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甩手準備
眾人汗顏。
“哦還有，蠻會端架子的，雖然別人看不出。”紫嵐煙又補充了一句。
文修文練默然。要是看不出紫嵐煙這是在有意挑那蘭昔的刺兒，他們也不用混了。
崖闌牧離亦是默然。雖然不是很清楚紫嵐煙為什麽貶低自己，但是主子總不會有錯的。
“你倒是把天下第一公子打回了原形。”玉晗笑著道，“不過對皇兄來說，確實這樣解釋比較好。不然太……感覺遙遠了。”
“反正就是你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用不著去遷就別人。蘭昔這人一向隨性，也沒人敢管他。架子端起來，沒人敢說什麽的。”紫嵐煙想了想，“應該很簡單吧？”
“嗯。”北辰煜點頭，“就是隻要不太過分，基本上我還是很自由的。”
“是的。至於蘭昔手下的人……”紫嵐煙想了想，“我把若即若離找回來就是，他們會告訴你更細致的東西。”
“然後，蘭昔就可以甩手了？”文修湊近紫嵐煙，壓低聲音，“倒是好算計。”
“反正北辰人不錯，這樣也不怕有人看著那些肥肉流口水。”紫嵐煙撇了撇嘴，“那些事情可煩了，我不想幹了。”
“你這是確定北辰煜能做好？他可能確實擅長政事，但是商業什麽的……水可不比朝堂上的淺。況且他沒有經驗，這……”文修將聲音壓的愈發低，“不太好吧。”
“所以我同意讓他扮成蘭昔的樣子。”紫嵐煙輕笑一聲，“實在不行就換了唄，有什麽大不了的，值得你這樣。”
文修笑了笑，“也是。”便抽回身。
“那就這樣吧？”紫嵐煙站起身來，“大家都準備準備，散了吧。”
“等等，要是若即若離有事來不了呢？”文練突然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算他們並不是很忙，但是從傳信過去到他們過來，那一段時間也不會太短才是。另外，看你的計劃，似乎近日就要讓蘭昔露麵，這中間可要怎麽調停呢？”
“沒錯，一旦蘭昔露麵，我覺得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給我們反應。恐怕不管是敵是友，都會在接到蘭昔消息的第一時間趕過來。到時候突發狀況是絕對少不了的，就算不錯太子可以完美的扮演蘭昔這個角色，那些會找麻煩的人可都是人精。”文修點頭道，“我認為，當下最重要的任務，除了趕緊確認我們接下來的行程之外，就是找一個足夠熟悉蘭昔、足夠熟悉蘭昔交往的人、足夠熟悉蘭昔周圍環境的人，來幫襯幫襯太子。”
“哪有這樣的人啊？”紫嵐煙一聽就知道這兩人在算計自己，便有些懨懨的，“就算是蘭昔經常帶在身邊的若即若離，對這些事情也不是那麽清楚的，更別提還要找一個對蘭昔了解若此的人物了——你們確定這不是在刁難人？”與其讓他們‘有意無意’的透露一些什麽，還不如自己出麵把他們的心思給堵上。
“那北辰太子可怎麽扮演蘭昔公子呢？”文修一攤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就算你可以用易容術改變北辰太子的容貌，但他並不知道蘭昔的人脈以及他同江湖中人的恩怨關係這些事情，這硬傷可是大大的有啊。”
紫嵐煙皺了皺眉，“蘭昔一向自矜身份，極少和人主動說話，交際什麽的更是可以無視。你們忘了嗎，蘭昔一共才公開露麵三五次，能有多少人是真正了解他的呢？知道他深淺就不說了，除了幾個切身和蘭昔交過手的人可能會對他有一點模糊的片麵的認識，其他一直仰望著他的人又哪裏知道他真實的脾氣呢。”她緩緩舒出一口氣，“你們都多慮了，以北辰的聰明智慧，他自然可以從別熱的言行態度中辨別出來人是敵是友，是善意還是惡意。至於之後的隨機應變——以不變應萬變不就可以了嗎。蘭昔本來就是個極度討厭麻煩的懶人，又一直積威甚重，敢在明麵上挑釁他的人怎麽說都是極少的吧。”
“那好吧，但願如此。”文修見紫嵐煙態度強硬，便也不再多說。
“你身邊帶著蘭昔的臉皮子？”文練突然問，“還是現場弄？”
紫嵐煙默默，“用點藥物什麽的，易容根本就不是件事兒。”她終於忍不住，便語氣有些衝的問，“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你沉默是金的形象啊！”
“那你也得保證沒人看得出來。江湖上別的沒有，亂七八糟三教九流的人可多了去了——說好聽點就是能人異士，說難聽點就是雞鳴狗盜之徒，就怕裏麵混有懂得易容術的高手。”文練無視了紫嵐煙的吐槽，“還有，藥粉會不會很容易掉？或者遇到水會不會花掉？”
