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您承受得住嗎
謝小茗坐在車裏,眼睛一直盯著軍醫署的大門。
瞧見了那抹米白色的身影,立刻打開車門下了車,她提著裙擺小跑著過去,看了看顏書已經空落的手。
“師傅,我們回家?”謝小茗站在台階下抬頭看著她,本來還想跟她講講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也歇了心思。
顏書點頭,輕輕的應了一聲,看起來格外的疲憊。
軍醫署內。
秦簿拿出來了裏麵的東西看了起來,起初是欣喜,後來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啪”的一拍旁邊的桌子,屋內坐著的正在細聲討論剛才的事情的幾個人都被嚇了一個激靈。
“簡直是畜牲行為!”秦簿臉色鐵青,那兩頁紙拿在手中,看著快要被他給捏爛了。
幾個人不明所以,紛紛看著他。
“秦中尉,怎麽了?”陳主任看了一眼其他幾人,走過來兩步輕聲問道。她往那紙上看去,但是紙被秦簿拽得變了形,她看不清楚什麽。
秦簿胸口起起伏伏,顯然是被氣的不輕,“你們繼續,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會兒。”他把東西裝進了包裏,拿著包便離開了麻醉室。
留下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秦簿直接帶著東西出了軍醫署,他直奔回軍營,見了杜助理,至於兩個人說了什麽,就不得而知。
顏書回了顏家,直接往自己房裏關上門躺了下來。
幾天沒怎麽合眼休息,這條命,不久矣。
謝小茗守在了院子裏,拿著先前顏書留給她的那本書看了起來。
顏老太太聽下人說顏書回來了,立刻讓身邊的婆子扶著自己出了院子。
“這書丫頭真是越發的不知禮數了,回了府也不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她有些著急,嘴裏同婆子碎碎念著,腳下倒是走得挺快的。
前幾日顏玉又回了顏府一趟,哭著回來的,說陳儀沒了。
顏老太太最疼的就是這個外孫女,如今聽說這件事情,一下子沒緩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索性身子骨一直有顏母在照料著,也是硬朗,休息了會兒便醒了過來。
隻是顏玉已經回了池府,多的事情她想找人問清楚也沒法問。讓她上池府去,老太太自己也舍不下這個臉麵。
她讓婆子出去打聽過,但是沒打聽來什麽消息,池府甚至根本就沒有掛白布,更別說是辦白事。
顏書回來了,顏老太太心裏便想著去問問她,到底是池家的媳婦,應該也知道她表妹的事情。
顏老太太到了顏書的院子外麵,停了下來,讓婆子給自己理了理衣裳,確定自己沒什麽不妥當,這才由著婆子扶著自己邁進了顏書的院子。
她院子裏清淨,老太太進來,一個人都沒有瞧見,安靜得好像沒人住一樣。
“不是說書丫頭回來了?”顏老太太偏頭看向身邊的婆子,擰起了眉頭。
這院子裏冷冷清清,連個丫頭都沒有。
婆子扶著她,往周圍看了一圈,瞧見了坐在院子一側亭子裏看書的人。
“那邊,好像是那位暫住在府裏的謝小姐,我過去問問。”婆子說道。
“扶我過去。”顏老太太皺著眉頭往那邊看了一眼,她也是聽說了,M市謝家和自己那個孫女有些關係。
謝小茗聽見了聲,抬眼往門口看了一眼,來的是兩位老婆婆。不過一眼也能將二人身份給分辨出來。
她合上了書,起身走出了亭子。
“顏老夫人,您好。”謝小茗給她見了一個禮,這還是她還顏府這麽久,第二次見到這位顏老太太。
第一次,也就在前幾天,那個顏玉哭哭啼啼的回來告知陳儀因病離世的消息。
“您是來找我師傅的?”謝小茗問道。
“嗯,聽說書丫頭回來,我過來瞧瞧。”顏老太太說道,看了一眼周圍。
“師傅正在休息,您若是沒什麽著急的事,我等師傅醒來跟她說一聲您找她。”謝小茗心裏麵猜到幾分她過來的原因,心下多少是對這位老夫人有些厭煩的。
好好的主家孫女不疼愛,偏偏寵著一個外家孫女。雖說都是孫女,但是這其中的偏頗卻太大了一些。
顏老夫人沒想到她竟然這麽說,當下這臉麵上有些過不去。她也冷了臉,沉著聲音說道:“我有些急事想要找書丫頭。”
“老夫人,抱歉。師傅需要休息。”謝小茗卻不退讓。
瞧了一眼那個婆子,警告道:“別吵醒我師傅。”
顏老夫人冷著臉,“謝小姐,怎麽你還想管我顏家的家事不成?”
“我家裏人在我來時便再三囑咐過我,得保護好師傅。就算是她家裏人,該敬重的敬重,若是想要為難師傅的,我也要管。”謝小茗語氣一如既往的強硬。
“顏老夫人,還請先回吧。別在我這受了氣,對您身體不好。我倒是年紀輕輕沒什麽,您現在畢竟上了歲數,生氣對您可能造成不太好的影響。”
“謝小姐,再怎麽說老夫人也是你的長輩,這麽對長輩說話就是你的禮數?”婆子扶著顏老太太,那雙混濁的眼睛留著一條縫看著謝小茗。
“祖母有事就進來說吧。”顏書的聲音插了進來。
她靠在門邊,正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
顏老夫人瞥了謝小茗一眼,讓婆子扶著她走了過去。
顏書轉身回了屋裏坐下,低著頭,闔著眼眸。
“祖母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她嫁給了池寒野後,幾乎斷了和顏府的聯係。
顏老夫人因為那次退婚的事情,更加不待見她,她也不想找不痛快,索性平時也不在過問。
顏書的聲音倦倦的,還帶著一點點鼻音。
顏老夫人皺眉,看著她這樣的姿態,心下便更加來氣。但也知道自己是有事過來找她,倒是沒有直接訓斥她的不懂禮數。
“玉丫頭幾天前回來,說,說小儀那丫頭沒了。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顏老夫人說著,眼睛已經紅了,“我讓人去池府門外看了看,沒有掛白。”
顏書單手支著沉重的頭,抬了抬眼瞼。
陳儀沒了?
“您承受得住嗎?”顏書問道,語氣幽幽,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