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恃強凜弱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小井曾逃到這個閣樓裏然後又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隻覺得空氣中的恐怖因子更濃鬱了幾分,瞬間覺得連旁邊的家具也變得陰森恐怖她不敢往下細想,更不敢拿著這個頭發去找喬桑榆,隻是克製住了尖叫的衝動,打開了門奪路而逃
“喬小姐,您這是未經許可的私闖如果您不馬上離開,我有權利報警。”一堆警衛正纏著喬桑榆,為首的那個西裝革履,自稱是保衛科的管事,說話冷漠嚴肅,“您也是公眾人物,弄得太僵對您沒好處吧”
“滾開”喬桑榆根本不聽。
她都已經來這裏了,就差一步,就能為小井找到真相。
怎麽可能會走
“喬小姐”那人義正言辭地叫住她,身後的警衛已經站成了一條直線,大有下一步就動手的架勢,“我們這裏馬上就要清理打掃了,拜托您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可以嗎”
“不能清理我朋友死在你們這裏滾開我會找到證據的”誰和她講道理都沒有用。
“嗬嗬,喬小姐,怎麽可能有人死在我們這裏”管事的嗤笑,攔住了喬桑榆試圖繼續翻找的動作,“請您拿出證據或者,您也可以先報警,然後讓警察拿了搜捕令過來,否則”
話說到一半,他因為身後“噔噔噔”的腳步聲噤聲。
那是有人從三樓跑下來的聲音。
管事的眉頭明顯一緊。
而尤不自知,氣喘籲籲地跑下來,到了喬桑榆麵前才回過神來,眼神閃爍著避開,原本蒼白的臉色越發血色盡失。
“你找到了什麽”
“沒”否認得很快,她立馬搖頭,身形卻微微有些顫,“什麽都沒看見。”
喬桑榆的麵色一沉,正要發作,口袋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祁漠打來的電話。
“喂”麵對著周圍一群人,再講電話,喬桑榆的口氣有些衝。
“你怎麽不讓我的人跟著”祁漠的聲音有些冷,聽起來似還有些不高興,“殺小井的人抓到了,我到哪裏接你”
聽說“抓到了凶手”,喬桑榆便沒再繼續為難這群安保人員,冷冷地一撇,抬腳離開。
立馬跟上。
那個管事的一直沉著臉,原本巴不得她們趕緊離開,現在卻在她們要走的時候,麵色陰沉地試圖要追。隻是他才剛抬腳,那個門衛卻按住他的肩膀,小聲提醒:“我們打不過那個喬桑榆”
他剛才一下子就被甩飛了。
“去三樓。”管事的那位隻能沉著臉隱忍下來,壓低了聲音朝自己身側的人交代,“看看怎麽樣了”
那人點頭,立馬衝上三樓,然後又快速跑下來,沒有說話,隻是安撫地點了點頭。
可是,管事的那位依舊不放心。
畢竟,剛剛是從樓上下來的而且似乎還在樓上呆了一段時間。
“去送送。”
喬桑榆沒等祁漠過來接,她下樓直接拿出了車鑰匙,要徑自開車離開。
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還在猶豫著搭不搭她的車
“上來吧”喬桑榆冷然睥睨她一眼,依舊沒有撤銷對她的懷疑,“一會兒去警局,也有你的一份”
說話的同時,她在院子裏倒車。
往後退了退,努著唇不想跟:她不要去警局不管有沒有犯罪,這件事已經鬧大了,她現在過去,媒體肯定會拍到到時候報紙會怎麽寫她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沒有做啊
“小姐。”看她不想上車,那位管事的立馬走了過來,唇角噙著笑,但臉上的“善意”卻叫人不寒而栗,“我是您的粉絲看您的臉色不太好,您沒事吧不如您休息一會兒,我開車送您回去”
“不不用的。”
想走,卻被那個男人攔住:“您怎麽一副受驚的樣子是不是在三樓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不幹淨的東西
他是指什麽
的脊背一寒,恐懼襲上心尖,她倉惶地搖頭,脫口而出:“沒有我什麽也沒看見”然後飛快地奔向喬桑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另一邊。
祁漠掛了電話,踢了踢地上的男人:“都聽到了”
劉總頓時更慌了,臉上的汗水滲得更多,幾乎是朝祁漠跪下:“您您怎麽能說凶手找到了呢我剛剛就說了那件事不是我幹的她一個小姑娘,和我無冤無仇的我殺她幹什麽”
況且殺人是違法的啊
他腦子又沒問題,怎麽可能親手去殺人
“嗯。”祁漠閑閑地應了一聲,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自己往旁邊的高腳椅上一坐,打量著這個寬敞又昏暗的空間:“誰把燈開一下”
