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出場前奏
“你哪裏好欺負了……”牧離弱弱吐槽。
“看起來有點。”紫嵐煙也不多說,靜下來盤算手裏的事。
“啾啾。”一抹藍色的影子伴隨著清脆的叫聲以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衝向紫嵐煙。
眾人定了定神,隨後就看到一隻長得十分小巧討喜的雀兒落在紫嵐煙的肩上,拍著翅膀不知道在表達什麽意思。
文修勾了勾嘴角,“呦嗬,這不是蘭雀兒嘛?怎麽跑這來了?它的主子呢?”
“啾啾。”蘭雀聞聲歪著小腦袋看了文修一會,很快別開眼去蹭紫嵐煙。
紫嵐煙從蘭雀的翅膀下取出一個小小的竹管,摸了摸蘭雀的頭,將那竹管裏的字條倒出來掃了一遍,神色倒是沒有什麽變化。“看,不用上麵采取什麽措施,下麵已經有人開始罷工了。”說著,將手裏小小的字條遞給文修。
文修接過字條兒掃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可是也已經有人開始幫你做事了。”他看了玉晗一眼,“到底有把柄在你手裏,老實的很。”
“那本來就是他的事情。”紫嵐煙撥了撥蘭雀的羽毛,“你不也有把柄在我手裏麽?怎麽沒見你乖乖的給我辦事?還不是因為那人人好,這又是他分內的事,所以辦的挺快。”
“可是他是什麽時候走的來著?貌似不久前還在這裏的。”文修笑道,“他心肝兒在這裏,倒是舍得走,也放心你?”
“你搞什麽……”紫嵐煙哭笑不得,“別老明裏暗裏諷刺我了,我聽得出。還有啊,拜托你說話之前斟酌一下用詞好吧,文練都聽不下去了。”
“哦?小練聽不下去?”文修笑著轉向了文練。
文練忙忙擺手。“你們倆吵架,別總想著勾三搭四的連累無辜。”
“勾三搭四……”紫嵐煙的嘴角微微抽搐,“我說文練啊,你……”她咳了一聲,“我不要求你能出口成章,起碼你把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什麽話是什麽意思給弄弄清楚吧!還有你,”她轉向文修,“就是你在那裏胡說八道,帶著老實的文練變成這樣。當心對著外人也說錯話啊,我可不給你收拾爛攤子的。”
“誰要你給我收拾爛攤子?你自己的爛攤子還收不了呢,我不指望你幫我。”文修笑得十分有深意,“我自然是見什麽人說什麽話,這倒還不至於要你來操心。”
紫嵐煙剛想答話,就感到肩上受了極小的力道,然後就看到眼前一抹藍影閃過。
“啊啊啊——”文修見蘭雀跑到玉晗肩上去了,不由眉飛色舞起來。
紫嵐煙瞪了他一眼,傳音道:“玉暖那家夥不敢出來見人,我隻好曲線救國。不過你也別顯得那麽唯恐天下不亂好不好,我是半推半就,你那是恨不得直接說出來——就算玉暖打不過你,他整人的手段還是有的啊,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我有分寸啦。”文修也傳音,“你倒不怕他整你。”
“我幹嘛怕他?”紫嵐煙傳音回去,“他對玉晗心中有愧,所以一直不敢出來。而我怎麽說都護著他們兄弟倆,他可沒道理找我麻煩。”
“那我也不過是想讓他們兄弟早日相聚罷了,他不謝我倒還要整我?”文修盯著蘭雀對玉晗從一開始的打量到後來的漸漸親近,眼中閃過一些什麽。
蘭雀兒開始向著玉晗撒嬌,倒弄得玉晗十分手足無措。
“別緊張。它不過是看你親近,看起來人好。”文練瞥了一眼紫嵐煙,對玉晗道。
“哦,好。”玉晗愣了一下,應。
“北辰太子很安靜啊。”就在眾人的目光都隨著玉晗和他肩上的蘭雀的時候,文練突然出聲。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文修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北辰煜有些莫名。
“既然北辰太子也是被暗算被惦記的一方,那是不是該看看何時反擊的事務了。”文練看著一身清貴的北辰煜,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紫嵐煙轉過頭去,對文練僵硬的表情不忍直視。
牧離的肩膀抖了抖,詭異的目光在紫嵐煙、北辰煜和文修文練四人間徘徊。
崖闌輕輕拉了拉牧離的衣袖,向著紫嵐煙和北辰煜抱拳:“崖闌先退下了。”
牧離也跟著抱拳:“牧離也退下了。”
兩人轉過身剛想走,就被文修叫住了。“讓你們走了麽?”
