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博洋!”
“梁警官!”
當博洋三人墜落而下時,上麵傳來了焦急的呼喊,卻湮沒在轟隆隆的瀑布聲下,三人無法聽見,隻憑著感覺,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
宋溪雨協助博洋關上噴泉池的音樂後,來到廣場,發現場麵一片混亂,地上躺著的,焦急呼喊的,打電話的.……
不知發生何事的她,第一時間找尋博洋的身影,卻發現博洋朝後山的方向跑去。
不明就裏之下,宋溪雨隻得一同追去,同行的,還有發現博洋等人消失的趙進、王強。
遠遠的,他們看見博洋、Madam梁還有那位杜律師三人都在懸崖邊,似乎說著什麽。突然,杜律師縱身一躍竟跳下懸崖,更可怕的是,Madam梁和博洋竟也跟著跳了下去。
焦急之下,自來的及喊一聲名字,三人身影就消失在地平線上。
宋溪雨充充趕到懸崖邊,探身下望,眼前的隻有無底懸崖,和崖對麵飛流直下的瀑布。
哪兒有三人的身影。
宋溪雨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無比,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此行的目的,腦海中剩下的,隻有博洋高大的身影和堅毅的麵龐。
你難道就這麽死了?
混蛋!
宋溪雨心中鬱結無法發泄,訓練有素的她,習慣將心中的情感壓抑,以至於指甲嵌入手掌中還不自知。
“老洋!老洋!”趙進不顧危險,將身體探出懸崖,使勁嘶吼,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博洋死去的。
“梁警官!”王強也一臉焦急,這次工作任務簡直可以用失敗來形容。死了五人,一人半死不活,三人生死不知,甚至一位協助辦案的國際刑警同誌也很有可能犧牲了,這讓他如何向組織向領導交代。
——
“趙天明!你竟然將我兒子牽扯進這件事來,你、你……”天龍市警察局局長辦公室裏,博雲天激動的指著趙天明的鼻子破口大罵。
任博雲天平時涵養如何好,也忍不住衝上去揍趙天明一拳的衝動。
“雲天老弟,不要激動嘛,先聽我把話說完。”趙天明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歎了口氣,“我也不知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早知道這樣,我斷不敢讓博洋參與進來。”
趙進告訴博洋一切關於撲克牌組織的事,是經過他首肯的,尤其是他發現接連發生的幾起命案,都有意無意的指向博洋,這就代表博洋已經引起了撲克牌組織背後的那位人物的興趣。
“雲天老弟,想必你也聽說了小洋之前幫助我們破獲了幾起連續殺人案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那幾起殺人案,全是那位的傑作。”
“為何你早不告訴我?”博雲天重重的坐回沙發,點了根煙,狠狠吐了口煙圈。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們警方也是最近才接到線人提供的線索。”趙天明搖頭歎了口氣。
“線人?你們警方也有人打入撲克牌內部了?”聽完趙天明的話,博雲天驚訝看向趙天明,想要看出後者是否在說謊。
“不錯,經過我們多方的努力,終於收買了他們內部某位成員作為我們警方的線人。”趙天明遲疑稍許,終是點頭承認到。
“那位幕後的‘鬼王’又是什麽身份?當年的那位,我可是親眼見證在那次爆炸中死亡的。”博雲天凝重的問道。
“不知道。”趙天明搖了搖頭,無奈的歎口氣,“我們安插的線人級別不高,並不清楚那位的身份。”
“我家發生的這些事,也是那位的安排的?”博雲天按熄煙頭,望向窗外,目中閃過陣陣殺意。
“不錯。”
“他的目的是為了報複?”
“應該有一部分原因,不過,我想更多的是為了小洋吧。”趙天明思考半晌,不確定的猜測道:“小洋之前三番五次搞亂他的布局,難免引起對方的注意。”
“你是說他是為了我兒子才設計的這出殺人案?”博雲天難以置信的回看趙天明。
“據說,這位‘鬼王’性格古怪,行事極端,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設計各種謎題。”
……
聽完趙天明的話,博雲天起身望向遠方,看著暮靄下鮮紅的地平線。許久之後,才歎了口氣。
“如你所說,看來小洋應該是安全的,他不會如此輕易讓這場遊戲結束。”
“你是說,小洋他們三人還活著?可是.……我們警方搜遍了河道下遊,甚至下到懸崖底部,也沒有任何發現。”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一天沒見到我兒子的屍體,我就不相信他死了。”博雲天站起身,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趙天明的肩,“好了,老趙,既然事已至此,看來我們兄弟二人今後有的忙咯。”
“是呀,既然撲克牌死灰複燃,我們這些老家夥又要活動活動筋骨了。”趙天明無奈的苦笑。
本想再過幾年就退休的,現在看來,自己這把老骨頭,能不能挨到退休,還是個未知數呀。
——
天龍市郊,霧山。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梅花K在搏鬥中,與博洋和Madam梁跳入懸崖。”冷清的聲音響徹在大廳,真是宋溪雨。
飛燕山莊事件後,她第一時間來到這裏匯報事發經過,並請示下一步指示。
“此次事件全程是梅花在負責,你不能提前阻止也是可以理解的。”黑袍人思考良久,淡淡的說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辦妥?”
“大人,合同李青山已經簽了。”宋溪雨恭敬的說道。
“王棟那個廢物,有劉小強這個棋子都搞不定馬飛燕那隻老狐狸。”黑袍人點點頭,幽幽的說道,“馬飛燕雖然老眼昏花,但我還是低估了她,死前竟然能下狠心將飛燕交給博雲天打理,看來她已經對我們有所懷疑。”
“大人,馬飛燕如今已經死了,飛燕也落入了博雲天手中,下一步我們怎麽辦?”宋溪雨依然恭敬的說道。
“怎麽辦.……既然飛燕與雲天都參與了我們的項目,那就最後一網打盡吧,省的我慢慢各個擊破。”黑袍人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了,“你先退下吧。”
“是,大人。”
看著宋溪雨消失在門外,宮耀忠皺起眉頭,有些話想說卻又不敢說。
“耀忠,你有話想說?”