他也是剛到這裏。
然後很簡單:衝進來,確認了劉總的身份,問了幾句以後,直接把他按趴下,控製住全場。
燈開了。
炫彩的光影被覆蓋,原本昏暗的t台被照亮,而那幾個穿著幾片羽毛的模特手足無措地站著,在明亮的燈光下臉色微窘,卻不知道應該遮哪裏祁漠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
“讓那幾個走。”他背對著她們,朝下屬比劃了一下,在喬桑榆到來之前,先做環境的整理,又朝那個劉總看了一眼,“對了,把他拉下去穿穿好。”
這位青年才俊還真懂得享受
大白天的,居然租了個場地,在這裏辦s-e-x-y秀。
他得在桑榆到之前,把這些露骨的東西都清理幹淨
“誒我們有話好好說啊”
劉總被稀裏糊塗地拉下去套了件衣服,又被稀裏糊塗地拉回來,繼續半趴半跪地匍匐在地上。他被折騰得隱隱崩潰,但是知道了祁漠的身份後,又深知自己招惹不起,隻能服軟著說好話:“那事真不是我幹的都是誤會啊”
他剛剛已經把前因後果都說了
小井的確是他騙過去的,為了“辦完事”給化個妝,弄得漂漂亮亮再介紹給自己兄弟。可是沒想到他那位兄弟昨晚喝醉了,直接跑到房間裏,把小井錯以為是,按床上就又親又摸
反正一個是醉鬼,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本來就想順水推舟算了可是沒想到那個小井掙紮得厲害,踹了兄弟一腳突然就跑了,他們一起追出去的,當時小井衣衫不整地不敢往樓下跑,就跑上了閣樓
他們沒敢追上閣樓。
租用別墅的時候,他們就被交代過,閣樓不外租,也不能上去看。昨天晚上,似乎閣樓也正好有人,小井尖叫著衝上去,不足兩分鍾就沒了聲音。
後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下來,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人我們做了,你們繼續玩。井水不犯河水。”
事情就是這樣。
他們招惹不起,大家也都不是一個圈子,所以各做各的事。
“其實”劉總試圖把事情再解釋一遍,卻被祁漠止住。
“我知道。”他打斷他,冷冷地睥睨了一眼,直白出聲,“不過沒興趣。我隻要你承認,一切都是你幹的,懂嗎”
他不想節外生枝。
至少對喬桑榆,不適合太複雜的結果。她的朋友死了,她急需要一個交代,他便先給她一個交代,讓她的恨意可以有宣泄,可以放下。
至於小井
可能,是她撞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隻能算她運氣不好,他也幫不了她。
“為什麽”劉總一臉的不願。
祁漠微笑。
“就憑你鬥不過閣樓裏的人,也鬥不過我。”恃強凜弱,就是這麽來的。
喬桑榆到的時候,劉總已經氣息奄奄。
一半是被打的,一半是被嚇的。
“他是凶手”喬桑榆跑過來,二話不說地揪住了他的衣領,情緒失控地吼出來,“你為什麽要殺小井你們為什麽要對付她”小井什麽都沒有做錯,她從來沒有影響到任何人
“呃”
劉總吃痛地低吟,臉色漲紅又扭曲。
他的肋骨大概是被祁漠後來的那一腳踢斷了,脊背也疼得厲害,喬桑榆這樣“搬動”他的身體他有種骨骼錯位的痛感。他隻能僵著身體抽氣,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喬桑榆的問題。
“是你布置了小井自殺”一路的奔波折騰,喬桑榆已沒有動武的力氣,隻能擰著他的衣領,越揪越緊,“混蛋你害死了她,還想讓她不明不白地幫你背黑鍋嗎你這個人渣”
差一點,小井就會以“自殺”的名義下葬,一輩子蒙受不白之冤。
可是現在又能怎樣
縱使真相大白,小井也回不來了
強烈的頹喪感湧入心間,喬桑榆隻覺得又憤怒又無助,她恨不得用最大的力氣打死他,恨不得用最惡毒的語言去罵他,但是她都做不到。她想哭但是她不能在凶手麵前哭。
她能做的,就是不斷加大指間的力道,用盡自己的全力去抓他的衣襟,越揪越緊
而劉總的呼吸被,臉越漲越紅。
祁漠完全坐視不理。
反正人他已經打過了,已確保他沒有能力站起來反擊,所以任憑喬桑榆這麽發泄折磨,祁漠都選擇靜觀其變。直到劉總的臉漲得由通紅轉為紫紅,差不多要出人命,他才上手製止。
“桑榆。”他叫她的名字,在她身側蹲下,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往外拉了拉,“鬆手。”
她沒放。
“桑榆”他又催促了一聲,抬眸卻看到了她滿眼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