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估計,死亡時間是昨晚11點左右。死因是服用馬錢子堿導致的窒息死亡。我們在酒杯裏和地上的酒漬裏檢查出了毒藥成分。”說到這裏,宋佳頓了頓,同情的看了眼倒在沙發上的屍體。
“馬錢子堿?那是什麽東西?”王強皺了皺眉,他很少聽說服毒自殺的人會吃這種東西。安眠藥之類的藥品才是大多數自殺人的首選。
“這是一種十分恐怖的毒藥。30毫克就能致人死亡。中毒者會先脖子發硬,然後肩膀及腿痙攣,直到蜷縮成弓形。並且隻要中毒過程中說話或做動作就會再次痙攣。死後屍體仍然會抽搐,而且麵目猙獰。這個過程要持續10-20分鍾,可以說是最痛苦的死法。”
聽了宋佳的形容,王強和博洋對視一眼,不由得冷汗直流。這、這高翎對自己也太狠了吧,居然采取這樣的方式自殺!
“我們還發現,屍體右臂有骨折的傷痕,還處於包紮中,應該是最近才受的傷。”宋佳淡定的補充道。
“那昨夜襲擊我的人就是他了。”博洋皺眉道。
“他昨夜襲擊過你嗎?為什麽?”宋佳驚訝的問道。
“也許是他覺得博洋發現了什麽對他不利的線索,於是鋌而走險想要在趕在博洋破案之前殺死對方。可惜事與願違,事情敗露後,他受不了壓力,所以自殺了。”王強分析到,他覺得也隻有這種原因,才能解釋為何高翎昨夜一回來就選擇自殺了。
“王隊,我們在洗手間發現了高翎的刮胡刀上有血液反應。”一位法證人員用手套拿著個黑色剃須刀,裏麵的其中一個刀片上,測出了大量血液反應。
“王隊,在冰箱裏發現了這個塑料倒模。”另一位法證人員提著個透明塑料袋子,裏麵正是一個塑料環狀物。看形狀,與王浩被害現場發現的冰環大小差不多。
“那可以肯定高翎就是連續殺人案的凶手了。”王強終於吐了口氣,放鬆了下來。
“不對,高翎不是自殺。”博洋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
“嗯?何以見得?”見對方毫不留情的反駁自己,王強也來了興趣,抱著雙臂,等待對方下文。
“你們看,這個屋裏是不是缺了什麽東西?”博洋並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反問道。
王強和宋佳朝四周看了看,家具一應俱全,地板上也一層不染,桌子上酒瓶酒杯也沒有什麽奇怪之處,並沒有覺得少了什麽東西啊。
“是瓶塞。無論是新開的酒還是喝剩下的酒,瓶塞都應該留在現場。可是你們看,屋裏的垃圾桶幹幹淨淨,地上也沒有瓶塞,那瓶塞會跑去哪裏呢?”
“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將瓶塞扔了呢?”王強皺眉道。
“如果你是死者,會不會在自殺之前,將瓶塞和垃圾扔了,再回來自殺?”
王強皺眉低著頭,緩緩搖了搖頭。
博洋攤開雙手,盯著王強繼續道:“隻有一種解釋,就是當時現場還有第二個人,他等死者毒發生亡後,打掃過現場,將垃圾袋連同裏麵的瓶塞一同扔了。”
見博洋確實分析的有道理,王強也陷入了沉思。如果高翎也是被害的,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誰呢?
“王隊,你可以重點調查高翎周圍的人。也隻有熟人,高翎才會在深夜襲擊我之後開門讓他進來;也隻有熟人,高翎才會開紅酒和對方共飲。”博洋誠懇的建議到。
“嗯,你說的對。小李,你去查查高翎身邊的人,有誰在昨夜晚上11點沒有不在場證明。”王強馬上招來一個年輕小夥子,大聲吩咐道。
正當王強有條不紊安排接下來的事情時,一位法證人員來到他身邊,低聲耳語幾句。
聽了對方的話,王強忙喊住小李:“等等,你把高翎周圍的人都喊到學校的辦公室去,提取他們的指紋和毛發樣本,尤其是女人。”
“王隊,有什麽新情況嗎?”見王強迅速變化的表情,博洋忙問道。
“警方在筆記本電腦上還有浴室裏發現了幾枚不屬於高翎的指紋,應該是真凶留下的。”
“哦?還有其他發現嗎?”博洋接著問道。
“嗬嗬,始終逃不過你小子的眼睛。我們還在床頭櫃裏發現了一盒用過的避孕套,在衛生間的梳子上下水道裏發現了幾根長發。”王強笑道。
“避孕套和長發?難道真凶是女人?高翎是短發,不會是他留下的。可是萬一是上一任房主留下的呢?”博洋問道。
“不可能,法證人員說了,這些頭發還很新鮮,掉下來不會超過一個星期。而房東說,這間房子已經半年多沒住人了,而高翎就是在三天前租下來的。”王強心裏非常高興,經曆了三天三夜的艱苦奮戰,案情終於有了實質性進展了。有了這些證據,凶手的真麵目很快就會暴露在他們麵前。
看出王強內心的激動,博洋沒有繼續提出不同意見,而是自己跑到正在取證的法證人員那邊,了解想要的線索。
看著博洋的背影,王強得意的挺起了胸膛。這個趙進口中的神探,也不過如此嘛,到頭來還是要靠我們警方的調查取證。
王強其實非常自負,被譽為警界明日之星,罪犯克星的他,前途一片光明。這次請來博洋,一是身為局長兒子的趙進極力推薦,他不想掃了對方的興;二是案件一開始離奇詭異,他承受各方壓力,不知如何入手。所以,才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思,與對方共享所有資料。如今看來,博洋名不副實,他還是高看對方了。
“警官,請問你們在哪幾個地方發現的指紋,還有除了這個指紋,還有別的指紋嗎?”
“警官,請務必要做每根頭發的DNA比對。”
“警官,這盒避孕套裏少了一個嗎?”
“警官,你去垃圾處理堆填區找瓶塞的時候,能不能順便找找這個……”
博洋並沒有理會王強不屑的目光,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查案,他覺得隻有把所有疑點都解開,整個案件的真想才會大白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