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 交易

  晚膳之前，北辰煜帶著北辰烽趕來左相府將玉晗接了回去。


  紫嵐煙知曉是藍玉暖動了手腳，北國使館裏的細作大概已經清理幹淨了，不然北辰煜不會放心再讓玉晗呆在那裏。


  紫闌颯與北辰煜三人寒暄了一番，送他們出了府。


  晚膳後，紫闌颯進了嵐煙居。


  紫嵐煙正閑的又在給無蹤無跡兩人灌輸一些刺殺之外的知識，感覺到紫闌颯的到來便住了口。暗處的無蹤無跡簡直要把紫闌颯當做救星了，影從來都是由著紫嵐煙扯這扯那涉及三百六十行，自己也時不時補充一兩點，弄得兩人苦不堪言，差點就要燒高香求一個人來擾擾紫嵐煙的興致了——而紫闌颯的到來終於將他們從填鴨式教育中解脫了出來。


  紫闌颯一進門就問：“妹妹怎麽看北辰太子的婚事？”


  紫嵐煙知道他問的是北辰煜和她談的那件交易，便淡淡道：“哥哥不必著急。北辰太子的提議或許不錯，但是上麵還有一個南帝盯著呢。南帝必然不會允許一個小小的左相之女嫁給別國的太子，何況妹妹的名聲太壞，南帝不要隨便指婚就不錯了。”


  紫闌颯鬆了口氣，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一定繼承了那邊高貴的血統，想事情也不會隻看表麵。“但是北辰太子已經與父親商量提親事宜了，後天就要稟告皇上……”


  “如果北辰太子解決了南帝，那就沒什麽事了。”紫嵐煙道，“哥哥應該知道的，這不過是我與北辰太子之間的一場交易罷了，交易嘛，不必認真的。”


  紫闌颯一震。“可是，若是那邊……”


  “不會。”紫嵐煙肯定，“那邊在我不到一定年齡的時候是不會出手的。何況，說不定那邊以為我早就不在了呢……”


  紫闌颯苦笑了一聲。他與紫嵐煙早就通過氣，隻是他沒想到紫嵐煙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那邊……畢竟那邊有紫嵐煙真正的父母……婚嫁這事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那麽……如果你嫁去了北國，若是南國亡了國，會不會影響……”紫闌颯猶豫著問。


  紫嵐煙微笑：“這個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呢。北辰太子答應過他會處理的，我操什麽心呢。況且……南國必亡，哥哥就不必用心思讓它苟延殘喘了，還不如痛快一些，也省去一些麻煩。再者，我的身份是不會讓人拿到把柄的。”


  紫闌颯啞口無言，一時竟被紫嵐煙眉間的淡然晃了眼。


  “哥哥是知道的，右相藍隙是藍家的人，而左相是紫家的人，這兩府不受皇權製約之外也定然是水火不容的，”紫嵐煙岔開話題，“但是如今右相府裏的嫡女是我這邊的人，嫡子藍牧離更是我看著長大的——”


  紫闌颯又是一震。


  紫嵐煙輕笑一聲：“哥哥怎麽就想不通呢，藍洛兒本就是我的大丫鬟——或者說，是撿來後培養出來的千金小姐一樣的丫鬟，她對於生父藍隙和生母劉氏是有著怨恨的……至於牧離，那是劉氏十五年前抱回去的嬰孩，這一招移花接木瞞了天下人十五年——要不是洛兒覺得該回去討回她的東西，如今我的大丫鬟隻怕還是她。”


  “那藍牧離呢？”紫闌颯皺起眉。


  “牧離啊，他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隻剩下一個大他三歲的姐姐。雖說他和右相府沒什麽仇，但是他家的仇人確實兩日後要辦壽宴的那人呢……”紫嵐煙笑道。


  紫闌颯沉默了一會，紫嵐煙也給他消化這些信息的時間。


  “那藍牧離的姐姐——”紫闌颯等待這紫嵐煙給他一個合適的答案。


  紫嵐煙笑道：“就是妹妹如今的大丫鬟芸淇。”


  紫闌颯臉色木然，顯然不信。


  紫嵐煙也不多說，再說下去保不準會露馬腳，她如今還不想自己的底牌被別人知曉。她告訴紫闌颯這些，隻是表示她不是無法保護自己的小丫頭，不用紫闌颯過多操心。


  又過了一會，紫闌颯終於回過神來，臉色複雜的笑了笑：“既然妹妹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


  紫嵐煙看出紫闌颯的意思，點頭道：“北國的水隻怕比南國更渾，我會小心的。”她猶豫一番，還是開了口：“若是過的不順心，我大概不會在北國呆多久——”紫嵐煙看了一眼紫闌颯的臉色，笑道，“妹妹生平最愛遊覽風物，說不定哪日就使個金蟬脫殼的法子，丟下那些勞什子自己逍遙去。”


  這便是給紫闌颯提個醒了。至於方式，除了金蟬脫殼，可以是李代桃僵，也可以是瞞天過海，就看紫嵐煙自己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