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一更】病態的美感。...)
因為路穗穗這句話, 裴之行沒再搭腔，也沒再問和她和霍正卿他們的事。
到路家門口，路穗穗下車時, 男人跟著她一起下來，幫忙拿下行李。
路穗穗看向樂樂，「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樂樂點頭。
路穗穗又看司機, 「徐叔, 辛苦了。」
徐叔含笑應著, 「應該的，大小姐早點休息。」
「嗯。」
裴之行側頭，叮囑道：「把助理送回去, 您也早點休息, 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吧。」
徐叔受寵若驚, 「我其實可以――」
「不用。」裴之行淡聲，「好好休息，疲勞駕駛更危險。」
徐叔想了想，也是，「好的, 那裴總您也早點休息。」
裴之行頷首。
徐叔驅車送樂樂回家。
車走後，路穗穗收回目光, 轉頭看旁邊站著的人, 「你要進去坐一會嗎？」
裴之行盯著她看了須臾，婉拒：「不用。」
他抬手拎上她的行李, 聲線冷淡：「送你到門口。」
路穗穗看他因拎行李而凸顯出的手背血管，想提醒告訴他, 這箱子其實可以推到家門口的。
可一看，路穗穗就不想提醒了。
她不知道別人有沒有亂七八糟的小癖好, 說出來可能會讓人覺得有點『變態』的愛好，但她有。
她喜歡手好看和腳踝好看的男人。
裴之行給她提行李時，手背青筋凸起，有種病態的美感。
他膚色偏白，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在院子里暖橘色的燈光下襯得，肌膚像覆上了一層朦朧的月色，有種冷白感，格外好看。
路穗穗沒忍住，盯著看了好一會，到房子門口，路景山過來開門，她才收回目光。
「穗穗。」
路景山上下打量著她，「還好嗎？」
路穗穗回神，笑盈盈道：「爸，我沒事。」
她看向路景山，輕聲道：「我沒受傷。」
路景山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側頭，看向裴之行，「阿行，辛苦了。」
裴之行應聲：「應該的。」
他看了眼時間，淡聲道：「路叔，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他稍稍頓了下，瞥了眼路穗穗一眼，說道：「其他事我明天跟你說。」
路穗穗：「……好的。」
看裴之行離開，兩人才關門進屋。
路景山確保路穗穗沒有受傷也沒有被嚇壞后，催促她回房休息。
至於那個砸水瓶的人，他們自有處理辦法。
折騰了這麼一天下來，路穗穗還真累了。
她點頭應著，決定把那些事留給明天，回房間休息。
……
另一邊，走出路家院子門，裴之行往自己家那邊走。
其實裴家還有另外常住的地方，但這兒是他除了住宅公寓外，距離京盛集團最近的住址。
加上嚴思茵回來了，裴之行最近一直是回這邊休息。
到家時，屋子裡靜悄悄的。
嚴思茵和家裡的阿姨早就睡了，裴之行回房洗漱。睡前，他抬起手盯著看了須臾，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
次日，夏莉接路穗穗去公司。
「李默回來了。」夏莉告訴她，「晚點到公司，具體情況他都跟我說了。」
夏莉蹙眉，「那人咬定說是你的黑粉，不喜歡你才會這樣。」
路穗穗點頭，「嗯。」
夏莉看她，抿了下唇道：「如果他一直不改口，那就這事最多關他幾天就會把人放出來。」
路穗穗繼續點頭，「我知道。」
她看夏莉緊繃的神色，安撫道：「夏莉姐，對方既然敢這麼做，肯定是有把握的。」
不可能真的讓他們抓住點什麼。
夏莉「嗯」了聲，「我懂，但還是很氣！」
她咬牙道：「有什麼競爭不能擺檯面上來？背地裡搞這些還怎麼玩？」
路穗穗忍笑，拍了拍她肩膀，「我們以後注意就行。」
「確實。」夏莉看她，「還好裴總給你多安排了一個助理。」
路穗穗不知她怎麼就說到裴之行去了。
她輕輕應了聲，岔開話題道：「那這人暫時就只能這樣處理？」
「是的。」夏莉道：「他不改口我們根本沒辦法。」
路穗穗瞭然，倒也不怎麼生氣。
其實她之前就預料到了是這個結果，對方用是自己黑粉的借口是最能逃避處罰的。
到公司，季明津跟路穗穗見了一面，自然也提了這事。
他和裴之行如果想施壓讓警局多關那人一段時間不是不行，只是不是長久之計。