“你當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啊！”紫嵐煙呻吟一聲抱住頭。“文練你沉穩寡言的形象啊！你木訥單純的形象啊！別學著你哥絮絮叨叨的好不好！”
“不會花掉那是必須的，那還要不能隨隨便便被人看出來……”文練繼續無視紫嵐煙的吐槽，但是好歹對她的話給出了回應。“又不是和七大姑八大姨八月的囉囉嗦嗦唧唧歪歪，我說的都是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好好好，建設性的意見……”紫嵐煙頭疼，“我知道你被你哥帶壞了，現在正在向我抱怨呢……你放心，馬上我就趕文修走，你趕緊的恢複你往日的形象好不好！”
“就算你的易容術真的很好，又是獨門秘方，但是就怕有老江湖看出不對……”文練還是無視紫嵐煙的痛苦，繼續他有建設性的意見。
紫嵐煙吐槽無能了，隻能望著屋頂，將文練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再有啊，如果碰到在你的易容術上吃過虧的人呢，若是碰到對你那師門的易容術有研究的人呢，若是正好碰到你師傅呢……”文練卻是越將越有道理，甚至微微的有些眉飛色舞。
太可怕了……囉嗦的男人太可怕了……紫嵐煙內心狂喊。
“對哦，碰上了蘭昔的師傅怎麽辦？”文練注意到紫嵐煙根本沒在聽他的話，便在說話的時候幹脆加入了內力。
“涼拌……”紫嵐煙實在不耐煩了，便隨口答道，“蘭昔的師傅可不就是我師傅嘛……”
“那你師傅確定會站在你這邊？”文修笑著看了看說了半天話的文練，一陣見血的突出了他認為的重點。自然了，這話中的意思，他明白，文練明白，崖闌牧離或許明白，但是玉晗北辰煜卻是肯定不明白。這話說的好像紫嵐煙蘭梓彥師兄妹之間有什麽過節一般，本來就起到了不小的誤導作用。
“師傅一向偏向我。”紫嵐煙微微翻了個白眼，“別說我和蘭昔之間沒有什麽過節了，就算真的有了什麽過節，蘭昔也會讓著我。就算蘭昔不讓著我，師傅也會偏向我……而且這回我可是幫了他的忙耶，他謝我還來不及。你們真的想太多了……”
“哦，那最好。”文修眯了眯眼，“但要是正巧你們的師傅——突然找上來呢？師傅對徒兒有什麽話要說是很正常的麽？”認出徒兒不是徒兒倒也罷了，大概你應該就在邊上，可以給你師傅使眼色。但——若是讓你師傅不小心點出了你的身份，那才叫麻煩呢。
紫嵐煙看懂了文修目光的含義，想象了一下那樣的情況，發現那狀況居然還真有可能。她微微歎口氣，自己正兒八經的師傅倒也罷了，他常年居住在雪山，輕易不會下山。且就算下了山，看到了這件事，他也不會說什麽。隻是那毒醫老頭子……那老頭子一向為老不尊，自己又是他看上了才能搶來的徒兒，他一直存了要和自己鬥法的心思。若是他真個來找自己的麻煩，那才叫好玩呢——起碼身份暴露是少不了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自己吃了虧的話，老頭子師傅會很開心……
“是吧是吧……”文修看著紫嵐煙陷入思索，便微微有些幸災樂禍。
“是什麽啊……”紫嵐煙莫名的覺得文修現在的樣子和老頭子師傅很像，就是那樣特別期盼她出糗翻船的時候才會露出的表情，這讓她十分不爽。“說，你是不是暗地裏和老頭子達成了什麽協議，就盼著我有麻煩呢？”
“哪能呢……”文修微微一笑，“我們爺倆頂多是進行過了親切友好的交流。”
“得了吧，你比不過那老頭子的口才，他一句話能把你噎一個跟鬥。”紫嵐煙輕輕“哼”了一聲，“你和他比還太嫩，嫩過頭了。”
“我還嫩？”文修指著自己的鼻子，頗有些哭笑不得，“我比你大了不是一點兩點啊，我要是嫩的話，你是什麽啊？”
“我不是小怪物麽？”紫嵐煙仍是輕描淡寫，目光挪向安靜的文練。“你哥就快滾了，接下來你自己練武，沒人陪著你了。另外，因為你的下盤不是很穩，所以還是把沙包什麽的綁起來吧，這樣聯係輕功的話也會有效果的多。”
“那要是我需要和人對招的時候怎麽辦呢？”文練對文修就要離開的事情並不發表意見，隻是淡淡的提了一嘴，“哥辦事，我放心。”
“你還需要人喂招麽？”紫嵐煙想了想，“那個北辰烽不是快醒了麽？平時你就找他吧，他的功夫其實很不錯的。如果不是鍛煉手感什麽的，那誰有空你都可以上去比劃比劃。”
“好。”文練點頭應下，招手帶著崖闌和牧離出去了。“我們呆在這也沒什麽事情幹，就先各做各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