“大人,我.……”宮耀忠有些支支吾吾。
“你是想說紅桃?”將宮耀忠的表情看在眼裏,黑袍人幽幽的問道。
“對不起,大人,我隻是擔心。”宮耀忠擔憂的看著黑袍人,鼓起勇氣說道:“自從繡球島回來之後,我就覺得紅桃K變了,變得似乎.……”說到後麵,他實在想不出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心中的感覺。
“變得有感情了?”黑袍人淡淡的說道。
“對,大人也看出來了。我怕是因為博洋那小子。”
“關於此次飛燕山莊事件,梅花K有聯係你嗎?”黑袍人打斷宮耀忠的話,顧左右而言他。
“回大人,如今還未收到任何關於梅花K的消息。難道他們三人已經死了?”
“耀忠,你說我看中的東西,會如此輕易的消失嗎?”
諾達的議事廳,隻剩那位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還有那位坐在首位,全身隱藏在黑袍裏的人。
“大人,以梅花K的本事,我相信他會有辦法化險為夷。”老者低眉順眼,卻未正麵回答黑袍人的問話。
“耀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黑袍人猛的提高音量,在變聲器的作用下,就像來自九幽的聲音。
“博洋此人雖然年輕,不過從他最近幫助警方破獲多起案件來看,應該是一個思維縝密、聰明絕頂的人。能被大人看中,是他的榮幸,諒他也不敢私自死掉。”老者忙彎下腰,歉意的補充到。
“不過.……大人,博洋和那位姓梁的國際刑警都不是省油的燈,我擔心梅花K與他們在一起.……”
“耀忠,目前組織正是用人之際,我不希望不和諧的聲音在內部響起。無論是梅花K……還是紅桃K……你是否明白?”
“屬下明白。”
“好吧,你退下吧。”
“遵命,大人。”說完,宮耀忠保持著躬身的姿勢,慢慢退出大廳。
留下依然隱藏在黑袍中,一動不動的那位大人。
——
天龍市,博氏莊園。
“雲天,剛才警方傳來消息,王棟自殺了。”莫筱晗一臉憔悴的緊皺雙眉。這些天,為了博洋的事情,她每天夜晚都無法安睡。
一方麵擔心博洋的安全,另一方麵,擔心撲克牌組織的反撲。
如今已經非常明朗了,撲克牌組織已經死灰複燃,從梅花K囂張的參與進殺人事件來看,足以見得這屆的‘鬼王’是個心思嚴謹,膽大包天,肆無忌憚,偏又狡猾如狐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令她害怕。
“我已經知道了,王棟死了,連唯一的線索都斷了。”博雲天凝重的說道。
飛燕山莊事件後,警方將每一位涉事人物的背景關係都仔細的調查了一翻,其中劉小強與王棟的關係尤為值得懷疑。
王棟的確有一個叫劉虹的妹妹,劉虹確實在30年前就死了。但是,劉虹卻根本不可能懷孕!更不可能生下劉小強。
劉虹曾經遭受過嚴重的交通事故,那次事故讓她失去了生育能力,即便後來與李青山發生過關係,也不可能懷上李青山的骨肉。
那麽問題就來了,馬飛燕的那份親子報告從何而來。
答案是杜躍平,梅花K假扮的杜躍平偽造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目的有二:其一,讓李峰失去繼承資格,劉小強上位,繼承李青山的份額,以李青山家中大哥的位置,在沈大海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死掉後,馬飛燕勢必會將集團交由李青山來打理;其二,挑撥李青山與吳麗霞的關係,讓吳麗霞獨自出行,為楊倩製造機會。
本來這一切天衣無縫,卻萬萬想不到馬飛燕會將集團一半以上的股權交給博雲天。
“看來,那位‘鬼王’是位心狠手辣的人物。”莫筱晗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憂愁道。
“他既然看上了我們的兒子,那我們就早作準備吧。”博雲天重新抽出一根煙,眯著眼緩聲道。
——
漆黑的夜晚,天空中沒有一絲月光,烏雲似乎展開了它的臂膀,將所有光明都納入其中,不肯施舍哪怕一點。
星空酒吧,整個三樓均不對外開放,這裏客廳、臥室、健身房、室內泳池應有盡有,全屬於一個人,老板宋溪雨。
大多時間,宋溪雨都住在這裏,區別於一樓和二樓酒吧的吵雜,這裏出奇的安靜,或許是使用了隔音材料吧。
此時,宋溪雨兩頰微紅,正獨自一人趟在沙發假寐,身旁的地上堆滿了洋酒瓶。
“你今晚喝了多少?”身後的陰影處,走來一道清冷的身影,霍峰皺起眉頭,擔憂的看著沙發上的人兒。
宋溪雨平日裏愛喝酒,從他們認識起,他就知道。
可他也知道,她從不酗酒,也很少喝醉。
唯一的一次,那是他們走出黑河後,宋溪雨喝的寧酊大醉,哭著訴說心中的苦楚。
那次他陪她喝了通宵,因為經曆相似,理解後者心中的痛苦。而這次,他隱約的感覺到,宋溪雨所為何事。
不過,這更令他擔心,如果猜測為真,那對宋溪雨來說,將會是巨大的考驗。
哎,多情自古空餘恨……同是天涯淪落人,今夜為何如此傷感。
霍峰拿起桌上的一瓶洋酒,依靠在窗邊,腦中不禁想起了那個傻女人。
(第七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