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燒宮
好不容易送走了紫闌颯，紫嵐煙困意濃濃地打了個嗬欠，轉身進了內間。
夜漸漸深了，深得天地間宛如潑墨一片，萬物皆是黑漆漆的。
南國皇宮，禦書房。
“我說若離，公子到底有沒有交代要找什麽啊……難道我們就這麽沒目的的亂晃？”這聲音的主人，顯然是活潑的若即。
“公子隻說，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所以南帝一定是好好保存的。”若離壓低聲音，在黑暗中摸索著。武者多少都有些在黑暗中視物的本領，他與若即也不例外，隻是這南國的禦書房東西十分雜亂，他們又不清楚那東西的位置，便隻能胡亂翻找，還不能造成太大的響動。
若即將禦書房內的古玩玉器一個個摩挲了過去，卻一無所獲。他有些喪氣：“不會這禦書房裏根本就沒有機關吧……說不定那玩意在別的地方呢？”
若離道：“也不是不可能。除了禦書房，還有南帝的寢宮最有可能藏那東西，”他猶豫了一番，“要不，去探探？”
若即皺起眉，“我們這麽找不是辦法……”
若離心思一動：“公子說了，她隻要結果，過程不計。”
“就是說我們可以使些手段咯？”若即的心思立刻活絡起來，陰測測的笑開。
若離默認了若即的小心思，和若即從窗子出了禦書房。
“我們是製造混亂好呢還是放火好呢……”若即摸著下巴，“南帝寢宮離禦書房不遠，但放火似乎燒不到——”
若離涼涼道：“所謂的寢宮離禦書房不遠，隻是在你眼裏不遠。”
“呃——”若即愣了一下，“也是哦，那我們……”這樣看來，放火是不行的了，隻好讓宮裏的侍衛以為遭了盜賊。
“主子說了，讓二位到南帝寢殿放火，然後觀察南帝的反應再做決定。”若即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若即若離皆是一驚，迅速戒備起來，然後緩緩轉身。
無蹤無跡站在若即若離身後，眼神銳利。
若即若離不甘示弱，對上二人的目光。
一盞茶後，無蹤無跡若即若離四人坐在禦書房屋頂，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四人經過方才的眼神和氣勢的碰撞，又互相通了氣，知道都是紫嵐煙的人，武功又是不相上下，立刻惺惺相惜起來。
“這麽說來，公子已經確定了東西就在禦書房或是寢殿裏了？”寒暄一番後，若即總算想起了正事。
“沒錯。主子說，隻要我們不著痕跡的燒了寢宮，若是那東西在寢宮，南帝既然將其視若珍寶，必然會親自揀看，若是在禦書房，他也會吩咐加強防衛。”無蹤道。
“可是一旦打草驚蛇——我記得南國也是有三千隱衛的。”若離想到了問題。
無跡道：“所以主子將我們派來了——不過我們的人物隻是協助你們，你們事完之後，我們還要去內務府的廣儲司一趟。”
“廣儲司？”若即咧了咧嘴，“公子缺什麽了？廣儲司隻是專儲皇室的金銀珠寶、皮草、瓷器、綢緞、衣服、茶葉等特供品，公子怕是看不上那些玩意吧。”
無蹤道：“主子倒不是要那些玩意，隻是主子說，她身邊的藥快用完了，需要補給……”
無跡也扯了扯嘴角：“主子叫我們揀珍貴稀有的藥材和藥丸……”
若即擺了擺手：“我知道了，公子就是想敲南國一筆……你們出生北國死士，對公子這樣的強盜行為倒是一點芥蒂都沒有。”
無跡撓了撓腦袋：“我們已經是主子的親衛，以前的事都如沙過眼，不會影響我們對主子的忠心的。”
“如沙過眼？是隱主教的吧？”若即笑問。
無蹤無跡老實點頭。
“隱主那家夥，還是這麽酸酸的，真是。”若即笑道。
“隱主很少說話，更少酸人，這還是公子的原話。”若離淡淡，躍下屋頂，“走吧，我們去南帝的寢宮。”
“對，燒了那老皇帝的宮殿！”若即立刻跟上。
第二天紫嵐煙用皁膳的時候就聽說了南帝寢宮失火的事情。
“可出氣了？”雪竹撞撞芸淇，“主子可是特意吩咐了燒了南帝的寢宮呢。”
芸淇笑道：“出氣是出氣，隻是有些莽撞了——好在他們四人的武功都是極好的。”
“何止好啊，那四個相互配合，可是將老皇帝的三千隱衛弄掉了近一半呢！”雪竹道，有些訕訕的，“不過也用了不少的藥物就是了。”
“那些藥倒是沒什麽，本來就是次品。”紫嵐煙漱了口，淡淡道：“主要是昨晚的收獲不小，起碼一百倍那些藥的價值都回來了。”
“主子這一招聲東擊西暗度陳倉用得妙。”芸淇道，“還一箭雙雕，確實爽快。”
雙雕，便是若即若離尋找的那樣物事和無蹤無跡拿回來的藥物。自然，還打擊了南帝，大挫南國隱衛，不過這些隻是順便而已。
“我隻不過提點了一句，都是他們自己想到的。”紫嵐煙笑道，“沒想到若即若離和無蹤無跡能配合得那麽好。”
“若即說了，那些隱衛都隻是一般……不過，四對三千，實在太強了……”雪竹驚歎。
“就是，三千人，堆都可以堆死他們四個，居然被他們那麽輕易的就……”芸淇道，“這南國的隱衛實在太弱了，他們四人也太強了……”
暗處的無蹤無跡有些汗顏，要不是主子那些怪怪的藥，他們大概對付了一兩百人就差不多了——這也要多虧主子和隱主這幾天的填鴨，教他們運用簡單的戰術，還有如何將自身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不過南國隱衛實力不強倒是真的，換了北國的隱衛，同樣的條件他們大概隻能對付半數不到。南國似乎不太在意隱衛的培養，但是北國是十分在意的，除卻皇室隱衛，各位皇子手中也有五百到一千不等的私人暗衛。
“若即若離走了嗎？”紫嵐煙問道。
“是，”雪竹回過神來，“他們是今早離開的，好像是回蘭閣了。”
紫嵐煙點頭，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個個叮囑，他們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長恭少卿他們幾個呢？”紫嵐煙想到那八人，不知道一天下來他們適應得如何。
“他們是昨日午間到達菊台和竹樓的，下午就安排了專門的訓練，如今已開始適應。”芸淇道，“那八人的能力也是極強，訓練裏兵法謀略也有所涉及，他們竟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話間似乎有些讚歎。
“兩位管事看他們遊刃有餘的樣子，便加重了訓練的強度。”雪竹補充道。
紫嵐煙點頭道：“記得提醒他們因材施教量力而行。”
芸淇點頭應下，自去飛鴿傳書。
“主子，明日就是南帝大壽的宴會，我們要不要準備點什麽？”雪竹道。
紫嵐煙走向書房：“不必——跳梁小醜自然不少，我們隻要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