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惹事
第94章惹事
??裴承喻上樓，與碗碗離開相隔十分鍾。
??一進門，看到碗碗垂著頭，整個人都是蔫的，了無生機。
??西顏站在她麵前，橫眉怒目，不知道在說什麽。裴承喻路過，沒有細聽，佯裝事不關己的走進辦公室。
??掩耳盜鈴的地下情，女朋友想玩，他隻能奉陪到底。
??等待開機的時候，裴承喻給自己泡了杯綠茶。
??叮，電腦進入windows係統。
??他拿著杯子坐回位置，登陸郵箱，長長一串，足有一米高越洋郵件。活動活動頸椎，開始投身於工作中。
??他剛接了國際商事案件，是關於船舶貨物在途中毀損滅失的理賠問題。船舶登記地在中國，他是滅失方請來的法律顧問。
??律師混到他這水平，早就不是“案件挑他”，是“他挑案件”。這起案件代理費不算高，卻勝在挑戰係數高。
??托運方請的代理律師，是當地頗負盛名的，最優秀的商事律師。
??不錯，夠格當他對手。
??陶瓷杯裏茶早已涼透，等他處理完最後的瑣事，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一口沒喝。
??重新衝了杯茶，坐回位置，百無聊賴，目光開始搜尋那個小胖小胖的身影。
??隔著玻璃窗，碗碗專注的在看電腦，脊椎挺得筆直，雙眼早已沒有剛剛被西顏訓話時的頹敗，閃著耀眼的，難以掩飾的興奮。
??……
??作為她的男朋友，此時還不知道碗碗腹中的小九九，就妄為這段時間朝夕相處了。
??啥事都可以，鐵定不是因為工作上的是事。
??他忽然來了興致，想知道除了吃之後，還有什麽，能讓她泛起這種興高采烈的表情。
??走到門口，手抵在門把上，還沒出去，遠遠的看見西顏殺氣騰騰的，邁著細尖的高跟鞋走來。
??電腦前的碗碗，沉醉在小世界裏，還不知道大難臨頭。
??“在幹嘛？”
??忽的，一聲尖銳的女音從背後炸起，沒反應過來的碗碗，原地嚇了跳，身體快於腦速，從椅子上彈起來。
??真的彈起來，險些撞到西顏的下顎。
??西顏：“你在幹嘛？”
??碗碗整個人都是懵的，“工，工作。”
??西顏板著臉，語氣揶揄：“工作？嗬，什麽工作要用QQ？”她湊近，看清她的聊天群名後，嗤笑，“三個女人一台戲？”
??碗碗咽了咽口水，“是，是的。”天啊，被抓包了，快想想怎麽圓謊。腦袋飛轉，正想著什麽借口比較合適。
??忽然，一聲咆哮自耳邊響起，“我看你自己活得像一台戲！”
??西顏氣極，說話也不留半分情麵。見過資質差的，沒見過這麽不努力的。玩QQ？她都忙得找不著北了，她的助理還有時間玩QQ？
??哈，簡直選本年度最佳笑話。
??深呼吸，盡量讓崩壞的表情恢複平靜，她告訴自己這裏是辦公室，要形象，要臉，“你說路上堵車，你遲你有理，fine，早上我訓斥過，事兒就過去了。現在，你在上班時間玩QQ？林碗碗，誰給你自信？我不給你布置任務，是想留點兒時間給你，看看桌上的《民法實務案例》，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麽？玩QQ？你真有臉，你還真有臉！”
??西顏越說越急，眼白翻到頭上去了。後一句全程壓著嗓子，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是她癡心妄想，是她思想單蠢，居然幻想對裴承喻的抱怨會有助於改善現狀。
??什麽叫爛泥扶不上牆，這就是！她真的徹底死心，再也不抱希望。
??心地好怎麽樣？沉得下來又如何？
??不夠，離一名專業的律師，遠遠不夠。這樣的人，放出社會隻會害人害己！
??“我說過，在我底下工作，就不能礙著我的眼，既然達不到要求，你自己辭職吧。”西顏冷眼，臉上是怒極過後的平靜。
??到她的高度，便深諳一個道理。情緒，隻留給所有期待的人，當一個人憤怒到極致，對任何事物都失望透頂，不再期待，反而不動如鍾的平靜。那些無所期待的人與事，還浪費表情做什麽？
??留著暖胃不香？
??隻見過怒極的西顏，沒見過怒極過後，平靜冷眼相對的西顏的碗碗，一下子慌了。
??她見過她掃雷的樣子呢，也沒見動大動肝火。她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攪手指，“我，我……對不起……”千言萬語的思緒，最終隻化作一句出口的“對不起”，“我知道這樣說，聽上去很像狡辯，但其實，我真的一直都有在努力……”
??“努力什麽？努力玩QQ嗎？”西顏毫不留情打斷。當她眼瞎？努不努力沒眼睛看？前天放桌上的《民法實務案例》，到現在還在吃灰。
??這該死的責任心，也不知道自己哪來自信，居然讓她起了改造學渣的幻想。
??然，幻想果然隻是幻想，嗬嗬，嗬嗬嗬。
??沒人留意到，全部經過，都被玻璃窗前一雙墨色眼睛盯著，一眼不眨的盯著。被訓斥得抬不起頭的碗碗，與張嘴的大罵的西顏。這畫麵不會太陌生，他早上進來時才剛看過一遍。
??又闖了什麽禍了？食指有一搭沒一搭，敲打木色書桌。
??看了會兒，忽然有些想笑。這畫麵對現在瑞達來說，實在不算新鮮，林碗碗一天被訓斥的次數，比一日三餐還準時，放眼整個瑞達真的史無前例。
??一開始大家還會感興趣，八卦她背後的人，各式各樣的謠言滿天飛。然而謠言歸謠言，誰也拿不出實證。法律講求的是證據，最忌諱的是“有罪推定”，所以，盡管這位“背後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誰都沒有人把這層保護膜挑破。
??時間長了，大家懶得理了。從開始像看戲一樣圍觀，圍觀西顏與碗碗的表演，大動幹戈，見怪不怪，到最後的無動於衷，中間經曆了“看熱鬧”、“隨便吧”、“怎麽又是她”的心理變化。
??林碗碗之於瑞達，就像珍珠堆裏混了石頭。兩者是外形相像的不同的物種。
??石頭不會因為凃了油漆，割成小圓珠，就能冒充昂貴的珍珠。而珍珠也別想充什麽頭鐵，妄想跟石頭拚硬度，結果可想而知，不是兩敗俱傷，是珍珠單方麵被摩擦碾壓。
??知道這一點，大家也就比較安分，再不討喜林碗碗，也不會無端給她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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