崖闌和牧離對視一眼,都扯了扯嘴角。大神打架小人物遭殃啊。
“那個,崖闌手頭還有不少雜事……”崖闌在文修麵前可不敢端架子。
“有事?”文修倒是笑了,“作為蘭閣的當家,沒事才叫怪了。”
崖闌隻是賠笑。
“晚上熬夜處理,現在給我站在這裏,聽著。”文修淡淡。
“是。”崖闌收了笑,在堂下站的筆直。
“哥,”文練看了看牧離和崖闌,“還是讓他們做他們的事去吧。你沒有掌管過這些事情,說不定真的很忙呢。”
“忙什麽?主子就在這裏,再忙也必須陪著主子不是?”文修看向文練,“小練你就是太好性子了,要是以後被人欺負了去可怎麽辦。”
崖闌和牧離抽了抽嘴角,卻也不敢吱聲。
“為什麽我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紫嵐煙揉了揉眉心,“玉晗你沒有麽?”
“啊?”玉晗正和蘭雀交流感情,卻被紫嵐煙點名,所以此時便有些愣愣的。
紫嵐煙翻了個白眼,無奈之下轉向北辰煜。“北辰你呢?”
“北辰?”北辰煜這回也愣了,“叫我?”
“不叫你叫誰?”紫嵐煙有些莫名,“能夠繼承一個家族的姓並且能夠被人這樣稱呼的都是十分有才能且最突出的人。你又是嫡長子,又是北辰皇室第一人,自然是叫你。”
“不是還有個北辰二皇子麽?”文修插話。
玉晗逗著蘭雀的手頓了一頓,小心的瞥了北辰煜一眼。
“就是心太軟。”文練硬邦邦道,“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好。”
文修點點頭,似乎深以為然。“等到吃了大虧才知道把心硬起來,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北辰煜才消化了他稱號的內涵,聽見文修文練兄弟倆一唱一和,差點笑出聲來。他忍了忍,一本正經的道:“這比興手法用得好。”
“我還沒幹什麽就已經是毒婦了,要是真幹點什麽,那可讓人怎麽叫呢?”紫嵐煙倒是無所謂,顯然是被諷喻慣了的,“本來婦人之仁就是婦人之仁麽,不才小女子不巧心軟得很,又怕背負上罵名,可是讓二位公子失望了?”
“婦人之仁要不得。”文練言簡意賅,“說不定要用命換的。”
“我知道。”紫嵐煙麵無表情,“什麽時候該動手,什麽時候該放任,這點不用你教。”
“那你到底是什麽打算?”文練抿了口茶,“現在那些人可都欺負到你頭上了。”
“是啊,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是你定下的規矩,那些人本就不忠,留下作甚。”文修點頭,“要是說你怕名聲臭,這個我還真不信。除非是你自己懶得動手,或者是等待一個契機。”
“又或者是趁機尋找可以繼位的人才。”文練補充道,“雖說是時勢造英雄,可是有沒有你看的對眼的人才還是個問題。”
“這些還真不是我考慮的。”紫嵐煙笑了笑,“你們想啊,這天下有多少人呢?有多少是自己人?有多少是敵?有多少是友?有多少是牆頭草?就算不管那些牆頭草,那些作亂的人數也已經十分可觀了啊。”她輕輕歎息一聲,“原本我是擔心若是一下子處理掉太多人會引起動蕩,所以才給他們一個機會。若是有人能夠看清形勢,收了不該有的心思,那之前的事情倒也算了。而若是有人……過於頑固,那我也不必留情麵了不是?直接一網打盡多幹脆。一個一個處理什麽的,麻煩。”
“確實。一般處理什麽大事件,都隻是處死為首之人以儆效尤,其餘黨羽則按情節輕重或刑或罰,怎麽都不好全部處死的。”北辰煜有了些眉目,便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要是真有人死不悔改呢?”文練問道。
“殺。”紫嵐煙答得簡潔,卻生生讓人覺得有莫名的寒意。
“好,那我就看看你的策略。”文修眉宇沉靜,仿佛之前挑事的不是他一般,“讓我看看,你這些年,除了個頭和武功,還有哪裏長了。”
“我長肉了。”紫嵐煙道。
正在喝茶的文練一口茶就這麽噴了出來。
文修扯了扯嘴角,白了一臉無辜的紫嵐煙一眼。“看來你還是小孩子。”
“青春永駐是多少人的夢想呢。”紫嵐煙把話題往別處引。
“罷了,你的計劃呢?”文修知道紫嵐煙並不想在這方麵多談,便將話題引向了另外一邊。“最好穩準狠,還有,速度要快。”
“雷霆一擊。”文練補充。
紫嵐煙想了想,道:“別的不說,蘭昔卻是該出場了。”
“所以?”文修挑眉。心裏總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紫嵐煙突然笑了。“你不是一直不服麽?現在讓你當這天下第一公子,看看你的本事。”
文修不好的預感成了真,一時間卻被紫嵐煙搶占了主動。“論武,隻要不去找那些過於老牌或是不要臉的用人海戰術的勢力,你不會有麻煩。論文,看你那能把黑說成白的顛倒是非的本事,想來也隻是小菜一碟。論外表,你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也差不了蘭昔多少;論內裏,你那一肚子壞水,等閑誰都奈何不得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