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麵目模糊的女人,她的臉部被紗布包裹的緊緊的,除了嘴巴,眼睛和鼻子留出了一點點,絲毫縫隙都看不到。
這個人就是許洛。
她不僅沒有死,反而被救了!
但是得救了的她卻沒有絲毫生的希望,甚至怨恨這個救了她的人,為什麽不幹脆就這樣讓她死了一了百了。
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不僅報仇無望,自己被陳曉飛這個渣男逼到如此境地,而且就連自己守望了多年的顧辰君也另娶他人。
許洛絕望的躺在病床上,眼角溢出兩滴晶瑩的淚珠,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她拚命掙紮,從病床上跳脫下來,想要再次尋死,但是卻被周圍的護士醫生一把抓住,又按回到了病床上。
華中南站在她的病床前,看著許洛這樣掙紮著想要尋死,對她說:“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的,現在你醒了就要再次尋死,你對得起我的苦心嗎?”
許洛橫眉冷對,緊緊的盯著他:“你為什麽要救我?誰讓你救我了,我本來就不想活著了。”
“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大過生死,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以後,華中南囑咐醫護人員好好照顧她,就離開了。
華中南走了之後,許洛才有心思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卻發現照顧她的醫生和護士全部都是外國人的樣子,而且病房裏麵的標語和文字也都是外語。
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不在中國了!
“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護士湊到許洛的身旁,對她說了一連串的話,但是許洛一句話也聽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麽。
護士也看出了許洛不懂外語,於是手腳並用,連說帶比劃,兩個人急得滿頭大汗,但是仍然理解不了對方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許洛滿頭黑線,自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想到又淪落異鄉,簡直是慘上加慘。
那個救了她的男人走了之後,仿佛是把許洛拋到了腦後,一連幾天都不見人影,許洛在聽不懂任何人說話的情況下,與世隔絕的生活了幾天,甚至還有一點期盼這個唯一可以和她交流的男人出現。
過了大概一周的時間之後,他終於來了,還帶著一個會說中國話的保姆。
他把這個保姆帶到病房裏介紹給許洛:“阿香是華人,以後就由她來照顧你了。”
“我什麽時候可以走?”
許洛卻盯著他,冷不防的問了這個問題。
當然有些好奇,看著渾身還都是繃帶的許洛,笑了:“你現在傷成這樣,臉部也毀容了,你想去哪?你還能去哪兒?”
“我……我不知道。”
許洛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何處可去,天下之大哪裏才是她的安身之處,但是在這個人不生地不熟的異鄉,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一定要離開這裏。
“我不管你是想要回去報仇,還是換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都必須先把這一身的傷養好,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麽?”
華中南歎了口氣,說:“你看看你這渾身的傷,臉部還有大麵積的毀容,如果要重新恢複的話,就必須整容,但是這件事情必須由你自己做主。”
許洛掙紮著用自己的手撫摸著臉上纏繞的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喃喃自語:“我現在到底變成什麽樣子了?”
華中南揮揮手,馬上就有護士來幫她解開紗布,並把鏡子端到他的麵前。
護士小心翼翼的把紗布解開,一層又一層的撕下來。
許洛的手緊緊的捧著鏡子,當她看到紗布最終揭開的那一刻,自己的臉部已經變成了一片瘡痍,就如同車禍現場一樣慘烈,絲毫看不出以前的自己清秀的模樣。
以前的許洛算不上多麽漂亮,但也是清秀可人,現在卻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怎麽也接受不了。
“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哇?這是我的臉嗎!”
許洛厲聲尖叫的推開鏡子,推開護士,捧著自己受傷的臉,心裏恨意湧現,都是陳曉飛,陳曉飛這個渣男不僅把她害成這個樣子,還有她那可憐的弟弟,都是死在陳家人的手裏。
還有陳曉曉,顧辰君,個個都不是什麽好人。
華中南把護士還有醫生都攆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坐在許洛的病床前,撫慰她:“你不要著急,這是最好的醫院,我一定會讓他們醫治好你的。”
“為什麽要這樣幫我?”
許洛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悲傷之中,根本沒有閑暇去關心其他的事情,這時她才發現,對於救了自己的這個男人,她一無所知,隻是聽著他帶來的那個保姆叫他華先生。
華中南爽朗的笑了,看著許洛此時警惕得像一隻刺蝟一樣豎起了自己全部的刺,她這防備的模樣就好像自己在欺負她一樣。
“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什麽企圖,隻是順路救了你,至於為什麽要幫你嘛,可能就是因為緣分吧,你跟個小刺蝟似的,讓人很想保護你。”
華中南又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許洛時候的情景,那個時候他去國內談生意,開著車經過一個酒店的時候,司機卻意外的發現,路邊的灌木叢裏好像有什麽動靜,然後兩個人就一起下車查看。
沒想到卻在這裏發現了摔的渾身是血,麵目模糊的許洛,她顫抖著身子,瑟縮著,嘴裏喃喃的喊著救命,但是卻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華中南抬頭看一眼樓上大敞著的窗戶,頓時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不然不會讓躺在地上的許洛害怕到如此地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華中南義憤填膺,再看看許洛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沒有一絲的猶豫,就把她帶到了國外。
華中南對許洛並不了解,但是知道她一定是有著巨大的冤情和仇恨,思及此,他試探著對許洛說:“既然你已經毀容了,何妨換一個麵目,再回去教訓那些欺負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