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就這樣吧
很快我便反應過來。
這名天人五衰的女修也就是第一衰的實力,根本不是我空境的對手,然而,她卻是一名禁修。
禁修就是以修習禁製為主的修士,這種修士在同境界裏對戰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尤其擅長團戰,很多時候,修士們寧願遇到劍修也不願遇到一個身為禁修的對手。
我麵前一片雪白,天空還在飄著雪花。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進入了她的禁製,一個幻陣之中。這天上的雪花,處處充滿了危機。
《褚論》裏提到,關於幻術與幻陣的破解方法,就是不要用肉眼去看,不要用神識去體會,因為幻術也好幻陣也好,它主要迷亂的是你的感官。
那需要怎樣去破解呢?
我沒有猶豫,直接掐訣,在自己周身布上了一道與藏書閣二樓學到的護身禁製。
瞬間,我方圓三丈之內,便泛起一道白光,雪花落在頭頂兩丈多高的地方變即刻消融。
一片雪花再次落下時“轟!”的一聲,炸起一聲驚雷,護體禁製稍稍動蕩。
這片雪花估計就是那名女修的攻擊手段了。
我收斂心神,閉上眼睛,不用肉眼去看,不用神識去感受,隻用心中的那股劍意。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麵前的世界變的一片漆黑。而整個世界中,我隻看到了我自己與對麵的那個女人,什麽十三院的院落,什麽天空與大地,都完全消失了,就像是站在二次元空間裏一般。
女修手中持著一把細劍,看起後退的姿勢,應該是剛剛捅了我一劍,隻不過別我的護體禁製阻攔了下來。
她有些詫異:“倒是本尊小看你了,原來你也是一名禁修。”
我對其微微一笑,從容的向她走去,無視閉眼之前的茫茫雪原。
見我直直的衝她走了過去,女修頓時驚詫異常:“你……你怎麽能找到我的?”
她的幻陣不能用肉眼去看,不能用神識去感受,所以,一般修士還真的不太好找到女修,但凡中了她的禁製,多半是要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而我卻可以找到,因為我不是一般的修士。
我有劍意,我是空境!
“這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清楚。”我淡淡的微笑道:“所以,根本沒有什麽禁製與陣法是無法破解的。”
我的腳步沒有停頓,雖然走的很慢,但與女修的距離卻在逐漸拉進。
女修慌了。
她連忙再次快速的掐訣。
頓時,在我周圍出現了無數個跟女修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修,她們手中也都持著與女修同款的細劍,一個個嬌喝著向我刺來。
我用劍意去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於是,這些嬌喝著衝向我的女修們便都身形虛幻起來。
在這些逐漸虛幻的身影中,一個凝視的身影也夾雜其中,持劍而刺。
那把細劍平白無奇,但刺來時卻破開了空氣,“嗡”聲大作。
這一劍的威力其實很一般,放在平時,就連化神期的修士都能避開。
然而,此時非彼時,女修是禁修,精通禁製疏於武技這很正常。一般情況下,隻要有人中了她的禁製,她拿劍隨便的刺,就能把人刺死。
可,
赤血劍在手,我一劍也向女修刺去,同樣平白無奇,可我破開的,卻是虛空。
女修見狀,麵色大駭。
“你果然是禁修。”見我的目標直接就鎖定了她,女修尖叫著撤劍飛退。
我們的劍最終沒有相觸在一起,可饒是這樣,她強行收劍回撤,也是受到反噬,不由噴出一口鮮血。
跨出禁製後,我睜開眼睛,天空再次變的蔚藍無比,白雲依舊朵朵,腳下也是白雲化作的大地,這裏還是那個廣闊無比的十六院院落。
“現在可以告訴我秋山在哪裏了吧?”我問她。
女修擦拭著嘴角的鮮血,嬌軀微微顫栗著:“少主有令,讓我死守,若是出了差錯,我會受到生不如死的懲戒。”
“所以……?”我問。
她咬了咬銀牙:“即便打不過你,我也要竭盡所能。被你殺死也好過受少主的懲戒強。”
聞言,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她說的對,既然都是死,我殺死她或許她會少受些罪。而如果她幫助我放走了秋山……想必真的會被那個齊敏搞的生不如死。
可是……一個天人五衰的修士,卻對一個元嬰期的修士畏懼成這副模樣,也是讓我唏噓不已啊。
“何必非要跟著你的少主?”我勸慰道。
聞言,女修錯愕的望著我:“不跟著齊家又要去跟著誰?這普天之下的修士,無非都要聽從四大家族的,你教唆我判出齊家,你就真的以為你我能逃出齊家的追殺?”
我笑了笑:“你看我,我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女修啞然。
我歎了口氣道:“一個人隻知聽命,跪久了就站不起來了。”
女修依舊沉默不語。
“反抗或者反抗,我給你十息的機會考慮,十息過後你若還是執意效忠,執意跪在一個元嬰修士麵前活的像條狗,那我也就隻能結束你們這些人的狗命了。”
女修迷惘的抬起頭,看向我。
我說的反抗或反抗,雖然有些含糊,不過我相信她能明白,一個反抗是反抗現實,反抗被人的統治,一個反抗是反抗我救人。
女修沉默了片刻,微微抬頭,語氣清冷的說:“我很佩服你敢與齊家對抗的勇氣,然而,我隻是一介女流,即便修為達到天人五衰,但脾性卻沒你這般有魄力。”
“所以……?”聞言,我眯了眯雙眼,心中大概已經名白了她的決定。
“所以,你想救人,必須過了我這關。”她說:“殺了我。”
“唉!”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
她的這種抉擇,在我們現實社會中就經常會出現。跪久了,想要站起來真的很難。
她從心底就畏懼齊家,就覺得齊家是不可撼動的存在,她從出生就開始聽命於齊家,就從沒想過反抗之後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局麵。
寧肯死,也不願與命運相爭,因為,她們都麻木了。
我握緊了手中的赤血劍:“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