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城牆行的兵
湯綺麗長的確實很漂亮，身材偏瘦、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就連她那天然的秀眉都跟紋過似的，多一根都顯雜亂，少一根都不完美。
確實美的很，至少比李瑛、於小玉等好看，不過倒是比不過韓雙燕、董兵莉以及兼彩霞。
“你可知道當時他已經命令士兵對我開槍了？若我不是修煉者，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我淡淡的問她。
湯綺麗聞言，俏臉的小臉瞬間變的無比蒼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著。
“你應該慶幸我是修煉者，不然恐怕連你也不能幸免。”我說。
這是事實，放在明廷，有弑君的動機，那可就是株連九族的重罪，罪同謀反無異。
“主上開恩……”湯綺麗不知該如何作答，隻是顫栗著跪伏在我麵前求饒道。
我看了眼孫楊，他一直沉默不語，於是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給他施眼色。
孫楊跟我從蒼羅草原上走出了，對我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所以，他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心領神會，於是當即跪在我麵前道：“主上，都是末將管教無方，要說懲戒，先懲戒罪臣吧。”
話說，對於處理湯業海的決定，我之前早就跟孫楊溝通好了，在這演這麽一出戲，實屬多餘，隻不過想讓湯綺麗對孫楊更加感激一些罷了。
於是，我佯裝一陣的遲疑，最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罷了罷了，看著孫楊的份上，就免了他的死罪，把他打發到牢房去當獄卒吧。”
聞言，
孫楊連聲道：“謝主上隆恩！”
“謝……謝主上隆恩！”湯綺麗也連忙謝恩。
隨即，我從雁翎郡直接去往了燕磯郡，在燕磯郡裏我看到了忙碌的士兵與百姓。
雖然攻堅戰結束了有一陣子了，可這裏的空氣中依舊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與硝煙味，城牆上到處是殘缺的舊痕以及剛剛補上的新磚，就像一件縫縫補補打滿補丁的衣服一般。
一名搬磚補城牆的無名軍中年士兵，許是累了，一屁股坐在城牆上擺著的一個打水桶旁，隨手抄起桶裏的水瓢，舀了一瓢清水，一股腦的“咕咚咕咚……”就灌進了肚子。
隨後摸了摸嘴巴，抬眼向遠處看了一眼。
我途徑他身邊，看到他看遠處的目光有些呆滯，於是好奇的問他：“老哥，看什麽呢？”
中年士兵頭也不會，歎道：“整天打仗幾時能夠太平啊。”
聞言，我沉默不語。
都是尋常人，誰又願意整天戰火紛飛朝不保夕呢？即便我們的裝備如此精良，可士兵們也是人，是人就都想好好的活著。
“你看，這一仗下去，城外又添了多少新墳。”
“你看，那個埋葬毛子軍人的萬骨坑是不是挖的小了點，畢竟十幾萬人呢。”
隨著他的手指，我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小土包，每個小土包上都立著一塊簡易的墓碑，這些都是犧牲的無名軍將士。
而在更遠處有一個躺滿屍體的大坑，坑很大，足有足球場那麽大，也很深，就像萬丈深淵，然而，即便是這樣，屍體都快填平了，且還有百姓們用手推車，推著屍體往坑中倒，像倒垃圾一樣。
“一把火燒了，這坑也就夠用了。”我說。
中年士兵搖頭反駁道：“那會遭報應的。”
聞言我怔了怔。
“咱們是當兵的，備不住哪天也身死異處，我不知道別人，要是我死了被人用火燒成灰，我做鬼也要去報複那個燒我的人。”他說。
這時，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火葬，在他們的意識裏，死人就要入土為安，火燒屍體是極為不道德的行徑，是對死人的不尊敬。
“可那是敵人的屍骨。”我說。
中年士兵苦笑道：“還不是都是士兵？當官的知道為什麽打仗，士兵知道嗎？其實我們跟他們一樣，我們都是兵，都是為了吃飽才當的兵，可這吃飽的代價就是要賣命。”
“敵人在我們眼裏是敵人，我們在敵人眼裏也是敵人，可我們終歸都是士兵。”
聞言，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糾結的東西了。”
中年男人愣了愣，隨後第一次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個人我是有印象的，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他應該是三龍的手下人馬分撥過來的，話說，也應該是本地人。
“坑中十幾萬的毛子軍人，他們為什麽會死，為什麽在坑裏？”我問他。
他連忙跪在了我麵前，剛要說些什麽，卻別我扶了起來，示意他不要聲張。
“你在同情敵人，也在對自己的未來擔憂，這我懂。”我說：“可你得知道他們為什麽會死。”
“這裏是燕磯郡，是我漢人的東北十二郡。”我說：“他們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到我們的地盤要統治我們，要睡我們的女人，要打我們的孩子，要隨意辱殺我們的同胞，這，不該死嗎？”
“我們的士兵為什麽會睡在墳裏？”我頓了頓又道：“他們都不想好好活著了嗎？鬼都知道，那些墳擺在外邊不久之後就會被曆史的塵埃湮滅，屆時會與大地平齊，誰還能認出那是他們的墳？或許不久之後，毛子不解氣再次來打我們，那城外的墳就會被他們的戰馬踏平。”
“可是我們為什麽還要打仗呢？”我說：“無法就是想要守護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女人、我們漢人的尊嚴。”
“是，士兵是無罪的，因為我們當兵的並沒有什麽遠大的報複，隻想吃飽穿暖，平平安安。可有人就是不想讓我們平平安安，難道我們就一味的順從、一味的妥協？”
“大明妥協了，換來的是什麽？是和平共處？不，並沒有。大明的妥協換來了毛子的得寸進尺。”
“說到底，這事怪我。”我自責道：“我們的隊伍擴張的太快了，以至於隻接受了戰鬥訓練，卻來不及接受思想教育。我們的士兵缺乏了一種信仰，缺乏了集體榮譽感，所以，我們有著這麽先進的武器裝備，卻依然會死這麽多人。”
中年士兵低著腦袋沉聲道：“小人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