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最無恥的男人
陶夭夭堪堪穩住沒有吐出來,卻是做出阻止傅遇白的動作。
“你別過來。”
身子做出的舉動也是避諱的動作,看起來似乎很是嫌棄傅遇白的靠近。
傅遇白原本的焦急被憤怒所取代。
“我就讓你這樣厭惡。”
傅遇白諷刺一語。
陶夭夭總算是人舒服了一點,她抬眸看著傅遇白。
月光透過薄窗照進來,隱約可以看到他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作用,她竟然從他的身上看到了顧忌和受傷。
隻是,也是一瞬間。
他渾身被一種清冷淡漠所取代,渾身散發著冷意。
陶夭夭覺得心像是被什麽撓了一下,她軟糯糯的聲音沒有一點的勢氣:“你今晚做了什麽?為什麽會有血腥味?”
突然,她想到什麽危險的事情,目光看向傅遇白一閃而過的焦灼。
傅遇白本來還在生氣中,聽到陶夭夭提到血腥味,一想到她的反應,也明白了過來。
隻是,他已經洗了澡了,這種味道陶夭夭竟然還能夠聞到。
他竟然因為陶夭夭的一個簡單的舉動,就胡思亂想腦補了很多,傅遇白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不過,在陶夭夭的麵前,他依然端著自己頗有氣勢的樣子,很平靜地說道:“杜若的。”
他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很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淡漠。
陶夭夭不知道為什麽傅遇白會對杜若突然出手,而且,還如此狠心,都見血了。
要知道,杜若跟傅遇白還真稱得上是二十來年的青梅竹馬了。
“她的事情你不用想太多,安心養胎,不要隨意跟我置氣。”
傅遇白見陶夭夭表情變化莫測,甚至看著自己一副眼裏含波,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沉了沉,想起簡離的話,孕婦愛多想,才多加了一句。
有那麽瞬間,傅遇白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他目光也多了幾分強硬。
陶夭夭卻是表情更加複雜:“你想要孩子?”
她手有些顫抖。
傅遇白曾經一直表現出對於孩子的厭惡,甚至說自己不配擁有他的孩子,可是,他偏生一次次似乎又救回了她的孩子,她覺得傅遇白很矛盾。
她不知道哪個時候,他突然不高興了,就對自己和孩子如何?
又或者,留下孩子,也是為了更好的折磨自己和孩子。
“讓你不要亂想,你又在腦補什麽?”
以前總是在憤怒中,傅遇白並沒有注意到陶夭夭神色變化,可是她眼神發顫,對自己帶著恐懼,卻是讓傅遇白覺得陶夭夭腦袋裏不知道風暴了什麽內容,所以,就是因為她一次次亂想自己,才造成兩個人漸行漸遠的關係嗎?
傅遇白目光幽深看著陶夭夭,低沉而霸道說道。
陶夭夭猶豫了下:“傅爺,我沒想什麽。”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以為傅遇白是察覺到了什麽。
傅遇白有些頭疼,他忍了忍脾氣,坐在了陶夭夭的身邊,讓對方正視自己:“杜若隨後我會交給你的。”
這算是承諾,也算是補償。
畢竟,自己對陶夭夭誤會,也跟杜若又莫大的關係。
隻是可惜,杜若雖然承認,卻是拒絕說出幕後人。
陶夭夭總算是有些意外:“你舍得?”
傅遇白點頭。
這有什麽舍不得的。
女人,就是愛多想,傅遇白總算是有些明白秦野的那句話了。
陶夭夭卻是突然眸光一亮,帶著幾分祈求,她黑曜石般耀眼的目光裏,清晰地倒映出他冷硬沒有表情的臉:“那你可以告訴我,我母親情況,或者,她屍體在那裏嗎?”
這話,她是有些激動的。
陶夭夭是聽過有些人的說法,懷孕的人並不適合去見死人,可是她對於這些並不迷信,重要的是,她很想看到。
或者,更想沒有看到,這樣至少自己還有那麽點希望。
“在無名湖,被人推下去的,沒有打撈到屍體。”
傅遇白說這話的時候,是一字一頓的,他目光緊鎖住陶夭夭,就怕她一時激動情緒崩潰。
不過,經曆過一次崩潰後,她再次醒來,似乎要比原本的要堅強多了。
陶夭夭點頭,哦了一聲。
聲音平和柔弱,但是並沒有波動。
傅遇白坐在她旁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不用再想,你還有我和孩子。”
陶夭夭乖順地有些不比尋常。
傅遇白見她就這樣安靜靠在自己的懷中,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似有似無飄向他的鼻息,讓他整個人覺得心安。
就仿佛,突然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他並沒有注意到,月光下,陶夭夭那張美若天仙的臉上帶著幾分苦澀。
第二天,傅遇白去了公司,本來下午他是準備去下班就回家裏,但是,突然接到一個消息,讓他著急去了暗部。
作為暗部第一負責人的人,看到傅遇白進入暗格的時候,立刻跪了下來,主動承擔責任:“是屬下看守不利,將人弄丟了。”
傅遇白陰沉的臉被黑暗中隱去,看不清他具體的神色,但是在這間屋子裏,卻是能夠感覺到那種陰冷的氣息。
他的聲音深沉危險,仿佛是從地獄冒出來的一樣:“廢物!”
