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江湖上再見
第87章江湖上再見
??三人來到卡座，點了幾杯小酒與白開水，因為裴承喻因為要開車。安靜的坐到角落，不言語。人家說了，這場聚會沒他戲份，他是中途殺出的路人甲。
??音樂太吵，光線太暗，不適合辦公。他一不做二不休，桌子底下抓著碗碗肉爪把玩，別說，軟軟的，還挺舒服。
??“嘖嘖，大碗，你這話罵了一串的人。你把自己比喻成狗，你男朋友叫什麽？把你男友視為愛豆的我，又算什麽？”郭穎拿起酒杯，仰頭，豪氣幹雲的獨飲。
??酒杯漸空，晦暗不明的燈光下，碗碗看她上下滾動喉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總覺得郭穎好像不大開心。
??“以後，我不在你說身邊，萬事要三思而後行，實在不知道，就多問問我愛豆。”
??說著說著，郭穎眼中溢出了淚，往日如昨，大學四年那些開心的，難過的往事，如幻燈片的一樣切換。幹下這杯酒，從此各自啟程，“幹杯！為我們的錦繡前程幹杯！”
??碰杯，一飲而盡。嘴角泛起光亮，不知是酒星，還是眼淚。
??碗碗已經喝了三杯啤，一杯白蘭地。頭暈得找不著北，手搭在裴承喻胸膛上，揪著襯衫一角，維持身體的平衡。
??“波士，”碗碗搖頭晃腦，看人都是重影，舉起酒杯，“你跟我們一起幹杯吧。”
??？？
??酒杯，酒杯在哪兒？嗝，在手裏。誰在晃，肯定不是我，嗬嗬。
??裴承喻瞟了碗碗一眼，張手，一掌包住她的肉爪，“你們痛快喝，醉了我送你們回去。”
??碗碗舉著酒杯的手，淩空90°轉去跟郭穎碰杯。
??也不知道誰先挪動，兩人從最開始的麵對麵，到後來肩並肩，勾肩搭背唱歌與追憶往事。說到興奮處，兩人忍不住尖叫，忍不住對袁明源破，對醜陋的應試製度破口大罵。
??零點，酒吧音樂聲激昂且炸天，裴承喻就靜靜的坐在一旁，沒有玩手機，就這麽看著兩個瘋子，很認真的聽。
??天花上，旋轉燈射出紅紅綠綠的光，照在她們失控的臉上，有笑容，有淚水。
??他心裏隨即柔軟——仿佛錯過的大學四年，她印象不再停留在冰冷的文字上，從她們口中每一句話，每一句，都飽含鮮活的情緒，讓他穿透歲月，看到一個立體的大學的她。
??他想再聽多一些。可惜，某碗實在撐不下去，頭靠在郭穎肩上，一個晃神的笑容過後，眼睛緊閉，好似沉睡過去。
??“大碗？大碗？唉？”郭穎放下酒杯，抖動肩膀，比了個“好菜”的眼神甩過去，不無失落，“今夜就這樣結束了？”
??“走吧。”裴承喻起身，一手拿起碗碗包包，一手環過後背，把碗碗攬進懷裏。走了幾步，回頭看著步履踉蹌的郭穎，“要不要幫忙？”
??幫忙？
??“哈哈，別小看我，我才沒大碗那麽菜。”郭穎，單手撐著桌麵，定了定神，才亦步亦趨跟上。
??車子停在馬路對麵，為免她像上次一樣，中途醒來各種發酒瘋。裴承喻走門口，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扛在肩上。
??此情此景，郭穎一不小心笑出聲。哈，動作太過詭異，大碗身材又是偏臃腫型的，從她的角度上看，像在扛一袋大米，哈哈，她笑得前俯後仰合不攏嘴。
??酒吧門口零星停了幾台的士。副駕駛座屬於碗碗的，打開車門，手抵著門框，裴承喻小心翼翼的碗碗放進去，戴上早已準備好的護頸，扣好安全帶，起身。郭穎識趣的上了後排。
??看得出來，他是認真在跟碗碗耍朋友，如此細微的動作，生怕碗碗一個亂動，磕到了頭。郭穎心裏那暖的，鼻子不由得酸脹。
??“回哪兒？”
??“東大。”
??淩晨兩點的馬路，路上車流量很少。裴承喻眼裏閃過異樣。他以為她真如她之前所說，把宿舍退了，這幾天在朋友家下榻。
??終是沒有問出口，發動油門啟程。路上的行車速度很慢，生怕顛簸到副駕駛座上的人。
??郭穎道謝，起身開車門。
??“明天幾點的車？”
??頭暈得發脹，郭穎用僅存的理智回答，“不用送我，”頓了頓，“我也沒有告訴大碗，明天你陪著她。”
??半邊身子邁出去，郭穎沒有下車，遲疑片刻：“碗碗，她，喜甜不吃辣…腦子不靈光的時候，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不喜歡惹事，心情不好就會吃東西，胡吃海喝那種，一吃多就犯胃病…”終是沒忍住，眼角露出汨汨的淚水，“我不在的時候，替我照顧她。”
??她像老媽子一樣，交代女兒出嫁的終身大事。千言萬語，終歸一句——
??我不在的時候，替我照顧她。
??呈現友情的方式千千萬，唯有上學時候，彼此不摻和任何雜質與利益，純粹得讓人怦然心動。
??大學四年，她真的把碗碗當家人了，“我希望你不是玩玩，替保護好她。”
??短短幾個字說完，郭穎已經淚流滿麵。在她一聲聲的哽咽中，裴承喻瞥了眼副駕駛座上，睡得憨熟之人。車載後視鏡映著裴承喻完整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眼花，有一刹那，郭穎從他一貫淡漠的臉上，讀到了以前從未見過的堅定。
??他隻瞥了碗碗一眼，就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愛戀與癡纏。
??不會有錯，他確實是認真的。擦拭完淚水，郭穎才邁起步子繼續下車。
??駕駛座車窗落到最低，裴承喻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以後有事，可以找我幫忙。”
??他的情不是那麽好欠的，目前為止，能讓他說出這句話的人不多。語氣雖是淡的，但他記著情了。
??那些真心幫過碗碗的人，他會一一替她還上人情。
??“哈，我想進瑞達，能幫我嗎？”郭穎打趣，不等裴承喻開口，她拍了拍自己腦袋，“不好意思，喝多了，盡說胡話了。”
??瑞達這些年也就出了一個走後門的碗碗。她郭穎算誰？
??直到背影消失在暮色中，裴承喻才踩下油門，途中，副駕駛座的碗碗，悠悠醒來，卷翹的睫毛一點點上掀，眼睛漸漸變得濕潤。
??“醒了？”路上沒有車，裴承喻短暫的分出一絲精力，看向副駕駛座。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