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聽話的妻子
我想我大概不屬於賢良淑德那個範疇的女人,我並不算溫柔,也不算賢惠。有時候還偏偏喜歡跟黎堂峰唱反調,還愛自己拿主意,頗有種不顧一切的衝動。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叫會作的女人有人寵,太懂事的女人沒人疼。
人嘛,都是這樣的,有受虐體質。
所以女人還是不必太賢良淑德,做好自己才是最出色的人生。
怎麽辦?這才一夜而已,我就開始被相思折磨。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著黎堂峰,他的溫度他的氣息,還有專屬於他的懷抱。
我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又不敢睡得太沉,這裏畢竟不是我家裏,現在又是如此關鍵的時候,我更不能掉以輕心。
正是半夢半醒間,突然身邊的陶然推醒了我,說:“他就快要來了,你不讓你的人躲一躲嗎?”
我這才驚出了一身冷汗,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六點零六分,這是個吉利的數字。
也多虧了陶然的提醒,我讓吳剛這邊剛剛藏好,房間的門就被傅博打開了。顯然,這是他經常進來的時間段,沒有人比陶然了解的更清楚。
這份好意我心領了,也算是陶然為了自己的一次成功的反抗。
傅博帶了早餐過來,他的臉上一派自得輕鬆,仿佛勝券在握的模樣。
傅博說:“你們今天可能隻有一餐,我一會將會很忙,你們可要吃飽一點。”
聽聽這個口吻,活脫脫一副牢頭的架勢,敢情真的是把我和陶然當成監下囚了。好在他的話雖然不好聽,帶來的早餐倒是很豐盛。
我和陶然去衛生間裏洗漱一番出來,傅博還在原地坐著等我們,他翻看著自己的手機,一臉的躊躇滿誌。
我和陶然交換了一個眼神,陶然先問:“我爸今天好嗎?”
要不然說挫折可以讓人成長呢,僅僅一夜的功夫,陶然妹子也學會了循序漸進,不然一昧的哭喊浪費力氣。
傅博掃了她一眼:“我還沒去看,應該還不錯吧。”
陶然鬆了口氣,乖乖的坐過去拿著早點就開始吃。
對著傅博我沒什麽胃口,問:“你們早上投標案什麽時候開始?你不用關我一天吧?把我餓壞了,對你們也沒好處。”
傅博笑著眯起眼睛:“你恐怕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平城可不太平,黎堂峰發動了自己將近一半的人脈在全城找一個女人。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我心頭一跳,我當然知道,領導這是在找我。
雖然心裏清楚這是黎堂峰在演戲,但我心裏還是覺得莫名的悸動。
見我不回答,傅博繼續說:“當然是來找你了,黎太太。看不出來,你在黎堂峰的心裏還是位置頗重的,很有分量。”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彎彎,笑得就像是從前傅博一樣。
嗯,我總結為,這是綁匪覺得自己綁到的確實一塊香餑餑的成就感,可以理解但絕不讚同。
傅博指了指麵前的早點:“你也吃一點啊,早餐吃得飽可以抵一天呢。”
我輕哼:“誰知道你有沒有給我下毒?你現在在我心裏可不是什麽好人。”
傅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連帶著旁邊正在喝粥的陶然都嗆到了。這妹子端著手裏的碗,一時間竟然不知是繼續喝還是直接倒掉。
傅博的目光發冷:“我還沒有那麽無聊。”
我笑了:“我老公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啊,你這早餐我是無福消受了,還是都給陶然吃吧。”
我說著,還很好心的把麵前的碗往陶然處推了推。
傅博帶來的食物我不會碰的,因為昨天華華送來的幹糧還有不少,昨天的盒飯也很豐盛,我想撐過這一天絕對沒問題。
他輕哼了一聲:“隨便你怎麽想。”
早餐時光靜悄悄,陶然妹子最後還是選擇了繼續喝完碗裏的粥,而我則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傅博的目光一直打量著我。
他突然說:“以前在念書的時候,我從沒想過會跟你有什麽聯係,因為那時候你在班裏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我幹巴巴的笑了兩聲:“是啊。”
可不是嘛!大學裏的柳溶月算是樣樣中等。
入學成績一般,大學課業一般,長相一般,身材一般,甚至在很多學校的活動裏我都不怎麽愛出風頭。這一點上,薑虹珊和我就大不一樣了。
正是什麽都一般,所以畢業後我才會想著考一個鐵飯碗,然後安安穩穩的度一生。
我沒想過沒什麽壯烈的事業,更沒有想過轟轟烈烈的愛情,像今天這樣波瀾曲折的人生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傅博又說:“後來我覺得你也有可愛的地方……雖然你表麵上看起來對什麽都無所謂,做事情都不愛出風頭。但隻要是你負責的,你都能做到最好。而且,你身上還有那麽一股的傲氣,足夠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說著,目光灼灼。
“或許,黎堂峰也是喜歡你這一點吧。”
聽到這樣赤果果的剖析,我有點不好意思,立馬將其歸納為敵人的糖衣炮彈外加挑撥離間。
要知道經過一夜和陶然的同床共枕,我們基本已經達成了初級聯盟的意向,現在被傅博這麽一說,難免陶然妹子會想多。
陶然雖然現在有點覺醒了,可難保她對傅博的感情還在,那麽多年的投入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果不其然,聽到傅博這麽說,陶然手裏的勺子都頓住了。
我看在眼裏,有些不耐:“說這麽多有意義嗎?黎堂峰是我老公,他不喜歡我難不成還得喜歡你嗎?”
