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能上哪裏去?我的行李箱還在黎堂峰的辦公室裏,之前那隻裝著我全部證件的小包也被塞在了行李箱內,我現在要是就這麽走了,估計今晚隻能露宿街頭。總不能再叫我找藍戈幫忙吧?
這個想法在腦袋裏轉了一圈,我看了一眼並不算晴朗的夜空,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麵的黎堂峰。
“你這次倒是很乖覺嘛。”黎堂峰滿意的打開車門,一抬下巴示意我上車。
沒有猶豫,我徑直坐了進去:“……還好還好。”
黎堂峰回以我一個淡然的微笑,然後一言不發的一踩油門,車就帶著我們倆瞬間駛離了餐廳門口。
“這是要去醫院嗎?”我滿懷期望的問。
然而回答我的隻有周遭安靜的空氣,領導這回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了。
隨著街道兩邊熟悉的風景一陣陣的掠過,我明白過來,黎堂峰這是要帶我回鳳凰山莊!意識到這一點,我的掌心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沒過多久,寫著鳳凰山莊四個大字的招牌就出現在眼前,很快又被甩在了身後。
黎堂峰的車速不算快,但這一刻在我看來跟催命符似的沒什麽差別。握緊了微熱的手心,隻覺得那裏麵一片濕漉漉,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別墅,我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領導想做什麽?我怎麽一點都看不透呢?
從最開始相遇到現在,從突如其來的吻到大街小巷流竄的緋聞,我發現身邊這個男人已經成長到自己完全沒辦法掌控的程度了。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過得意忘形,以為按照自己的想法就能將一切事情解決。但實際上,不能!
黎堂峰緩緩的停住了車,輕快的走下車門,他繞過來敲了敲我這邊的車窗。悶聲兩陣咚咚響,倒讓我更加不自然起來。
我也打開車門走出來,老老實實的站在黎堂峰的身邊。老實說,我剛才還有點緊張呢,這一站出來反而淡定了不少。我仍然低著頭不做聲,等著他先發製人。
“你剛才發呆不下車做什麽?打算在車裏睡一夜嗎?”黎堂峰聲音輕淡的很,好像帶著笑意,又好像在嘲諷,我一時間捉摸不清他的意思,隻能拚命的搖搖頭。
我說:“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嘛?”
“睡覺啊。”黎堂峰答的又快又肯定。
“什麽?!”我吃驚的抬起頭,卻隻看見他轉身往大門裏麵走去的背影。
不是吧?這麽直接?!雖然我承認夫妻之間確實有這方麵的義務,那是作為一個妻子義不容辭的責任,可是我和黎堂峰不是一般的夫妻啊!
身體的反應比意識更快,我趕忙抬腳跟了上去:“黎堂峰,你等等!”
進門就是陳叔那張熟悉的老臉,他看見我一點都不意外,倒是有幾分更高興的樣子,十分有禮的點點頭:“太太,您回來了,洗澡水已經備好了,您可以直接回房間享用。”
享用?我渾身一激靈:“不、不不,我還有點事要跟他說,我暫時不洗澡。”
頭頂上方傳來黎堂峰的聲音,他正站在樓梯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還不快點?你是太久沒見到陳叔,所以高興的詞不達意嗎?”
我:……
我能說什麽?總不能站在大廳裏跟陳叔大眼瞪小眼吧!就算寒暄招呼,也得看看時間吧!就算人家陳叔有這個閑情雅致聽我東拉西扯,我眼前這位領導恐怕也不會樂意。
左右為難了好一會,我一咬牙把樓梯踩得蹬蹬響,跟著黎堂峰就走到了三樓主臥房間的門口。這裏,是我和黎堂峰曾經共同的房間。
一進入三樓,這裏的氣息就讓我有些心酸了,站在樓梯口好久我也沒敢繼續往前。倒是黎堂峰換下了外套,一邊解著襯衫領口的扣子,一邊走出來盯著我。
他半帶著嘲弄看我:“害怕了?我認識的柳溶月可不是一個膽小鬼啊。”
我腹誹:你錯了,我就是個膽小鬼。如果我不是膽小鬼,也不會逃避幾年還覺得不自然了。我始終在等領導離開我,然後我就能鬆一口氣好好的跟自己解釋。看,是他不要我的,不是我的錯。
到這一刻,我才悲哀的發覺原來自己比較起從前竟然在感情方麵沒有半點增長。
“你這幾年很努力,連我都能聽到你的大名。”黎堂峰說著,這讓人朝思暮想的聲音就圍繞在我身邊,居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我幹巴巴的笑了笑:“還行還行。”
“你不用自謙,你比之前的柳西辭做得更好,已經超過她了。”領導又提起了那個名字,還說的那麽雲淡風輕。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一般一般。”
黎堂峰突然深歎一聲,像是一種無奈,更像是有些生氣,他直接走了過來站在我麵前。領導本來就比我高出不少,加上我現在低頭氣短沒臉正視對方,顯得我更加矮上一頭,他更像是一座大山直直的朝我壓了過來。
我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誰知道身後就是樓梯,我瞬間失去平衡就要往後倒去,黎堂峰眼明手快一把撈住了我的腰,將我帶入了他的懷裏。
我的手掌下是他結實的胸膛,鼻息間都是熟悉濃烈的氣味,那帶著點冷冽的男人獨有的香氣,比從前對我的誘惑更大。我眨眨眼睛,隻覺得雙頰都滾燙了起來。
“果然進步了。”領導這一回的語氣裏明顯是笑意更多一點。
我有些不解的抬眼看著他,隻見眼前的男人唇邊是竄動的笑,黑色的雙眸也褪去了剛才的冷漠,扣在我腰間的手掌透著力量和熱度,讓我動彈不得的同時偏偏又心之向往。
“到底是在外麵學了幾年了,這欲拒還迎的本事見長了不少。”黎堂峰不由分說的抬起我的下巴,又是一個吻壓了下來。
我想反駁,剛張開嘴就被他趁虛而入,直到彼此都氣喘籲籲,我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我、我們不能這樣。”
黎堂峰輕哼了一聲:“我告訴你,我們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你別想推脫。”
他頓了頓直接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可是忍了幾年了,你要清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