他們都不相信對方僅僅因為是路穗穗黑粉就做這種事，他們堅信對方背後有人指使，奈何暫時還沒有把握的證據。
所以目前，也不能告訴路穗穗。
「那這事就先這樣處理？」季明津看路穗穗，淺聲道：「抱歉。」
路穗穗哭笑不得，「季總你道什麼歉，是我黑粉太多。」她嘆氣，「我的問題。」
季明津：「美女是沒有問題的。」
他道：「是他們的問題。」
路穗穗被他逗笑。
兩人聊了幾句，季明津和夏莉說她工作的事。
「《黑月光》什麼時候進組？」
夏莉告知，「過兩天要先去甘山做劇本圍讀。」
季明津頷首，「別的安排沒了？」
夏莉：「嗯。」
季明津想起一件事，皺眉問：「你之前不是說給她接代言？」
路穗穗知道這事，上回夏莉和她說過，但沒過兩天夏莉就告訴她，那代言黃了。
夏莉無言，揉了揉太陽穴說：「穗穗粉絲還太少，對方擔心她粉絲沒有購買能力，也沒有帶貨能力，黃了。」
季明津挑眉，「什麼東西？」
「國外一小眾護膚品牌的。」夏莉盯著路穗穗精緻的臉龐看了會，道：「不行，我覺得你這張臉不能浪費，我還是要去給你爭取一個護膚品牌。」
路穗穗撲哧一笑，「夏莉姐，不強求。」
季明津插話，「這怎麼能算是強求呢？」他問路穗穗，「你喜歡哪個品牌的護膚品？」
路穗穗：「？」
她茫然看向季明津。
季明津摸著下巴道：「我讓阿行去給你談，保證談下來。」
「……」
路穗穗噎了噎，「不用。」
她毫不猶豫拒絕，「代言這事不著急。」在這方面，路穗穗其實覺得還好，她沒有那麼強烈要代言什麼東西的想法。
「我覺得代言什麼的要找合適的，然後還要是真正好用的產品。」她看向夏莉，「夏莉姐，這事不著急，以後等我多點粉絲了，自然會有產品找上門來。」
夏莉瞅著她，「你不想多賺點錢？」
「想啊。」路穗穗彎唇笑笑，「多拍戲也可以賺錢。」
夏莉看她樂觀的神態，很想提醒告訴她，她現在的片酬有多低。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路穗穗這種能沉下來的性子才能走得更遠。
不好高騖遠，也不急於求成。
不過兩人都沒想到，當天下午，便有一國產品牌聯繫了夏莉，給她發了郵件，說明自己的來意。
他們是剛起步的國產品牌，粉絲不多，用的人也不算多，但用過的人都覺得不錯，口碑很好。
之前品牌沒錢，請不起代言人，自然也做不了宣傳。
今年，他們有想法找代言人了，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錢這方面還好，主要是沒找到心儀的。
前段時間，有人私信他們官博，給他們推了路穗穗。
因此，品牌方觀察了路穗穗一段時間。看到路穗穗照片的第一眼，他們就覺得她合適，可又擔心她開價太高，擔心她不喜歡用國產品牌，不接他們的產品代言。
到今天，品牌方負責人忍不住了，抱著試一試心態給夏莉發了郵件。
接不接看路穗穗，人總要抱著點希望的。
萬一呢。
看完對方的郵件，路穗穗思忖了會，「夏莉姐，我們先去買一套產品試試吧。」
夏莉一愣，「你想接？」
她看了眼對方提出的報價，眉頭微蹙，「這價格可低於市場了啊。」
路穗穗：「剛起步的品牌，沒錢很正常。」
她開玩笑說：「莫欺少年窮。」
夏莉睇她一眼。
路穗穗坦然：「其實我以前用很多國產品牌的。」她說：「我沒覺得我們國內的護膚品化妝品比國外的差，當然跟大牌的很多東西我們比不了，人家畢竟做了幾十年上百年了，但和國外小眾的起步的品牌相比較，我真覺得我們國內的很多東西完勝。」
夏莉瞅著她，「然後呢？」
「我想試試，如果好用，我就接這個。」她說：「慢慢來，錢不是最重要的。產品好，口碑好才是第一。」
夏莉被她說服，「行，那我就給對方回復吧。」
路穗穗點頭。 -
之後兩天，路穗穗都在家當鹹魚。
出發去甘山做劇本圍讀的前一晚，路穗穗受邀去了裴之行家裡。
嚴思茵回國有段時間了，得去國外陪裴之行父親了。
臨走前想見見她，一塊吃頓飯。
路穗穗到的時候，嚴思茵正跟家裡阿姨在廚房折騰。
「穗穗來了。」
嚴思茵看她手裡提著的東西，哭笑不得，「來家裡帶什麼東西？」
路穗穗示意，「這是叔叔阿姨你們在國外買不到的，我從海城帶回來的特產。」
聞言，嚴思茵挑眉：「只有叔叔阿姨有？」
路穗穗：「啊？」
她愣了下，一轉頭對上了從外邊回來的裴之行。她眨眨眼，想了想說：「給你們三的。」
嚴思茵撲哧一笑，「行。」
她說：「有裴之行的一份是吧？」
