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生菜鳥
開學了，早晨六點，屋裏的六個女孩就都匆匆起床，洗漱完畢，迅速趕往食堂，然後，奔向一號樓上課。
??進了一部的大門，中間林蔭路盡頭是主教學樓，四層高樓，兩側是三屋樓，分別是化學樓和物理樓。
??第一堂高等數學是在主樓階梯教室上的，上的大課，兩個班60人一塊上的。
??間操時間，翟老師來了，他仰頭看著屋裏的學生，似乎在清點人數，然後，簡短說了兩句，“團總支是由我擔書記，副書記由二班李景濤同學擔任；你們剛入學，我對你們還不太了解，各班暫時組建了班委員，以後，如果有必要再調整。”
??班長叫陳強，是個黑大個，餅臉，一說話下巴顫動，說話很費勁，底下的同學有點尷尬，書記是邢麗花。
??一班長張少軍，東北大漢，大圓黑臉，有點胖，近一米八的個頭，顯得很壯實；書記是苗英健，西安人，和張少軍正好相反，白臉，個頭不高，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五個人簡短地表了一下態，最後，翟老師說，“你們要好好學習，在校期間不準談戀愛.……”
??不準談戀愛，和父親一個腔調！伊人笑了，青春萌動，還沒等著互相熟悉，翟老師就定了清規戒律。
??一般上午是兩堂大課，間操休息時間長一些，因為，有時要回兩部那邊去上課。
??中午奔向食堂，飽餐一頓，然後，回寢室午休。下午，有時是實驗課。
??翟老師為學生們安排了臨時的自習教室，伊人班在老化學樓上自習，就是一部進門左側的一個舊的二屋樓。
??“伊人，下午去自習室嗎？”上鋪的陳曉惠問。
??“去，要去寫數學作業。”
??“正好一塊去。”陳曉惠利索地跳下床來。
??兩個女孩，迎著午後的陽光，邊說邊向一部自習室走去。
??“你來的前一天，我們每人發了十元的餐卷。”伊人對陳曉惠說。
??“啊，郭曉民給我了，是兩個月的補助，我們學石油的國家每月給五元的補助。”
??“哎，沒想到，我們學石油的，也有補助。”
??“嘿嘿，比師範少，他們一個月二十多呢。”
??兩個人進了自習室，一個人都沒有，看來隻有她們倆個是好學生了。
??星期天，伊人洗了衣服，屋裏還有閻金荷，潘瑗和周玉霞，陳曉惠去她姐家了，邢麗花去男寢了。
??呂曉梅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高個女生，“這是咱們的師姐，彭亞濤，咱老鄉。”
??彭亞濤，戴著眼鏡，白白淨淨的，她環顧屋內，“這都是你班的？伊人，你們班女生誰會踢足球呀？”
??“你們誰會踢足球？”伊人回頭望著屋裏的人。
??閻金荷看了一眼伊人，扭著屁股，“我可不會那個，嘿嘿。”
??潘瑗和周玉霞在床上也搖了搖頭，“不會踢。”
??“要不，老鄉，你就來吧。”彭亞濤有點亂投醫的意思。
??“師姐，我會點排球，足球，沒踢過。”
??“走吧，湊個數吧，人不夠，咱們化工係女生太少了。”彭亞濤過來就拉伊人。
??伊人有點迷惑，湊個數？“我的運動服洗了，沒有衣服呀。”伊人想找個理由拒絕。
??彭亞濤一手拿起伊人床上的毛衣，一手拉著伊人“這個就行。”
??伊人隻好邊走邊穿上毛衣開衫，跟著兩位師姐，下了樓，奔向樓對麵的操場。
??操場上，正在舉行新生足球賽，四周站滿看熱鬧的男生。
??“師姐，我還不知道規則呢。”
??呂曉梅笑了，“什麽規則不規則，上去就踢，往對方門裏踢就行。”
??伊人站到本係新生的隊伍裏，新生運動會的足球賽，化工係女隊對開發係女隊，“開球。”
??一聲令下，十幾個女生擠成一團，誰也踢不著球，她們就差用手搶了。
??伊人不知所措，終於，球被人踢出人堆，飛向了邊線。
??伊人衝了過去，用腳把球踢了回去，女生又像一群黃蜂一樣聚攏過去。
??“好，踢得好。”
??伊人看著女生又聚集成了一團，她正琢磨是否要過去湊個熱鬧，“這個傻子，就知道在邊上站著，快點，加油。”
??話音傳到伊人的耳朵裏，伊人很生氣，什麽‘傻子’，這麽不尊重別人，我還沒聽誰叫我過‘傻子’。
??“哎，快去追呀，加油，別傻站著呀。”
??伊人想，我們踢球，你們看熱鬧，還冷嘲熱諷的，看耍猴呢，誰讓你們看！
??伊人生氣地站在邊場，動也不動了，誰願意踢，就踢，我是不幹了。
??“伊人，踢得怎麽樣呀？”周玉霞問伊人。
??“輸了，我才不要踢呢，外場男生跟看耍猴的一樣。”
??“哈，伊人，你就不懂了，有些男生就是去看新生的，要不，怎麽那麽多男生呢。”潘瑗衝著伊人鬼異地笑著。
??伊人想，看什麽看，一群傻瓜，都不知道尊重別人。
