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逃
公主李瑛坐在車轎中，一臉寒霜的望著我，她身邊是一名我不認識的侍女。
見她沒事，我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然而，車轎內的氣溫卻讓我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究竟想怎樣？”李瑛死死的凝視著我，冷冰冰的問道。
我道：“娶你。”
李瑛微惱道：“你知道聖上不允許。”
“那不重要。”我說。
“在你心裏還有什麽重要的？”她對我吼：“相比起國家朝廷的利益，你的腦子裏隻有兒女情長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會掉腦袋的？”
愚昧！
李瑛的話讓我覺得可笑，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不僅僅是她，甚至整個朝廷整個時代都讓我感覺充滿了腐朽與愚昧感。
於是我指著她的鼻子說道：“有一天，國家朝廷的利益如果真的會因你一個女子所改變，那這個朝廷簡直比豬還蠢！”
“你……！”
“閉嘴！”我怒聲嗬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和平是靠女人換來的，隻有那些傻逼才會相信和親是象征和平的聯姻。”
我們針鋒相對，她死死的盯著我，我也不甘示弱的望著她。
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但卻不願意承認，因為整個朝廷都不願意承認。
良久之後，李瑛幽幽的問道：“為什麽要殺了尚書大人？”
“嫌他聒噪！”我說。
李瑛苦笑了一聲，搖頭道：“你知道嗎，殺他與不殺他，是兩種結果。”
“嗯？”
“禮部尚書公孫奇是奉旨兼辦的，你打了聖上的臉。”她說。
“那又怎樣？”我問。
李瑛搖頭：“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聞言，我心中一沉。
事實上，我想到了，然而當時就是氣，真的好氣。
有人說過，年輕是允許血氣方剛一時衝動的，然而，卻沒人告訴過我，允許歸允許，但一樣是要付出代價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
我一巴掌呼在皇帝的臉上，別說皇帝在不在乎，滿朝文武肯定是在乎的，整個朝廷肯定是在乎的，整個大明自然也是在乎的，所以……真的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逃吧！”公主李瑛道。
聞言，我退出車轎轉頭望了眼氣勢磅礴的落霞關，心中百感交錯，苦澀問道：“那你呢？”
公主李瑛深深的望著我默不作聲。
我懂了。
隊伍進入落霞關，守城的將領見我帶回了公主，滿臉的喜悅。他在為他沒有放走外族奸細而感到慶幸，我卻為他感到一絲悲哀，因為，遲早有一天他會知道，我殺的雖然可能是奸臣，但並不是奸細。
我們在落霞關休整。
期間，我將孫楊兄弟三人喚到一起，在落霞關我的軍帳內，我跟這兄弟三人做了一番長談。
“既然你們叫我主帥，那我也不隱瞞你們，跟著我還是跟著大明，我需要你們一個明確的態度。”我說。
孫楊三兄弟麵麵相覷。
孫悅笑道：“我孫悅是一個粗人，兩個哥哥知道，爹媽死的早打小就沒什麽人疼。我這個人其實也很簡單，跟著哥哥來當兵本來就是想填飽肚子而已。
說實話，我跟過很多將帥，卻從來沒有跟過主帥這樣的將帥，您讓我感覺很舒服，很痛快。
我知道您不是壞人，因為在蒼羅草原上我們對蠻魔的婦孺舉起軍刀時，您閉上了眼睛。
與其與那些爾虞我詐的小人作伴，我寧願跟著主帥你。
隻要您不叛族，我願為您叛朝。”
孫悅的話音剛落，孫楊則凝眉怒道：“大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孫悅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道：“當然知道。”
孫文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卻出聲打斷了孫楊於孫悅的急赤白臉，他淡淡的問道：“主帥，您很肯定我們一定跟你走？”
我搖頭：“不確定。”
“那您為什麽敢問我們這種話？萬一你跟我們說了這些我們不願跟你走，並把消息傳出去，您豈不是作繭自縛，自尋死路？”他繼續問道。
聞言，孫楊於孫悅也都望向我，他們也有些不解。
我笑了笑說：“我之所以敢問你們這些，是因為知道你們三兄弟都不是爭名好利之徒，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你們今天晚上會出賣我，而我，也準備今晚動身離去。
你們做出選擇後，我們或許會不再相見，也或許再見便是各為其主刀兵相向。
那是後話，就現在而言，我們是兄弟，至少我把你們三個當兄弟看，所以，我與你們談成相談，希望你們也要坦誠相待。”
三兄弟沉默了。
良久，孫悅道：“主帥，末將跟您走。”
孫楊問：“會反嗎？”
我搖頭表示：“不確定。”
孫文說：“我與堂哥在朝中有妻兒老小，不像三弟那麽灑脫。”
聞言，我點了點頭道：“懂了！”
孫楊於孫文的家室都在京都，如果他們跟我走也就罷了，但凡一反，那朝廷必定先拿他們的家室開刀。所以，孫楊才問我會反嗎？
孫文與孫楊年齡相仿，也許戰略眼光沒有孫楊長遠，但看問題卻比誰都全麵。
我們在落霞關休整了數日，想來，禮部尚書被我砍殺的消息應該能到達朝廷了，於是，我便不再做停留。
這數日裏，我曾讓孫悅暗中聯係了一些親信，看有沒有人願意跟我走。
到最後其實我還是挺失望的，因為我們這不到兩萬人的隊伍，隻有一千人左右願意跟我離去。
不過想想也是，官兵當的好好的，誰願意跟著我跑去當匪？
是夜，
我們打開落霞關的門，帶著這一千士兵護送著公主的車轎離開了落霞關。
落霞關除我之外的副總兵叫盧琳，也就是之前那名銀盔銀甲的將領。我告訴他的是，我將親自護送公主還朝。
我準備帶著這支隊伍先於停留在笙旗鎮的那五百人匯合，然後帶著她們一起進入深山老林，暫時先躲起來。
然而，我們剛剛離開落霞關，忽然感覺大地都開始震動了，隨後，聲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傳來。
“轟！”
“轟！”
喊殺震天起！
“怎麽回事？”我驚訝的問道。
探馬去而複返，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一名士兵急切的跑到我麵前稟報道：“主帥，不好了，毛子大軍來犯，攻打落霞關了。”