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私心
這世界上有倆種行業絕對隻賺不虧，銀行和保險公司。
意外保險單上就特別注明了自殺不賠償這一條例，保險公司也怕有人故意敲詐他們，而帶著必死之心的人，他們也絕對不會讓你成功買保險，那對他們沒好處。
每個結婚的男人都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往往扮演著頂梁柱的角色，李富貴也同樣如此，方翠玉是全職媽媽，沒有收入來源，全靠丈夫的工資過著生活。
可想而知，李富貴死後，這個家庭會多麽艱難，而警方公布的結果卻又是自殺，保險公司自然不願意拿出巨額的賠償金。
“花園小區沒有補償你們一筆錢嗎？”明白了來龍去脈的王小六說道，一般來說，在工地上出了事，不管公司有沒有責任，或多或少都會拿出點錢，安撫死去的人家屬，這是人之常情。
“那群人就是王八蛋，根本不可能從他們身上要到錢。”顯得有點可憐的方翠玉破口大罵，而她口中的那群王八蛋自然就是外包的建築公司高層。
李富貴活著的時候沒少孝敬他們，出了事情之後，方翠玉也去找過他們理論，但是都吃了閉門羹，要麽就是百般推卸責任，說這些事情和他們沒關係，簡直都是狼心狗肺。
果然是現實的社會，人走茶涼，看來李富貴交的所謂朋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王小六心裏想著，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方翠玉一直堅持丈夫不是自殺的原因，除了了解李富強的性格，還有那份意外保險單的原因，她要努力證明丈夫不是自殺。
畢竟李富強死後，光靠她一個農村女人，要拉扯倆個小孩子長大，確實有些艱難，如果能夠證明李富強不是死於自殺，她也就能夠順利地獲得賠償，至少在孩子長大成人之前，生活不成問題了。
有一部分的私心，但又屬於情理之中，眼前的這個女人情緒流露自然，不像是演出來的，而她殺掉自己的丈夫，又很矛盾，條件不成立，王小六心裏想著這件事情，排除了方翠玉的嫌疑。
“你丈夫生前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嗎，或者和誰有較大的摩擦，如果你有比較懷疑的對象可以告訴我，可以認真想想。”王小六說道。
“你也認為我丈夫不是自殺嗎？”方翠玉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掌握了一些信息，初步判斷他不像是自殺，但具體的內容我現在不可以告訴你，因為這有可能會影響我接下來的行動。”王小六回答道。
方翠玉麵對這個主動找上來的偵探，起初是有些懷疑的，畢竟她不太了解那個圈子，也從沒接觸過這那個職業的人，但王小六那副大叔級別的麵孔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看著挺可靠的樣子，這是她內心的想法。
而之後王小六表現出來的專業問答，和從容的樣子，她都看在了眼裏，覺得這應該是一名很厲害的大偵探，專門來幫助自己的。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番自作多情的操作，不枉費王小六專門把邋遢的胡子給刮了，打扮的幹幹淨淨的偽裝，成功欺騙了這位有點小聰明的女士。
麵對偵探先生的問題，方翠玉表現出來的樣子很認真，她沒有立刻回答，又猶豫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說。
“隻要你覺得懷疑的事情，都可以坦誠的告訴我，這對你和我都很重要。”王小六看著她遲疑的樣子再次強調了這麽一句。
“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我丈夫在跳樓的前幾天晚上他都做噩夢，好幾次都被嚇醒，這件事情原本隻是小事，可是我現在覺得有些奇怪了，他以前很少這樣的。”方翠玉慢吞吞地說道。
“你還記得他當時的樣子嗎，或者他有沒有告訴你做的什麽噩夢？”王小六引導著說道。
“他當時滿頭大汗，起來喝了一杯水，我睡在他的身邊就問怎麽了，他說做了個噩夢，但是醒來就說不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像是忘記了一樣，然後就繼續睡覺了，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天吧，天天都做噩夢，被嚇醒，我當時都有些害怕了，以為有人在背地裏詛咒他。”方翠玉說道。
“詛咒？”王小六提問。
“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隻要用你的頭發就能夠背後對你使壞，拍小人一樣。”也不知道她不是電影看多了，這樣說道。
“恩。”她的說法倒是引起了王小六的聯想，這會不會是有人使用那本死亡筆記，這就是它的能力，讓別人做噩夢？
“你說這有關係嗎，偵探先生。”方翠玉不知道王小六的名字，隻能這樣叫道，試探性地問道。
“應該沒有關係吧。”王小六微微一笑，不打算告訴方翠玉死亡筆記的事情，就此揭過，接著說道，“那另外一個問題，李富強活著的時候，最近有和誰發生衝突嗎？”
說到這裏，方翠玉就顯得有些尷尬，“他脾氣臭，喜歡欺負人，討厭他的人挺多的，我覺得都挺有可能。”
聽到這個回答的王小六也是一笑，連他老婆都這樣說了，看來恨他的人還真不少。
“不過你要說最有可能的人，我倒是知道一個，富強他也跟我提起過。”方翠玉這麽說道。
“叫什麽名字？”王小六微微皺眉，認真傾聽。
“叫，叫程岩，也是花園小區的工人，在我丈夫手底下幹活。”方翠玉在腦海裏回想了一下，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程岩。”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王小六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聽過的樣子，對，就是在花園小區3單元那裏，那個他打過招呼的男人。
那張顯得樸實的麵容依然停留在他的腦海之中，嘴裏重複著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
對麵的方翠玉也僅僅是以為他在記住這個名字，沒有想到偵探先生會和那人認識。
“他怎麽了？”王小六問道。
“他們倆之間有矛盾，我丈夫臨死前把他揍了一頓，原本是要開除他的，後來我丈夫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就成了花園小區的新工頭，我覺得他的嫌疑最大。”
“心懷仇恨，所以殺人，是仇殺嗎。”王小六聽著她的話，心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