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6章 她還是個小姑娘
留下的幾個下屬麵麵相覷。
別太吵
沒吵啊
之前喬小姐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們晚上也是這樣打牌的,祁少就沒嫌他們吵啊而且那時候,喬小姐一個人的動靜,就比他們一桌人的大呀
“祁少。”有下屬倒了水過去,不忘請示,“a市的地已經到手了,馬上準備貨運物流通道嗎”畢竟黑市的物流能力還在,他們的發展,必須靠那邊的帶動。
祁漠卻不急。
“得先投建福利院,那邊地方大,建個地方沒問題。派人找a市靠譜點的開發商,另外回g市以後馬上接洽幾個搞慈善的,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啊”聽完祁漠的命令,下屬委實一愣。
這還真要做起慈善的事來了
本末倒置了啊
“好。”畢竟是祁少的主意,他們不好違,點了點頭,順勢安排時間,“那一會兒到g市以後,您先休息,我們幫您安排一下,下午的時候,去見一見天翼慈善基金的”
“太晚了。”下屬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祁漠快速打斷。他蹙著眉頭,麵色明顯不滿,“明天一早就要見。”
“這麽急”下屬詫異了一下。
可是人家慈善家不一定那麽早起床的啊
“嗯。”祁漠應聲,點了點頭,依舊是理所當然的態度。下屬答應了正要走,聽到他似是自言自語地低喃
“要不然真以為不管她了”
一夜未眠。
疼痛是從淩晨開始的。從胃、到肚子、到小腹最後連喬桑榆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疼的是哪裏她始終靠坐在飄窗上,拳頭緊了又緊,意識幾度疼到模糊
稍有清醒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疼出了滿身的冷汗。
天亮後,蔣旭揚才來找她。
“桑榆,吃早飯了”敲了敲門沒得到她的回應,蔣旭揚才自行開門走了進來,他搜尋了一圈,才發現了蜷縮在飄窗上的她臉色煞白,雙唇毫無血色。
“桑榆”蔣旭揚瞬間慌了,搖晃了她一下沒得到回應,連忙彎腰抱起她,“我送你去醫院”
醫院。
一路疾馳。司機的車剛停穩,蔣旭揚便抱著喬桑榆衝了下去。
急診剛換完班,偌大的急診室中隻有寥寥幾個病人。司機在後趕著掛號繳費,蔣旭揚則直接抱著她闖入最近的一個診室:“醫生,快幫忙看看她”
診室裏坐著個中年女醫生,聞聲立馬起身,神色緊張地迎上來:“怎麽了快先把她放上診床”
“她我發現她的時候,已經這樣了。”蔣旭揚的呼吸很急,放下了喬桑榆以後,才敢大口喘氣。醫生拿著聽診器之類的過來,他連忙側了側身子,給醫生讓了位。
“喂能聽到我說話嗎”中年女醫生皺了皺眉,俯下身來嚐試著和喬桑榆溝通,“能說說你的情況嗎”
“我疼。”
喬桑榆緊緊咬牙,用盡了全身的精力,也隻能艱難地擠出這兩個字。她雙鬢的頭發已疼到全濕,臉色蒼白的可怕,意識已漸漸趨向模糊,唯有雙手還緊緊捂著發疼的肚子
這是她能傳遞給醫生的全部信息。
“先急查一個血常規,她有沒有吃過什麽”醫生當機立斷,交代了身側的護士後,轉向旁邊的蔣旭揚詢問。她第一個揣測便是腸道毒物反應,“有沒有拉和吐”
“應該都沒有”蔣旭揚茫然地搖搖頭,“她什麽也沒吃啊”
護士過來抽了血,送出去化驗的時候,正巧司機交了費辦了手續進來。當看到蜷縮在診床上,疼得臉色發白的喬桑榆時,不由蹙眉歎了一句:“真是婚後沒過一天太平日子”
婚後
司機說得無心,醫生卻多留了個心眼,徑直朝蔣旭揚追問:“她下麵有出血嗎”
“什麽”
什麽下麵
蔣旭揚滿臉盡是茫然。
“你們既然是夫妻,我就得懷疑宮外孕的可能。她下麵有沒有出血,你這點都沒有注意嗎”女醫生沒空和他解釋那麽多,不耐地嗆了他兩句,“宮外孕很危險,會出人命你知不知道”
在醫生眼裏,他身為丈夫,卻一問三不知,很失職
可是對蔣旭揚來說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怎麽可能會看反而醫生的話,倒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心上,讓他的整個胸臆間都在發疼。
“上一次的房事是什麽時候”
“以前有沒有做過流產之類的”
“有家族史嗎”
“”
醫生的一堆問題,蔣旭揚沒有一個回答得上來,隻是木訥地僵在那裏,良久才抖著薄唇,喃喃地開口:“我不知道。”他的嘴唇,也褪成了無措的白。
而在醫生看來,他這無疑是默認了一切。
她在醫院裏的時間長了,這種事情自然也見得多了有些男人膽小怕事的,明明心裏料到了什麽,卻不敢當麵承認,隻是一口一個“不知道”搪塞。顯然,蔣旭揚也是這一類
她皺眉,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恨恨地瞪了蔣旭揚一眼:“你去辦手續,然後趕緊把她抱到檢查室去先做個陰超看看是不是宮外孕”
