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貪婪
深夜，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王傑此刻的頭腦無比的清醒，他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這股力量強大到讓他想要宣泄出來，依然保持理智的他努力壓製住了這種情緒，於是，他來到了已經安靜的大街上。
在旁人的目光中，一個人戴著小醜麵具走路一跳一跳，左踩踩右踩踩，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子一樣，而這一切王傑自己卻渾然不覺。
深夜還在流浪的人都有各自的故事，所以其他人也隻是看了一眼王傑，就不再管了。
“坐在樹下的那隊是情侶，卻在分手，喝酒的那人可能和自己一樣失業了，正在借酒消愁，離自己不遠鬼鬼祟祟的倆個家夥可能在交易某些對小孩子很不好的東西。”
王傑僅僅是匆匆掃了幾眼，就大概知道了附近的人在做些什麽，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覺得很神奇，他覺得自己獲得了超能力。
他又摸了臉上戴著的麵具，確認了一下它到底在不在，雙手在顫抖，他很激動，腦海裏不停的幻想著成為英雄之後的事情，到了最後情不自禁地彎下腰，開懷大笑，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他在笑什麽？”離他不遠的一名高個子混混對同伴說了一句，手指了指王傑。
“可能是個瘋子吧。”顯得瘦弱的混混舔了下食指，確認了貨物的品質之後滿臉高興地回答。
笑聲越來越大，更顯得狂妄，吸引了樹下正在激烈爭吵的情侶注意力，喝酒的中年男人舉著酒杯也看了過來。
“我覺得他像是在挑釁我們，我去和他打個招呼。”高個子混混顯然是個愛麵子的主，況且這麽多人看著。
而他口中的打招呼自然是把別人狠狠揍一頓。
“嘿，兄弟，你在笑什麽？”他打了個招呼！
“我沒笑。”王傑的語氣有些害怕，他明明不想笑，可自己的身體卻仿佛不受控製一般，反而發出尖銳的幾聲笑，那聲音仿佛是另一個他發出的。
“這麽說你他媽是故意的了。”高個子不怒反笑，“看來我得給你點教訓。”說完，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就照著王傑的臉打了過去。
“輕點啊，別給那瘋子打殘了。”瘦弱的同伴低著頭數了數錢，籌劃著還能拿多少這樣的好貨，後麵卻沒了動靜。
“那瘋子這麽不經打，難道打死了，可別又惹出什麽麻煩事情。”自己的同伴打人的時候可是邊打邊罵，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他連忙把錢塞進兜裏轉身去看看。
然後他剛轉身就呆在了原地。
帶著小醜麵具的王傑直盯著他，那笑容滲人，更讓驚呆的卻是他左手掐著高個子混混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高個子混混長得很壯，體重明顯比王傑重，可王傑卻把他輕鬆舉了起來，這種情況就很詭異了。
“你，你放開他。”看清楚敵我差距的小混混，為了兄弟義氣還是站了出來，指著王傑大聲說道。
然後高個子混混就真的被王傑放了下來，伴隨著一陣咳嗽聲。
“我草你媽！”這人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以為是自己大意了，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又撲向麵前的人。
這次更加簡單，王傑一腳將其踹開，撞在了路邊停的小車門上，凹進去一大片，高個子混混直接當場吐血，昏死了過去。
這一幕直接嚇尿了那個瘦弱的小混混，他看著站在原地的王傑腳都在顫抖，今天是踢到鐵板了，他心裏這樣想到。
王傑慢慢地走了過來。
“大哥，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小混混嘴上不停地說著求饒的話，他不傻，也生怕落得和同伴一樣的下場，還不忘把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捧在手上，希望對方能夠自己放過一馬，不過也僅僅是奢望，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看得上自己一倆千塊錢呢。
他不敢抬頭，那個身影離自己也來越近，最後停在了他的麵前，不知道是在想什麽，又或者是在猶豫。
“叫救護車。”戴著小醜麵具的男人說了這麽一句話，離開了，同時小混混的錢也被拿走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原來是真的啊。”那個恐怖的男人走遠，小混混才鬆了一口氣，想起了自己的同伴，又連忙拿起電話撥打了120。
摘掉小醜麵具的王傑坐在椅子上發著呆。
麵具安靜地躺在桌子上，旁邊有一堆錢。
就在剛才，王傑他又打了一個人，這一次是一個陌生人，而且他感覺剛才的自己不是現在的他。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恢複了理智，王傑覺得自己會把那人殺掉，在那一瞬間，他敢肯定出現了殺人的想法。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操控他，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子把他的情緒感染給了他。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腦海裏有個聲音一直重複著，帶著癲狂的笑聲。
王傑有些後怕，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那個小醜麵具。
而麵具也看著他，詭異的笑容像是在訴說著什麽。
“你給我滾遠點！”心中有一團無名火在燃燒，他拿起麵具狠狠地摔在地上，踩了一腳又一腳。
可惜沒什麽用，麵具完好無損，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最多隻是沾了點灰塵。
發泄完，王傑沒有管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錢擺在他的麵前，是那個小混混的，來的很輕鬆，他心裏這樣想到。
他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把錢疊好放進了抽屜裏，他需要這筆錢，要不然當時他不會從那人手裏接過這些錢。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好人，當上官覺得自己能是個清官。
錢來的太過簡單，可是人的欲望卻是無窮無盡的。
王傑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醜麵具，良久，他還是撿了起來。
他需要錢，他需要小醜麵具，因為它能給他力量。
“我不是壞人，我隻是需要錢，我隻拿壞人的錢，就像那倆個小混混一樣，他們的錢是不義之財，我沒錯。”王傑擁有過那力量之後，不想舍棄，他自我安慰著，還幻想著自己或許能成為一個劫富濟貧的英雄。
是這樣嗎?
小醜麵具無聲地微笑。
人啊，真是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