??“那是，上場踢球的女生都是各係個高的女生，他們是要看呢。”
??伊人不明白閻金荷什麽意思，你個子也不算矮，要你去踢，你說不會，什麽叫要去看呢！
??“我們新生一來，那些男生都巴眼看著呢。”邢麗花雙腳在床下蕩著，得意地說。
??“我們也不經常去男生宿舍，他們是看不到的呢。”潘瑗學著邢麗花的腔調，挖苦道。
??“你老鄉不就住在樓下，不是經常看到。”邢麗花口齒伶俐地說。
??“你是說，我老鄉張大民？他們係男寢就在樓下，不像你們老鄉，還得跑那麽老遠去看。”陳曉惠助陣道。
??張大民，大高個，晃晃蕩蕩，很有氣魄，來過寢室兩次，是個很引人注意的男生。
??晚上，王玉玲站在門口對伊人說，“曹老師要我告訴你，明天下午四點，你去一下體育館，找管排球的杜老師。”
??“找杜老師？”伊人正疑惑。
??陳曉惠從上鋪探著腦袋，“王玉玲上籃球隊了，曹老師管她們吧？”
??“噢，是那個曹老師，就是咱們體檢的時候，她問過我，會不會打籃球，我說，我會打排球。”
??“她是看你個頭高，推薦你去排球隊吧？”陳曉惠笑著。
??“我也個高，她怎麽不推薦我去呢？”周玉霞撅著嘴。
??“你也不會打排球，人家怎麽會推薦你。”邢麗花撇了撇嘴。
??“王玉玲也不會打呀。”周玉霞不服氣地說。
??體育館在操場的右側，伊人推開大門，地板地麵，兩邊籃球架，中間還掛著排球網，看來都是在這兒訓練。
??站在球場邊上的年輕女老師，回頭看著進來的伊人。
??“我來找杜老師。”伊人怯怯地說。
??“我就是。”她朝伊人走了過來。
??“我叫伊人，是曹老師叫我來找你的。”
??“噢，”女老師順手抓起地上的一個排球，“來，我看一看你的基礎怎麽樣。”她把球拋向伊人，伊人用雙手頂了回來。
??“嗯，一傳還不錯，不過，還得再穩一點。來，你發下球，我看看。”
??伊人撿起地上的排球，平平了緊張的心情，把球發了出去。
??“挺好的，好了，你就到排球隊來吧，一、三、五下午四點訓練，有課，可以請假。”
??晚飯後，邢麗花晃進了屋裏，“翟老師叫我們到男寢去開會。”
??對麵屋的門也開了，一班的女生陸續走了出來，還有王玉玲屋的四個女生，十六個女生說說笑笑，朝男寢走去。
??到了男寢三樓，各班女生被要求各自分開去同班男生的寢室，伊人和陳曉惠進了332李景濤他們寢室。
??屋裏的男生立刻緊張起來，躺在床上的，倚在床上的，都緊張兮兮地坐了起來。
??門口床上正在閑聊的兩個男生立刻散開，戴眼鏡的小男生迅速逃到靠窗子李景濤的床那邊，另一個男生急忙站起來，把被子卷了起來，然後，就站到了窗戶邊上。
??伊人和陳曉惠坐了下來，翟老師進來，要求同學們各自談一談上了大學的理想，然後，轉身到其他寢室去了。
??屋裏的人沉默著，因為男生和女生是頭一次見麵，互相都很陌生，誰也不想先開口說話。
??李景濤清了清嗓子，“我先說吧，我是鬆江人，從省重點中學……”
??李景濤起了頭後，屋裏的氣氛似乎融洽了許多，這時，站在窗戶邊上那個男生說話了，“我叫金祐煥，我是朝鮮族，我……”
??“阿煥，你應該去韓國，這要是去韓國……”說話的是一個高個男生，戴著眼睛，五官端正，壞壞地笑著，給人有點皮的感覺。
??“我們老家是北朝鮮的。”金祐煥看了一眼說話的男生。
??“老魏，別打茬，讓阿煥說。”李景濤似有主持者的風範。
??“啊，我家呢，在乙烯，有人可能知道，在開采石油過程中產生的伴生氣，現在的科學技術還不能回收，就隻能白白的燒掉，我看到那燃燒的火炬，浪費掉的油氣，就很心疼，決心要改變這種狀況，我學化工專業，就是要找到回收能源的新技術，要讓浪費掉的能源為人類做貢獻。”
??金祐煥的話，感動了伊人，伊人不禁看著這個有點羞澀的男生，長得很精神，圓臉，眼睛明亮。
??伊人很喜歡金祐煥這種有誌向，有目標，有行動的男生，好帥的男生。
??“我叫魏偉，我家是油城的，我父母也是搞石油的，所以，我也報考了這裏……”這是剛才那個壞小子。
??“我叫伊人，是和李景濤一個學校畢業的，考到這裏，也就隻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陳曉惠咯咯地笑了，“說得很實在，嘿嘿，我叫陳曉惠，我姐在乙烯工作，她讓我考這個專業，我就來了，和大家共同學習。”
??每個人都介紹了自己，理想暢談會，變成了見麵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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