，“你們倆肯定有意思！最近，伊人也經常往我們寢室跑，很奇怪，二班的女生看不慣我們班女生，也不愛與我們來往。伊人就是有別的心思，就是想來打聽你的情況。”
??“她不會直接來找我呀？”於義成得意地說。
??“啊，她直接跟你說了呀！”郭貞姬驚鄂地看著於義成。
??“當然沒有。”
??於義成笑眼迷離，郭貞姬看著他那樣子，伸出小手捶了他一下，“你可真壞！嚇了我一跳。”
??雙目對視，於義成也茫然了，為了掩飾內心湧動的情感，於義成拉起郭貞姬，旋轉起舞步。
??於義成暗自思忖，郭貞姬活潑大方，伊人家世優越，趙美榮甜美可人，可是，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呀！
??於義成到女寢來找郭貞姬，屋裏的人都沒有上自習，或出去的意思，看見他進來，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依舊顧我。
??“我們另找別的地方排練吧？”郭貞姬拉著於義成出了寢室。
??“我們先上我們屋去吧？我們屋人都去上自習了。”
??“她們就是找別扭，平時總上自習室，明知我們要在屋裏排練，故意占著屋，不出去。”
??“你們女生就是小心眼。”於義成撇了撇嘴，冷笑著。
??“才不是呢，她們就是嫉妒。”
??伊人在盥洗室遇上了郭貞姬，“郭貞姬，今天沒跟你班於義成排練呀？”
??郭貞姬莫名地感到厭煩，你管我們排練不排練呢。
??“我怕影響你們呀，嘿嘿，我們倆在寢室排練多影響別人呀！”
??伊人很生氣，見麵說句話，你還諷刺我，什麽意思？要是你們屋的人討厭你們在寢室裏練，也怪不著我什麽事呀！
??“練不練跟我們也沒關係，關上門，各不幹擾，管你們屋在幹啥呢。”
??伊人把水盆的水一下子倒進水槽裏，憤憤地拎著洗臉盆走出了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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