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迷茫
出了校隊，體育課免修的優惠沒了，伊人要跟著同學們上體育課。
??今天是大課，男女生一塊上體育課，老師姓薑，他說，今天的課就是學跳舞，他要教同學們跳十六步，這是學校要求的，學校要在國慶節，組織大型集體舞表演。
??同學們都笨哈哈地學著，薑老師看了，有點不以為然。
??“好了，基本步我都教給你們了，你們自己回去好好練。現在，我教你們交際舞吧，這個好學。”
??交際舞，對於這些情竇初開，滿臉羞澀的學生們，極有誘惑力。
??薑老師要男生輪流和女生跳，伊人站在隊前，和一班的石智學搭伴跳。
??石智學，一米八的個頭，很憨厚的樣子，他跟伊人跳了兩步，汗就下來了，緊張得跟不上節奏，低頭總看伊人的腳。
??該交換舞伴了，石智學趕緊把伊人一推，“來，義成，你們倆來吧。”
??於義成剛才輪的是牛玉芳，兩個人嘻笑著，似乎配合得挺好的。
??伊人想，這個油滑的人，跳舞蠻自在的，不過，老牛同學跳舞時，臉露喜悅，但她為什麽說於義成油滑呢？
??伊人覺得，於義成跳舞要比石智學輕鬆自在得多，石智學緊張得冒汗，說明他極少與女生近距離交往，而於義成搭在伊人肩的手臂不象石智學那麽生硬。
??“哎！”伊人縮了一個腳，於義成踩著她的腳了。
??“嘿，不好意思，我踩到你的腳了。”於義成眼眸閃亮，讓伊人覺得很不自在。
??“你跳得不錯，剛才跟牛玉芳就跳得挺好，還沒有像你倆這樣，能跟上點的。”
??“我們班女生中，牛玉芳算最出色的了。”
??“是呢，她是我們十六個女生中最漂亮的，男生都喜歡她吧？”伊人緊盯著於義成的臉。
??於義成明白了伊人的意思，似有羞色地說，“沒有，她太蔫了。”
??伊人笑了，還有這樣互看不上眼的，他說她蔫，她說他油滑，兩個人互有感覺吧？
??“其實，你班女生挺可愛的，輕聲細語，不像我們班的，粗嗓大聲，不夠甜美，哈。”
??“你班女生就是天生活潑。”於義成眼睛看著伊人，似意味深長地說。
??“你們女生是有些蔫，也不知怎麽排的，能說會鬧的女生都到我們班了。”
??“女生就應該活潑好動，太過拘謹的女生就太悶了，我們班就是缺少活潑的氣氛，老氣橫秋的。”
??再次交換時間到了，於義成把伊人交給了張少軍。
??“哈哈，跟義成嘮得挺熱乎啊！”張少軍那張大黑臉露出鬼異的神色。
??伊人沒有跟張少軍說過話，讓他這麽一說，有點無言以對的感覺。
??上課的路上，學生們熙熙攘攘，說說笑笑。
??“兩個人都有那意思，就是不知聲。”
??“那怎麽說？”熟悉的聲音。
??“想說，就說唄。”
??伊人不覺回過頭去，是於義成和徐明海，而於義成看見她，卻低下了頭，徐明海眨著小眼睛看著他。
??伊人不知道，於義成和徐明海在談論什麽，兩個人的表現也挺有意思，於義成羞澀什麽？
??伊人出門，正好楊香寧從寢室出來，後麵跟著一個比她高，戴眼鏡的女生。
??“老鄉，這是我班薑惠姝，這是伊人，我們都是老鄉，嘻嘻。”
??“啊，你倆一班呀，真好，老鄉。”
??伊人看著薑惠姝，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沒有楊香寧那種親和感。
??“是呀，小老鄉，我們先走了。”
??薑惠姝打了個招呼，就跟其他女生走到前麵去了。伊人覺得，她可能跟楊香寧的關係不怎麽好。
??“老鄉，你說，男生喜歡什麽樣的女孩？”伊人悄聲問楊香寧。
??“嘿，老鄉，有啥想法了？”
??“沒有，就是覺得，有人總盯著你，好像有什麽意思，卻什麽都不說，為什麽呀？”
??“嗯，在等你的反應吧？”
??“還要什麽反應？老鄉，我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呀？”
??“不好說，男生都很深沉，你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操場上，男生圍成一圈，正在打排球。伊人經過操場，一個球飛了過來。
??奔過來撿球的男生，見球落在伊人身邊，就停下腳步，等伊人扔過去。
??伊人撿起球，一個正手標球飛了出去，“喲，倒是校隊的，接呀，快接呀。”
??伊人站在原地看著，賈義臣大喊，“伊人，過來，快過來。”
??伊人走了過去，男生往後站了站，圈變大，給伊人留個地方。
??“伊人，讓他們看一看我們校隊的水平。”賈義臣把球頂了過來。
??“伊人，快扣一個。”旁邊的張少軍起哄。
??賈義臣的球技真不錯，球穩穩地飛了過來，正好到伊人頭上方，伊人將球扣了過去，對麵正是於義成。
??“哎呀，砸中了。”
??“好！”
??男生們起著哄，李景濤也說，“老鄉，你這是要訓練我們呀，哈哈。”
??球來球往，大家打成一團，很歡快，很熱鬧。
??“義成，別老給伊人呀。”
??伊人將球墊給李景濤，瞪了一眼說話的張少軍，張少軍假裝沒看見，大黑臉哈哈地笑著。
