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用膳

  “我們出去用膳如何？順便看看這南都的風物。”北辰煜收拾好情緒，轉過頭來。


  紫嵐煙挑眉：“殿下在南都不是呆了一個月了？還有什麽風土人情要看？”


  “我是在南都呆了一個月，那你呢？來南都不久吧？就快嫁到我北國去了，不抓緊時間好好看看？”北辰煜的表情有些戲謔。


  “南都沒什麽好看的。”紫嵐煙無視了北辰煜的調笑，“比起這個，殿下為什麽認為我在南都不久呢？眾所周知，左相府的小姐一直養在深閨……”


  “你也說了，養在深閨，十五年來就沒怎麽見你露過臉。”北辰煜道，“這次就借機出去看看吧，全當消遣好了。”


  “麻煩。”紫嵐煙皺著眉。


  “麻煩總是有的，你這麽怕麻煩，以後怎麽辦。”北辰煜道，就要伸手拉她。


  紫嵐煙避開北辰煜的手：“殿下還是不要拿我當擋箭牌的好，我是不會處理麻煩的。”


  “好吧，”北辰煜有些無奈，“原本我是想借這娶你免了父皇和母後那邊的壓力和外界的麻煩的，但是看樣子你是不會配合的咯？”


  “殿下覺得我適合給你擋靶子嗎？要是殿下娶了一個色藝雙絕的女子倒也罷了……找麻煩的人是不會少的啊。”紫嵐煙笑得意味不明。


  北辰煜揉了揉眉心，“你是決定把中庸之道貫徹到底了嗎……”


  “自然。”紫嵐煙答得幹脆，“殿下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我說過，你沒什麽脾氣，性子又穩定，讓人舒心，做事穩當，又不會給我添麻煩，這些是極為難得的，所以我不會反悔。”北辰煜道。


  “天下這麽大，總有符合殿下要求的女子的。為什麽偏偏是我呢……”紫嵐煙歎息。


  北辰煜笑了笑，“因為我就看到你了。況且，你這張臉，雖說平淡，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起碼不會輕易厭煩。”話間，他緊盯紫嵐煙的神色。


  紫嵐煙大概猜到北辰煜對她的容貌起疑了，但仍是神色自若，“娶妻娶德，納妾納美？”


  北辰煜輕笑一聲，不肯定也不否認。“走吧，好歹給我些麵子。”


  紫嵐煙也不好再推辭，起身喚芸淇進來收拾茶具。


  藍山茶樓。


  “客官，要些什麽？”跑堂的夥計一見兩人衣著貴氣，便知來人身份不凡，殷勤將兩人引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倒上簡單的大麥茶。


  北辰煜隨意點了幾樣小菜，隨手丟了一錠碎銀，那夥計便點頭哈腰的去了。


  紫嵐煙垂眸看著陶杯中泛著金色的茶水，微微傾了傾杯子。


  “殿下。”一個麻衣男子走到北辰煜手邊，跪下行禮。


  北辰煜淡淡“嗯”了一聲，“怎麽樣？”


  那人答道：“已經確認。”


  “如此甚好。”北辰煜眯起眼笑。


  紫嵐煙不理會打啞謎的兩人，悠悠轉著杯子。“外麵有人倒掛金鉤呢。”


  茶杯中，淺金色的水麵清晰的倒映著一個人影。


  北辰煜皺眉，敲了敲桌子。“清風。”


  窗外倒吊著的人立刻被清風提著領子扔到了北辰煜腳邊。


  “唉喲，太子殿下……”這人聲音響起，紫嵐煙將茶杯放平，是北國的人？

  白磊揉著屁股站起來：“殿下，我隻是看看，沒有打擾您的意思。”


  北辰煜瞥了他一眼：“回使館好好呆著，別出來惹麻煩。”


  “殿下，我沒惹麻煩……”白磊忙忙叫道，卻在北辰煜的眼神下消了聲。


  “清風，送白磊回去。”北辰煜道，“執夜也先回去吧，把相關的資料早日整理出來。”


  執夜，就是那麻衣男子點了點頭退下了，白磊也在清風的瞪視下轉身離開。


  不久，跑堂的夥計上了菜，“客官，您慢用。”


  紫嵐煙抬眼看去，都是清淡的菜色，同時也是藍山茶樓的招牌菜。


  “你的身子弱，將就著用些清淡的吧，往後讓亦老給你熬藥膳。”北辰煜將沒喝過的茶杯放在一邊，示意紫嵐煙動筷。


  紫嵐煙聞言倒是笑了：“殿下怎麽看出我身子弱的？近來還好啊。”


  北辰煜皺了皺眉：“亦老說了，你的身體需要好好的調養……”


  紫嵐煙默然，她倒是忘了還有一個亦老。


  北辰煜點到即止，也不再開口。


  靜默中，外麵的喧嘩聲傳入，打破了有些窒悶的氣氛。


  “哎哎哎，聽說沒，昨晚皇上的寢宮走水了！”


  “那有什麽，我聽說啊，昨晚禦書房還遭了盜賊呢……”


  “啊？那可是皇上的禦書房啊，怎麽就遭了盜賊呢……那賊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還有啊，昨晚內務府也遭了賊呢……”


  “啊？真的啊……”


  一片唏噓中，紫嵐煙神色不變，倒是北辰煜微微笑了起來：“看來是南帝的仇人找上門來了啊，居然在這個節骨眼給南國不痛快。”


  “也是，要打擊南國，現在就是難得的好時機……南帝六十大壽，三國來賀，南都正是魚龍混雜之時，渾水摸魚再方便不過……”北辰煜笑著動筷，“來，先填飽肚子再聽那些有的沒的。”


  紫嵐煙低著頭，乖巧地用膳，沒有露一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