傅博看著我笑了:“也對。”
一頓早餐雖然沒吃也讓我覺得堵得慌,還好陶然吃完後,傅博就把剩下的東西收拾了一起帶走,看樣子是真的打算餓我們一天。
無所謂,我有零食心不慌。
等傅博走了,陶然才幽幽的說:“其實……我知道他心裏應該是有你的。”
我皺眉:“誰?”
“傅博啊,他心裏有你。”陶然抬眼看我,那臉上的小表情可憐的都快哭出來了。
陶然這兩天眼淚流的不可謂不多,兩隻眼圈都微紅發腫,一看就知道是哭過的樣子,而且還哭的挺厲害。
我很想告訴她,眼淚流多了就不值錢了,就沒有人會去珍惜了。
哪怕你這會的眼淚再真摯再充滿苦澀也一樣,不珍惜的人是不會去品味理解的。
我就這麽看著她,然後一字一句的重複:“我已經是黎太太了,誰心裏有我和我並沒有關係。”
再說了,傅博心裏有誰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人的感情本就複雜,沒有絕對的非黑即白,即便是秦江未也有感情深觸的時候。你能說秦江未心裏沒有柳西辭嗎?不能!
秦江未心裏不但有柳西辭,而且柳西辭的位置還很特殊,甚至超過了與他在一起多年的亦心,也超過了他後來苦追不得的華華。
如果不特殊,秦江未不會保存那幾頁被撕下來的日記。他完全可以付之一炬,反正那上麵隻是柳西辭對秦江未的切切情意罷了,留著幹嘛呢?
但就是這麽一個特殊的位置,換來的還是秦江未不肯公開,甚至還要隱瞞的結果。哪怕……柳西辭現在已經不在人世,她還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
想到這裏,我對陶然剛才說的話也就釋然了許多。
看來,陶然小妹妹還沒有從這份感情裏徹底走出來。也罷,要走出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何況是陶然這樣的情況。
現在我的要求就是她不拖後腿就行了,其他的別無所求。
早晨的太陽升起來了,我卻在這時候開始犯困,索性又上床睡了個痛快,正在睡得昏天暗地的時候,耳邊吳剛小帥哥說:“投標案快結束了,你別睡了。”
我猛的驚醒,迷迷糊糊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再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四十!
“黎哥馬上就會過來,你準備一下。”吳剛說話永遠是這麽言簡意賅,就連叫醒我都是這個風格。
我趕忙起來用冷水洗了個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猛然想到了什麽,問吳剛:“投標案還順利嗎?”
“應該還行。”吳剛對黎堂峰有種別樣的崇拜,“黎哥親自出馬,如果這樣還不行的話,估計也沒人能行了。”
我咬了咬下唇:“先準備一下,我猜一會先進門的人不會是黎堂峰。”
吳剛詫異:“怎麽說?”
這大概屬於女人第六感的範疇了,我也解釋不清楚,隻覺得眼皮直跳,有種預感在隱隱約約的提醒著我。
這件事不會這麽順利,絕不會!
說幹就幹,很快在我的指示下我們將病房裏做了一番布置,先是將各種能用到的東西都翻出來,然後將病床推到了靠近門口的地方擋著。
陶然妹子有這方麵的天賦,她甚至找了一把水果刀將床單都撕成了一個一個的布條,然後又將它們捆緊。
我則從廁所裏找了一隻馬桶刷出來,這是我能找到的最趁手的工具了。
剛剛做完這一切,隻聽房門外麵響起了很多的腳步聲。
我和吳剛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緊張的怦怦直跳。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