??體育課又改成男女生分開上，女生上籃球課。
??曹偉老師，濃眉大眼，嗓音清脆，有著北方女人的粗獷美，大身量，一看就是搞體育的。
??“來，我們要動起來，不要扭捏，對，”她一指伊人，“像她這樣，動起來，大家一塊.……”
??伊人沒想到，自己學籃球這麽費勁，運球很不穩，手拍著球，感覺球太大了。
??“這樣運球不穩，伊人，你要這樣拍。”
??曹師一隻手拿起籃球，伊人睜大眼睛，“老師，你一個手，就能拿起籃球。”
??“是呀，你看，就這麽拍，這樣……”曹偉示範著伊人。
??伊人努力地學著曹老師的樣子，運球，上籃，呀，覺得球太沉了，托起來，太費勁。
??下了課，伊人在寢室門口正好遇上王玉玲。
??“玉玲，好逍遙呀，還是在校隊好，不用上體育課。沒想到，學籃球那麽難。”
??“難啥難呀，會了不難，難了不會，嘻嘻，老二，要是不退隊，你就不用學了。”
??“學點東西，還是好的，最起碼上去練兩下，很好玩的。就是我手小，覺得籃球又大又重。”伊人看著自己的手。
??王玉玲也看著伊人的手，然後，用自己的手比量一下，“老二，你比我個高，手怎麽還比我小呢。”
??“可不是嗎，小腳小手的，玉玲，你知道我穿多少號碼的鞋？36號。”
??“喲，”王玉玲低頭看著伊人的腳，“老二，那你走路能穩嗎？”
??“咦，可好看呀。”
??“那不穩呀，會摔倒的，哈哈。”
??兩個女孩笑了，各自進了自己的寢室。
??國慶節前夜，全校在一部門前，組織了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三十五周年大型慶典。
??然後，學生們圍成兩圈，男女各一圈，互相交換著舞伴，圍著花壇翩翩起舞，跳起了十六步。
??伊人請了假，她的右腿疼痛，不想參加，一會兒與畢惠芳約好了上火車站，回家過節。
??伊人在人群中，看見了楊香寧，跳得很歡暢，還有於義成，他們都沉浸在快樂的舞蹈中。
??伊人看著夜色中歡快的人群，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總是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在封閉的學校中，同學交往並不頻繁，那眼神，似傾慕，似溫情，伊人真有一種落入陷阱的感覺。
??伊人看了一會兒，沒什麽意思，還是回家吧，忘記學校這一切吧。
??‘十一’過後，伊人回到了學校，不知是自己敏感，還是緣分，她總能遇上於義成，四目交匯，總有一股莫名的暖意。
??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到底是不是愛情，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到底蘊含著什麽？伊人很迷茫。
??“玉玲，你屋有人嗎？我想給我同學寫封信。”
??“沒有，來我屋吧？她們都出去了。”
??伊人在王玉玲屋給邵林寫了一封信，說明現在的情況，自己陷入了一種困境，到底如何處理當前的處境？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我太敏感了，覺得於義成好像喜歡我？這是我自作多情吧！”
??邵林回信說，她跟伊人一樣也是很迷茫，她也是喜歡上了班級的一個男生，也是不知如何處理！
??“男生似乎都很深沉，他們總是在探討女生是不是有意思，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有行動吧？我覺得，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很受傷。想當年孫有為也不是那個樣子，結果，人家也沒有什麽意思.……”
??高中時期，班長孫有為約邵林每星期三放學，一塊去車站等車，兩個人偷偷地走動了一段時間，談得也很投機。
??可是，當邵林去了文科班後，孫有為就開始和徐曉娟有說有笑的，星期三也沒了蹤影。
??讓情竇初開的女生迷惑的是，男生究竟是怎麽想的？他們似乎總找機會親近，又似乎故意不說出來！
??女孩喜歡男孩有一個認真的態度，而男生似乎在尋尋覓覓，是似而非地看著女孩！
??“現實就這麽殘酷！身處這種封建的環境中，老師嚴格管束，互相也不了解，僅看表麵，是似而非，誰也說不清楚，男生是怎麽想的！伊子，這是我爸給我的一封信，也許有參考價值，你看一看，能否解決你當前的情況。”
??伊人拿出信封中的另一封信，邵林父親寫給邵林的，勸導內容挺多，最後的忠告就是，好好學習，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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