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斷袖

  紫嵐煙微驚，好在洛兒有意識地七饒八拐走遠路，倒是讓人摸不清她們要去哪。


  看了一眼默默無言的洛兒，紫嵐煙微微歎了口氣。


  那《揚州慢》自然不會有什麽漏洞，十年前的揚州確實滿目瘡痍，蘭閣便是那時崛起的。至於那莫須有的長輩，北辰煜除了驚訝有如此大才的人物卻沒有名氣，也不會多想。畢竟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是作不出如此沉鬱豐厚的詩詞的。而她的字跡，俊逸瀟灑又不帶女氣，雖是難得，卻也無甚特點，查無可查。她的神態、動作也是符合一個小女子的心理的，那些個變臉、苦臉，也隻是為了配合她扮演的那個身份而已。那三人頂多驚訝一下她有點那麽不畏強權不犯花癡加上有一點小機智，大概不會對她生出什麽興趣。


  思索間，兩人拐進了一條小胡同。洛兒跟著紫嵐煙緊走兩步，折進一個陰影覆蓋的角落。


  幾息過後，一個黑衣人落在角落前，張望一陣沒有什麽發現，便返身出了胡同。


  那個角落裏陰暗依舊，毫無人氣。


  藍山茶樓。


  北辰煜和玉晗靜靜坐著，看北辰烽從鴿子腿上取出紙條展開。


  “果然是那邊的人。”北辰烽將紙條遞給玉晗，示意他看。


  玉晗搖頭，表示他不想看：“說不定他連剛才那個‘流矢’都跟蹤了。”


  北辰烽深吸一口氣：“沒想到，無情不止帝王家啊。”


  “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啊。”北辰煜敲了敲桌子，“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玉晗苦笑：“可他是我的父親……”


  “但他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兒子。”北辰烽嚴肅起來，“你還不準備反擊？”


  玉晗沉默。良久，他道：“不要再說這個了。”


  北辰烽歎了口氣，別過臉去。


  北辰煜喝著茶，眼裏閃過寒芒。


  氣氛凝滯。


  此時，一個勁裝男子落在北辰煜身後，半跪行禮：“主子，屬下無能。”


  北辰煜挑眉：“跟丟了？”


  男子低頭。


  “說說情況。”北辰煜放下茶杯。


  “那兩人開始似乎是沒有目的的亂走，或者是猜到有人跟蹤想要將跟蹤的人甩掉，但一炷香後那個劉公子走在前麵，後來他們進了一條小胡同就不見了。”男子頓了一下，又道：“除了屬下，還有一個黑衣人跟蹤他們。”


  北辰煜了然點頭：“還真把那個‘流矢’跟蹤了，隻是人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皇兄似乎對那個劉公子很感興趣？”北辰烽探究地望向北辰煜。


  “怎麽，很明顯？”北辰煜笑答。


  “很明顯。”玉晗吹了口茶葉沫兒。


  “是嗎？”北辰煜笑容不變。


  二人不答。


  北辰烽凝視北辰煜的笑容良久。“若是皇兄實在喜歡，把他帶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啊？”北辰煜有些摸不著頭腦，看看玉晗，玉晗也是一臉莫名。


  北辰烽豁出去了索性一閉眼，把憋著的話都說出來：“隻是皇兄回去後必須選妃……明明那個劉什麽長的也不怎麽樣，你怎麽就看上他了……不管怎麽說，這分桃斷袖之事還是醜聞，絕對不可以傳出去……”


  北辰煜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說什麽分桃斷袖？！”


  北辰烽還是閉著眼：“那個劉公子啊，你不是看上他了嗎！還裝什麽傻？”


  北辰煜好生無奈：“我怎麽就看上那個‘流矢’了？隻是覺得她有意思罷了！”


  “你還說沒看上？人都派出去跟蹤了！還覺得有意思！”北辰烽就是不睜眼。


  北辰煜扶額。揮揮手，將勁裝男子遣退。


  玉晗算是明白了北辰烽的意思，一口茶在口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詭異的靜。而造成這詭異安靜的北辰烽卻一臉的悲憤。


  北辰煜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懂得北辰烽所指後，他忍不住磨了磨牙：“北辰烽！四皇子！烽王爺！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吧！”


  北辰烽總算睜開眼：“我又沒說錯！你就是看上了一個男的！”


  玉晗輕咳一聲：“烽，冷靜，衝動是魔鬼。”


  北辰烽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我怎麽冷靜的下來！我們北國的太子居然看上了一個男人！你叫我怎麽冷靜！我們北國皇室的……”


  北辰煜揉了揉太陽穴，打斷北辰烽：“其一，覺得有意思不等於我看上人家了；其二，那個‘流矢’根本就是個假男人，是個女子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