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最怕空氣忽然寂靜
第74章最怕空氣忽然寂靜
??一路笑臉迎人的走到電梯，碗碗對著電梯裏每個人點頭，微笑：“早上好。”
??裏麵並沒有多少人是她的同事，但從這一刻開始，她必須掛著招牌式微笑。她今天是踩點上班，保不準還是最後一個。
??瑞達的人跟打了雞血似的，來到比雞啼還早，站在玻璃門前，碗碗不得不佩服boss大人的管理方式。
??九點還沒到，辦公室已忙成一團。人來人往的身影，手裏抱著大疊文件，走路帶著風似的，不時傳來手起手落敲打的鍵盤的聲，影印機的打印聲，交談聲，交織成一曲繁忙有序的辦公室樂章。
??“西顏姐，我回來了，”碗碗進門左拐，走到埋首工作的西顏身邊，“我給你帶了樣東西，看看喜不喜歡。”
??碗碗從桃紅色雙肩包裏抽出一個透明包裝，是腳後跟墊。這是她四天前特地從網上訂來，好貴的，“好評率99％，還不掉跟，抽空可以試試。”
??西顏熟視無睹，拿著鋼筆目不斜視的在卷宗上畫下劃線，身後，雜亂聲成了背景，碗碗感覺自己被空氣，也不惱，溫聲的又重複了遍，“你要不要試試，我那天看你穿高跟鞋後跟磨得都腫了，特地給你挑的。”
??這次，西顏終於的大發慈悲的施舍了她一個眼神，大概過去五六秒後，回頭，“請你說英語。”
??碗碗……
??腳後跟墊的英文怎麽說。碗碗愣了有一分鍾，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打開手機上有道詞典翻譯，兩邊拇指飛速的還沒把字打完，耳邊滑入一句流利的英語。
??西顏眼皮一掀，睨著碗碗：“有準備禮物的閑心，就是假期過得還不錯咯，去會客室等我，抽檢。”
??尷尬，大寫的尷尬。
??聽不懂啊，老姐！碗碗嘴上擠出一抹假惺惺的微笑，打開有道詞典，點著右下角的小喇叭，艱難的複述西顏剛說過的那串英文，什麽s，什麽present，什麽happy來著，記不住啊……
??“去會客室，準備考核。”這句碗碗聽懂了，因為西顏說的是中文。她說話語氣像著火似的，又快又急，嚴厲得讓人有些打退堂鼓。
??碗碗知道西顏不待見她，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微笑，郭穎說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所以西顏越是盛氣淩人，碗碗越笑得燦爛，大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撅然。把後腳跟墊放到桌子一角，碗碗邁步朝會客室走去。
??西顏正眼沒瞧一下，抱起一遝資料，雷厲風行的去影印。有八卦的同事立刻湊了過來，趁著空隙，左顧右望，確定沒人之後，對西顏偷偷豎起拇指，“好樣的，不愧是新晉律界女王，教訓新人也不帶氣喘。”
??律所裏最不缺心高氣傲的主，他們能力出色，雙商在線。為進瑞達，個個都是削尖腦袋，付出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努力。
??那林碗碗呢？她付出了什麽，業務業務不行，專業成績飄紅，這也算了，進來一個月不到，大錯小過犯了一堆，這種人，居然還不被開除？
??一隻麻雀混進金絲雀裏，憑什麽與大家平起平坐？
??即便如此，鮮有人把這份不滿寫在臉上，所裏的人都知道，林碗碗的身後，有個強勁的後台，強勁到連素來對實習生挑剔的田鑫都排擠不走她。
??至於後台是誰，答案呼之欲出。
??見西顏沒搭話，安迪索性把心裏的怨氣一並發作：“順心舒暢，太解氣了，謝謝你為我們出頭。”槍打出頭鳥，她們這些還沒幹出業績的小律師，可不敢往林碗碗槍口裏撞。
??說完，安迪把頭發撥到身後，友好的伸出手。
??這隻手一旦握上，就代表“盟友”，代表西顏同意她的觀點與看法，代表自己因為一些偏頗言論，故意找林碗碗麻煩。
??這怎麽可能。
??西顏眼皮一掀，目光分她臉上，狹長的眉眼散發著盛氣淩人著威嚴與審視。她本不是美女，然而氣勢強大的讓人無法忽視。
??安迪隻與她四目相對了一眼，就一眼，瞬間腿腳有些不利索了。
??西顏：“你們這些在別人背後說壞話的，能比她高貴多少？”
??西顏：“自己本職工作沒做好，一天到晚的從別人的錯處找痛快，你實習的時候，就一點紕漏都沒有？”
??“我做事向來對事不對人，今個兒才認識我嗎？”
??撂下最後一句話，把影印好的文件抱在懷裏，西顏頭也不回的走了。
??誰在她手下做事都沒關係，無論林碗碗李碗碗趙碗碗，別礙著她眼就行。隨手抽出一遝卷宗抱在懷裏，踩著黑色高跟鞋快速走進會客室。
??等待最是無聊，等了半個小時的碗碗，都快臉貼桌子的睡著了，又不敢玩手機，複工第一天，不好讓人捏了把柄。
??驀地，門口處的傳來一陣局促的高跟鞋走路聲，碗碗一個激靈的站起，就這麽目送西顏走進，毫不拖泥帶水的拉開凳子入座的場景。
??西顏：“2021民初2978號侵犯著作權的卷宗，有沒有看過？”
??碗碗脫口而出：“沒有。”她應該看過嗎？她都休假兩周了哎。
??西顏睨了她一眼，“你進來第一天，我整遝卷宗打包給你了，你現在告訴我，你沒看過。”
??碗碗：……
??誰沒事記個案件編號！
??碗碗臉上略微尷尬，心裏大寫的苦澀，這麽久的卷宗，看了也記不住啊，“不算，重來。”
??西顏：“那你告訴我，侵犯著作權有哪幾種救濟途徑？”
??一秒。
??三秒。
??三十秒。
??一分鍾。
??碗碗足足楞了有一分鍾，與西顏四目相對的瞬間，腦海裏忽然閃過一首歌歌詞：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碗碗絞盡腦汁，揪得頭發都斷了，好像大概就回憶出這麽點東西。隻見她若有所思的掰著手指，“……侵犯著作權，我們可以要求對方下架產品，登報澄清，當麵道歉……”
??西顏眼皮一掀，嫌棄之心溢於眼白，“法言法語。”
??此時，碗碗的心啊，如千萬隻泥馬奔騰，看著西顏嚴肅五官，周身散發著一股“敢答不出來就死定”的氣場，此時此刻，她多想輕飄飄丟一句“大爺的，我哪裏會啊”過去。
??可她有這賊膽嗎？明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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