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他該哄她的
她當然知道。
從她那句過分的“我怕最後查到的是你”之後,祁漠全程都是那麽生氣他直接將她拽出去塞上車,又粗魯地把她推入閣樓,用嚴厲的語氣,低喝地質問她,逼著她去看去驗證
“對不”
“我並沒有那麽小氣。”她試圖道歉,祁漠沒聽,他輕歎了一聲後低頭,目光和她相平,鄭重著一字一句說完,“我也凶了你,我們扯平了。不過以後桑榆,我沒什麽哄女孩子的經驗,你懂我的意思”
他現在才開始反省:剛剛的行為不溫柔也不紳士,根本不是對自己的女朋友該有的態度。
但是他也會失控。
在被懷疑的情況下,他並不知道怎麽對她溫柔以待,更不知道該怎麽遷就她的情緒。
他該哄她的,可是他不會。
喬桑榆咬著下唇搖搖頭:“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不需要人哄。剛剛本來就是我不對”所以對於祁漠適才的態度,她沒有半點的委屈。她不需要行使女朋友的特權,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有問題就解決問題。
她講道理的。
祁漠無聲地撫了撫她的臉頰,看著她脆弱又堅定的模樣,突然很想低下頭去吻她,用身體的動作去證明他有多喜歡此刻的她。但,周圍的條件實在是不合適,他縱使有萬般渴求,也隻能按捺下來,轉而牽過她的手:“我們先走吧。”
樓下。
祁漠的下屬們已經到了。開了好幾輛車,清一色的服裝站成兩排,全黑的排場讓人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喬桑榆不明白為什麽會來這麽多人因為她不了解另一麵的祁漠,沒有要事,他是絕對不會打電話專程要下屬來接的。
“祁少喬小姐”
整齊的聲音,一致的問好。
“閣樓。”祁漠眉頭都沒皺,直接往後指了指,淺淡的丟出兩個字。
而他的那些下屬竟都聽得懂,應了聲“是”之後,全部闖進了那個別墅,似乎是都衝上了閣樓。
“上這輛車吧。”祁漠的聲音打斷了她追隨的視線,喬桑榆回過臉來,祁漠已將她拉到某輛車旁,親自為她開了車門,“我們該回去了。”這裏交給下屬,他不操心。
喬桑榆點了點頭,坐了上去。
祁漠關了車門,從另一側繞上。當他還沒有坐上來時,喬桑榆的腦中突然閃過剛剛那兩排下屬站得整齊的模樣,再聯想到祁漠的話,她突然就脊背發僵他提醒過她,他有黑暗的一麵,而事實也證明,他的確如此
他到底有多黑暗
她不知道。
反正她僅知的那些,已經足以衝擊到她的世界觀。她一直未曾細想那些,更不願深究,因為不管如何,她都沒辦法停止喜歡他。
可是現在,他的“實力”,還是讓她看到了一點
喬桑榆的雙拳緊握,直到他坐上了車,大掌包裹住她的,她才神色一鬆,整個人驀然回過神來:“怎麽了”
“回酒店吧。”他笑笑,溫和的語氣,說出對她的承諾,“我們多留一個星期,我給你一個交代。”
車廂內的空間很大,下屬開車很穩當,一路平緩均勻,如同平地。
喬桑榆靠著椅背,腦中閃過很多事情,情緒複雜,不想說話;祁漠蹙著眉頭看著窗外,若有所思,他的心中閃過多重可能性,也想好了每種可能的應對方式直到從車窗的反光中,看到她的倒影,他的目光才不由一停。
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紗布
薄薄小小的一塊,上麵還橫向貼著兩根膠帶。那裏應該就是她之前被玻璃渣紮到的地方,醫院已經給她包紮處理過了,但是經過剛剛那一番折騰,紗布上又滲出淺淺的血跡
祁漠這才反應過來,他強扯著她從醫院走出去,將她扯上閣樓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忘了她手臂上有傷。
“帶醫藥箱了嗎”他移開視線,徑直問正在開車的下屬。
“有。”下屬回答得很快,“還是放在坐墊下麵,需要去醫院嗎”因為祁少需要接的時候,總會發生點大事,或多或少也會受點傷,所以他們每次都會準備一個醫藥箱,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說話的同時,他已將那個醫藥箱從坐墊下抽了出來。
淺藍色的一個小塑料箱,打開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剪刀、止血紗布、繃帶、消毒工具、應急藥品祁漠挑了需要用的放在上麵,然後朝喬桑榆伸手:“傷口給我看看。”
“啊”