他很生氣,杜若一個女人,怎麽可能輕鬆逃脫。
一定是有內應。
隻是,暗部一直是他最為隱秘的勢力,有誰這麽有本事,竟然能夠安插人進來。
不過,同時也肯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杜若背後的人背景不簡單。
“查!”
傅遇白不允許這樣的失誤,要查的不單單是暗部,大換血也是可能的,還有查杜若的下落,要知道他可是答應過將人交給她處理。
不過,傅遇白並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並沒有在別墅,而是去了無名湖。
她也不知道什麽心態,大概就是一種心的告慰吧。
而且,不知道為何,她總是有種預感,自己的母親沒有死。
不過,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看到她的父親,那個幾乎都消失在她的世界的男人陶希明。
大概是覺得這個時間不會有誰來到這裏,所以陶希明也沒有什麽警覺性。
他似乎在燒著什麽。
陶夭夭靠近一些,才看清,陶希明竟然燒的是錢紙,那星星點點的火光隨風而起,仿佛在諷刺這個男人的薄情寡義。
“艾秋蘭,既然你死都死了,就別再纏著我了。”
陶希明一邊燒一邊說道。
陶夭夭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站在陶希明背後,如果不是還有那麽點理智,她恐怕就衝上去質問這個男人,當初害過人一次,午夜夢回,他就真的沒有被嚇醒過嗎?他為什麽還要害母親第二次。
她雙手握成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裏,這維持著這個動作沒有立刻質問,她有預感,自己或許還能夠聽到點什麽。
“你根本沒有資格糾纏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那陶夭夭還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你讓我當了便宜父親,你既然敢給我戴綠帽子,我殺了你又如何,你最不該的就是,明明已經死了,卻還出現,我不得不殺了你。”
陶希明一邊燒一邊說,越說越激動,原本的負罪感在這裏的自我催眠中,似乎越來越少,最後他自己都信了,自己這樣做是應該的。
陶夭夭如同遭雷劈一樣,僵硬地站在那裏。
她……
不是陶希明的女兒嗎?所以,這也說得清為什麽陶希明要那樣對待自己,虎毒不食子,他如果真的當自己是女兒怎麽可能做得出那些事情。
那她是誰的女兒?
夜風吹拂,冰涼刺骨,天地之大,陶夭夭突然有種竟然沒有她容身之處的感覺。
“你……你怎麽在這裏?”
陶夭夭一下呆住,所以沒有注意到陶希明已經燒完錢紙,人已經站了起來回頭了。
陶希明也是被突然麵對的人嚇得差點沒有尖叫。
不過,他到底是經過風雨,至少有膽量殺人的人,心理建設其實根本沒有那麽弱,他有了那麽片刻的驚恐後,眼神變得狠辣起來,表情猙獰就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你聽到多少?”
他冷笑著逼近陶夭夭問道。
陶夭夭被陶希明質問的話總算是從疑問中拉回了現實,她苦笑著看著麵前的男人,心有解脫,卻又有些難過,這個曾經自己渴望的父愛,一切都是虛假的,假的讓她似乎連同最後那點奢望也沒有了。
“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我都聽到了。”
陶夭夭諷刺開口。
“現在知道我為什麽那樣對你了吧,可是你也應該感謝,最起碼我都沒有掐死你,還讓你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養你長大。”
陶希明用一種施舍的嘴臉就這樣看著陶夭夭說道。
陶夭夭見過很多無恥的人,可是此刻,她覺得從來沒有什麽比得上陶希明的無恥,她往後退一步,一張白皙嬌嫩的臉浮上的是嘲笑諷刺:“你還可以再無恥點嗎?你殺人是犯罪,而且,如果不是你殺了我母親,我根本不用遭受這些所謂的罪,就算是我沒有父愛,但是我相信,至少不會像沒有父愛也沒有父愛,你真的讓我覺得惡心。”
陶夭夭很生氣,很憤怒,可是她曾經在傅家呆過的八年將她教育得很好,她說出最惡毒的話,也不過如此。
而且,因為她聲音有些呢噥的語調,輕輕柔柔的,聽起來並沒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