她也得馬上準備物品趕過去,宮外孕可不是說著玩的
“啊好的好的”蔣旭揚沒開口,司機已經被嚇住了,醫生的話一說完,他便連連點頭,丟下一句“我去辦手續”,然後便又飛奔了出去。
而蔣旭揚僵在原地,停頓了兩秒之後,猛地抱起喬桑榆,又趕向檢查室
檢查室裏有一堆儀器。
房間的中央有一張窄小的床,上麵鋪著藍色的檢查單子,兩邊放著兩個支架,那是婦科檢查時,方便女性把腳擱上去的。蔣旭揚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上那張小床,眼裏盡是心疼和惶惑。
他心疼的,是她正遭受的疼痛;
他惶惑的,是剛剛醫生問的那些話。
宮外孕
他不知道。
最後一次房\\事的時間
他也不知道。
“桑榆”看著她疼痛中的小臉,蔣旭揚的心中也盡是難過和沉痛。他不懂醫,於是剛才醫生的那些話,已然誤導了他,讓他幾乎相信了“宮外孕”這三個字。
他深愛的喬桑榆,他心中最美好的女人怎麽會變成這樣
“好疼”她在迷糊中低吟,身體越發蜷縮下去。
“會沒事的,馬上就會好的。”他低下頭去淺聲安慰,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喬桑榆脆弱至此的樣子。看著她痛,他比她更痛。他的手忍不住撫上她的小臉,幫她擦拭著臉上的冷汗,那一瞬間,他什麽原則和底線都不要了。
他想保護好她。
他想帶她回平凡又安逸的日子。
“對不起對不起”他俯身,額頭抵上她的,一句又一句低喃著,重複著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歉意。他已在心中默默發誓:等治好她,不管她願不願意,他帶她走。
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想再追究了。
她依舊是那個他所深愛的喬桑榆,隻是她最近迷失了自己,隻要他帶她走,就能重新開始,重新把當年的她找回來
蔣旭揚的眼眶微濕,無聲向她承諾的同時,俯身試圖吻她。可就在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時,身後傳來“乒”地一聲輕響,他連忙站直了身體看向聲源:是剛換了無菌衣進來的醫生,身後還跟著護士。
“家屬先出去吧”她看不慣他們膩歪的模樣,不悅地低喃了一句,“這都什麽時候了”然後一邊帶著無菌手套一邊走向檢查小床,指揮著護士幫忙。
蔣旭揚退了出去
急診的人數漸多,走廊上盡是來來回回的人影。
蔣旭揚的心裏憋悶得難受,當時在這來來回回的人潮之中,他又根本無從發泄。他是在乎的在乎她“對不起他”的一切在乎得發狂但是他又愛她愛到了發狂
“咚”
終於,蔣旭揚忍無可忍,猛地一拳打上牆壁,發出不小的悶響。
他的動靜,引來了好幾個人的側目。眼看著他的拳頭當場打出了血,殷紅的血跡沿著手背緩緩流下,有人倒吸了口涼氣,而反觀蔣旭揚本人卻是哼都不哼。
“你這是做什麽”這一幕正好被司機看見,他連忙衝過來拉住他,“都出血了趕緊去外科包紮一下”
他試圖拉蔣旭揚離開,卻被蔣旭揚猛地一揮推開。
司機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而蔣旭揚則順著牆壁,一點點蹲下去,無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他顧不上自己的這點“小傷”,他還在這裏等醫生的檢查情況
等一個答案,也是等一個宣判。
可是沒想到,不足五分鍾,醫生便出來了
“搞什麽搞”她的臉上盡是不耐和氣憤,一邊走一邊摘下手上的無菌手套,狠狠地扔進旁邊的黃色垃圾桶,“這種事情都搞不清楚,差點被你們害死”
蔣旭揚連忙起身,剛剛的頹廢一收,關切地迎過去:“醫生,她怎麽樣了檢查結果呢”是宮外孕麽
他不提還好,一說,醫生的火氣憋不住,徹底飆了
“你們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的嗎做什麽樣的事才會懷孕分不清”她怒極,“處\\女\\膜都是完好的你們讓我怎麽檢查這檢查要真做了,就是醫療事故,你知不知道”
要是剛剛真放了超聲探頭,因為機械的原因“破損”,她要怎麽向家屬交代
幸虧她臨床經驗豐富,在檢查之前發現了異常,要不就真出事了
“她她還是個小姑娘”中年女醫生皺了皺眉,最後看了蔣旭揚一眼,“怎麽可能宮外孕”還說什麽“婚後”,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婚”的
“什麽”蔣旭揚怔在當場,臉上盡是錯愕。
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叫外科的過來”醫生卻已撇開他,徑自往前走了幾步,和分診台的護士示意,又不忘加上一句,“注意引導著點,別什麽病人都往我診室裏衝。”
她是婦科大夫
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