她正看得聚精會神,聽到祁漠這麽說,才反射性地收回目光,這才發現胳膊上的紗布已滲了血。
“哦。”她乖乖把手送了過去,隻是不免好奇,“你的車上為什麽會有醫藥箱”
下屬很想插嘴解釋,卻被祁漠搶了先,輕描淡寫的兩個字:“碰巧。”
他處理傷口的手法迅速又專業。
那層帶血的紗布被他揭開,露出剛剛崩開的割傷傷口,細細淺淺的一道。他快速地擦幹淨餘血,然後消毒、再貼上一塊新紗布他一手扶著她的胳膊,另一手則是單手完成了所有的動作。
“謝謝。”他的動作,熟練得讓她心裏發慎。
他的包紮給人一種包著包著,就包習慣的感覺
他是受過很多次傷
還是身邊的人受過很多次傷
“是我抓裂的。”他平靜地回複,已把剩餘的用品一並塞回了醫藥箱,放在了旁邊的地麵,“應該我說抱歉。”
“不過是一個小口子”喬桑榆無所謂地搖搖頭,眼角的餘光卻正好瞥見他微微泛紅的手背。他剛剛在閣樓裏和那些人動過手,赤手空拳,他手背骨節的地方有明顯碰撞過的痕跡,泛著淡淡的紫紅。
她莫名地想要碰過去,問他疼不疼
可是還沒來得及抬手,他已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同時長臂一撈,將她帶了過去:“坐過來一點。”
“好。”她應聲的同時,腦袋已被祁漠按在了懷裏。
所以現在的姿勢,就變成了她徹底倚在祁漠的身上
“祁漠”前麵還有下屬在開車,這樣的親昵的確有些不合適,喬桑榆推搡著他的胸膛試圖掙紮離開。可才剛退開十厘米,他的大掌又壓過來,將她結結實實地又按了回去這回,力道帶著幾分蠻橫。
然後,她聽到他的聲音,平緩又直接:“讓我抱抱。”
他們麵前有狂風暴雨,好在他們之間已雨過天晴。
借著後視鏡,後座的情景,下屬看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訝然,但更多的是欣喜。
然後,他偏轉了後視鏡的方向,又默默地把視線專注回了路麵
一連兩天,沒有任何進展的消息。祁漠白天都會出去,晚上回來得很晚,她幾乎都已睡著,很少有和他說話的機會。
她知道祁漠在奔波。
他說的一周,就絕對會在一周內把事情都解決。
他的承諾,讓人在擔心之餘,又覺得那是甜蜜的等待。她一心等著祁漠,直到這天午後,接到來自喬天擎的電話
屏幕上閃爍出“大灰狼”三個字時,喬桑榆的腦子有些懵,在停頓了數秒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接起電話,聲音中除了倉惶,盡是心虛:“哥你怎麽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
她這個疏離的問題,讓對麵的喬天擎也愣了一下。
“演習結束了。”但是他沒有細想,手裏繼續把玩著某個戰利品打火機,很是得意,“我方大獲全勝,爸爸很高興,還準備開什麽慶功宴。我在想要不要翹了慶功宴回來你最近是不是活得很糟糕”
“糟糕”喬桑榆茫然,“為什麽”
“我翻了一下你們娛樂圈的新聞”喬天擎“嘖嘖嘖”的誇張感歎,“怎麽這回又傳出買凶殺人,或者逼人自殺了你惹出來的禍,可一次比一次大。不過失蹤的那個是,這個人我認識我倒是能幫上你的忙。”
“慶功宴我還是不參加了。”左右衡量了一下,喬天擎爽快決定,把手裏的打火機拋給整理物品的士兵,“我明天一早”回。
“不用”
他的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便被喬桑榆搶先拒絕。
喬天擎那邊錯愕地一靜。
“那個”還是喬桑榆先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太過突兀,連忙清了清嗓子,在喬天擎追問之前改了話題,“你怎麽認識的”
喬天擎是幫她收了不少爛攤子,但娛樂圈裏的人,他還真沒接觸幾個。像這種“新人”,就更別提了
“她”喬天擎沉吟了兩秒,“是喬蔣兩家推出來的,在你被封殺的時候。當時她沒什麽名氣,我們就利用了蔣喬兩家的關係,讓她在娛樂圈迅速走紅,轉移公眾的注意力。”
越紅,觀眾對喬桑榆的關注度才會越低
這是他們之前的計劃。
喬桑榆沒說話,麵色不由凝重了幾分。
“喂,你生氣了”喬天擎等了數秒,無可奈何地和她道歉,“那時候我們的決定是太武斷了,沒有尊重你的意願”
“哥”喬桑榆叫住他,沒有心情去生這些陳年往事的氣,轉而快速問,“那你現在能找到她嗎她失蹤了好幾天,警察也來找我問過話,可真的和網上說的那些不一樣”的失蹤,絕對不是因為和她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