路穗穗「嗯」了聲，有點不好意思，「阿姨您要是喜歡，以後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寄。」
嚴思茵：「好啊。」
她應下，看向裴之行：「還沒那麼快吃飯，你要不要帶穗穗去附近轉轉？」
裴之行：「媽。」
他提醒，「她家也住這邊。」
雖然兩家不是鄰居，但走個十幾分鐘也差不多到了。嚴思茵這話說的，彷彿路穗穗是第一次來似的。
嚴思茵被他的話噎住。
路穗穗彎了彎唇，「阿姨我來給你們幫忙吧？」
嚴思茵愣了下，這才想起她也會做飯，她點點頭，「行啊。阿姨還沒嘗過你的手藝，年年說超好吃。」
路穗穗抿唇，「年年對我濾鏡太厚了。」
她不好意思道：「阿姨你們別抱太大希望，我就是會一點普通的家常菜。」
好在裴家的廚房夠大，三個人在裡面也不會讓人覺得擁擠。
裴之行剛下班，原本想回書房再處理下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文件，可廚房裡不斷傳出各種喧鬧聲，笑聲，給這棟房子增添了很多生氣。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詢問在角落邊的路穗穗，「有我能幫忙的嗎？」
路穗穗詫異，「你會做飯？」
裴之行：「……不會。」
路穗穗「噢」了聲，看他英俊的側臉幾秒，垂下眼說：「那你幫我把土豆削皮吧。」裴之行「嗯」了聲：「我試試。」
事實證明，裴之行這種沒進過廚房的人，連削皮都是不會的。
幾分鐘后，路穗穗看到他削完皮的土豆，眼皮重重一跳。
裴之行觀察她神情，不明所以問：「還有哪裡要處理？」「這土豆有壞嗎？」路穗穗問。
裴之行：「沒有。」
路穗穗點點頭，看著面前這被削皮削的只剩三分之一的土豆，很是冷靜，「你把它切成幾塊吧。」
話落，想到土豆大小，她改口：「一刀切成兩半就行，我要做土豆燉牛腩。」
莫名其妙，裴之行覺得她這兩句話的轉變，做了很多思想準備。
但路穗穗不說，他也就沒問。
……
一頓飯，四個人一塊折騰。
裴之行和嚴思茵都幫了不少倒忙，慶幸的是阿姨和路穗穗廚藝都不錯，努力的拯救回來了。
沒一會，裴家晚飯開餐。
開餐前，嚴思茵高興道：「誰也別動，我先拍個照做個紀念。」
裴之行見怪不怪，拉開椅子到旁邊坐下。
路穗穗被嚴思茵逗笑，跟著掏出手機，也拍了幾張照片。
拍完，她在裴之行旁邊坐。
坐下時，裴之行忽然側頭說了句：「待會把照片發我一份。」
路穗穗怔了下，「好。」
拍好照，嚴思茵催促兩人，「快吃，待會冷了。」
她一點都沒有長輩架子，淺笑道：「我要先試試穗穗的土豆燉牛腩。」
路穗穗：「等阿姨您點評。」
嚴思茵正要去夾，發現裴之行的筷子比自己去的還快。
她睇了眼裴之行，低低咕噥了句：「悶騷。」
裴之行假裝沒聽見。
而路穗穗是真的沒聽見。
兩人一前一後品嘗，路穗穗目光直直地望著他們，「味道還好嗎？」
嚴思茵第一個豎起大拇指，「好吃！這個牛腩燉的超級爛，入口即化，味道太好了。」
她真情實感點評。
聽著，路穗穗展顏開笑。
她轉頭，看向裴之行，「還好嗎？」
裴之行「嗯」了聲，對著她渴望誇讚的那雙眼睛，低聲道：「比陳姨做的好吃。」
從廚房端湯出來的陳姨，剛走近餐廳便聽到了這麼一句。
她腳步微滯，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她把湯放下，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穗穗，陳姨也想嘗嘗你做的。」
嚴思茵在旁邊忍笑，「你快試試！穗穗廚藝是真不錯。」
陳姨在裴家工作了很多年，早跟嚴思茵一家處成了朋友，偶爾過節過年，他們都會喊她在家一塊吃飯。
陳姨睇了裴之行一點，「嗯，我試試。」
她拿起筷子嘗了口牛肉，點評道：「確實不錯，難怪阿行會說比我做的好吃。」
裴之行：「……」
路穗穗：「……」
嚴思茵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和陳姨有一搭沒一搭的調侃他，「但說實話，我覺得你們倆廚藝不相上下。」
路穗穗也跟上，誇道：「我覺得陳姨做的更好吃。」
她的廚藝是比不上陳姨的。
聞言，陳姨思索了半晌道：「真的嗎？」
「真的啊？」路穗穗點頭。
陳姨：「那阿行剛剛那行為算不算是――」
她正要說，嚴思茵接話，「我知道，算濾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